萍姨小心的看着欧子言的脸色,刚一抬腿,就听到他的声音,“吃饭。”
冉柠背着包,看了看时间,头压低一些,“我要晚了。”
“知道晚了,就该早起一会,”他说完,给萍姨摆摆手,那份她的早餐被端上来。
不想和他再吵,也不敢再吵,冉柠不情愿的坐到餐桌前,狼吞虎咽的消灭着面前的餐点。
“夫人,你慢点,”萍姨提醒她,同时将牛奶放到她的手里。
“没事,”她冲萍姨呵呵一笑,那撑满饭菜的嘴,又喝了一口牛奶,嘴边沾满了奶渍,看起来有些可爱又滑稽。
冉柠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将嘴里饭菜咽掉,又喝了一大口牛奶,“萍姨,车子……”
他将手里的报纸折好放下,“我送你。”
一句话惊的她差点将嘴里的牛奶喷出来,咽下牛奶后,又用舌尖舔舔嘴唇,“不用,让司机送就好。”
他没有再说话,直接提起她放在一边的背包,然后大步走出去,萍姨戳了戳冉柠,“快点,要不然真会晚的。”
车内,仍然是沉默,只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嗡嗡作响,冉柠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了他几眼,他只是目视前方,仿佛在他的眼里,只有笔直的路,其他无物。
冉柠看向窗外,宽敞的马路,绿色的树木,都如画中一般,只是她的心思不在这美景之中。
车子稳稳的在学校门口停住,他还没有下车,就有人上来迎接,他走到她这边,给她打开车门,优雅的扶着她下车,动作小心翼翼,仿佛视她如珍宝。
那一刻,她有些恍惚,可是她明白,这一切,只是做给人看的假象。
她的脚着地,而他的手也在同时揽住她的腰,随后对着来人微笑,“我太太冉柠,以后还麻烦校长多多关照,”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谦和,与一贯的强势相比,让身边的女人质疑。
“欧总放心,”说话的中年男人温婉的应承。
“欧太太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校长转脸面向冉柠,而她只是点头,上了十几年的学,第一次有校长对自己这么客气。
冉柠跟着校长进了学校,而背后也发出汽车离开的摩擦声,她不由的回头,而刚才还温馨的一幕,现在早已空空的,仿佛从不曾发生过。
大概是有欧子言的安排,冉柠的入学过程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可一天下来,她还有些晕晕的,那些学校的一些规章制度,还有学习的课程,她记起来多少有些费劲,好在她是选修生,学习的内容并不复杂,只是一些基础的课程,然后就是绘画。
处在学校最高端的画室,冉柠一走进去,就深深喜欢上了,伫立在窗前,仿佛伸手可触天边的云朵,而她第一堂课的第一幅作品,就是画了那些飘在风中的云,她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自由。
放学的时候,冉柠才觉得茫然,早上都忘记给萍姨说,要车来接自己,在她踌躇之际,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接着就有人叫她,“大陆妹。”
没有转身,她就笑了,会这样叫自己的人只有一个。
“没大没小,敢这样叫我,小心我回去告诉你们老大,”冉柠转过身,走到车前,屈指敲了敲某人的额头。
阿南咧着嘴笑开,“小的错了,大嫂饶命。”
冉柠上车,阿南望了她一眼,“你怎么不问,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上学?”
她白了他一眼,“我的IQ没有你那么低。”
是的,在听到阿南叫她的时候,她就知道,是他让阿南来的。
“他……在干吗?”犹豫了好久,冉柠忍不住的问出口。
冉柠回到家,他还没有回来,她亦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摇了摇头,对自己有期待的想法否定,她明白,对他不该有的。
上学的生活充实了她,让她的心情也好了一些,那种站在宽敞的画室里,随意描摹心情的感觉真的很好,可以让她忘记许多事、许多人,甚至她自己。
她认识了一个女孩,也是学绘画的,她叫欧阳碧儿,女孩活泼的像是个机器娃娃,冉柠总会不自觉的被她感染,但有时也会有淡淡的落寞,曾经她也有过像碧儿一样的快乐,而不知不觉中,她把那份快乐丢了,连同那个快乐的自己也一起丢了。
“喂,冉柠,怎么一直没有见过你老公来接你呀?”放学的时候,欧阳碧儿看到接冉柠的人问。
冉柠愣了一下,便扯开淡淡的笑,“他忙。”
欧阳碧儿摇摇头,“再忙也不能不要老婆,以后,我要嫁一个心里只有我的男人,那样不论他有什么理由,我永远是他理由中的第一位。”
碧儿说话的时候,头微扬,那阳光散在她写满自信的脸上,如荡在湖面的轻波,冉柠看着,不由的称赞,“碧儿,你真漂亮。”
女孩笑笑,“那是,所以我要找的男人也绝对是那种独一无二的,那样才叫般配。”
般配!
冉柠不由的想起了江可盈对自己说过的话,如他那样优秀的男人,她真的配不上他。
“喂,想什么呢?”欧阳碧儿碰了碰失神的冉柠。
“没……”冉柠脸色有些不好。
“车子来接我了,bye-bye,”欧阳碧儿走了,冉柠只觉得双腿如灌铅般的沉重,沉的,她抬不起步子。
坐上车,冉柠看着窗外,她有半个月没有见过他了,明明告诉自己不要记着的,可还是记住了,日子一天一天的累加,就那样清晰的让她无法忘记。
一下车,小五就蹭过来,咬住她的裤腿,冉柠蹲下身体,将小东西抱在怀里,“告诉姐姐,有没有想我?”
小五嗯嗯唔唔的发出声音,似乎在回答她,冉柠看着它,“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都在鬼混,看看都把自己都搞脏了吧?”
远处一双脚走近,听到声音时,冉柠慌的回头,那个消失半个月的男人就那样出现在她面前,他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便如陌生人般走过去,只留下那股属于他的木质麝香在空气中久久的不肯散去。
小五缩在她的怀里,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是怕他,每次一见到他,不是吓的跑开,就是一个劲的向她寻求庇护。
冉柠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了好一会,才踱开步子向房里走去,而他和她就那样相遇在门厅。
他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手臂上还搭了一条毛巾,这样的他看起来有些奇怪,冉柠还没来及细想,就听到他对萍姨发话,“送点果饮过去。”
站在二楼的窗前,可以看清别墅里的一切,那一池永远都清澈见底的池水,不再有往日的平静,那个男人如一条鱼,不对,应该是一条白鲨游动着。
来到这里有三个月了,冉柠第一次见他游泳,那姿势优美的如游泳运动员,让人不由的看痴,她一直看,而他也一直没有停,仿佛是永远不知疲倦。
当池面被顶起一股大的水花,那个男人从水底浮出,他一抬头,便看到了二楼窗前的身影,她甚至还没来及躲藏,那个人早已收回目光,走到了休息区,喝着萍姨准备的果饮。
心突兀的跳,整个人有些囧,她怎么能看得出神,冉柠有羞怯的懊恼。
当傍晚的阳光斜照下来,整个院落被镀成金色,看着格外的温馨,眼睛不由的又看向那个男人,此时他不再是坐着,而是站在泳池边,眼睛望向远方,眉目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仅这样的他配在夕阳中就别有一番风味。而此时,他没有穿正常的衣服,而是在腰间裹了一条浴巾,这不仅让他不失完美,甚至给人一种放荡的野性。
他完美的身材如刀刻过一般,上身露在外面的肌肤,被渐浓的夕阳染成深蜜色,对于有立感的冉柠来说,她竟有了将这一刻永远留住的激动。
手在画板上不停的动着,而那个男人似乎也很配合,一直那样立在泳池边,一动不动。
当冉柠收工的时候,再抬眼,那个男人早已离开,而她手中的作品也基本完成。
冉柠下楼吃饭的时候,那个人又走了,想到刚才泳池边的他,她都以为那只是自己一时的幻觉。
“夫人,先生说明天要参加一个公司庆典,让你不用去上学了,”萍姨的话提醒着冉柠,刚才的一切不是梦,他真的来过,真的当了一次她的模特。
第二天,冉柠还没起床,萍姨就将她要穿的衣服送过来,还有鞋子及饰品,看着镜中的自己,美丽的忧郁,怪不得碧儿总是说她,一幅受气包的脸。
拍拍自己的脸,冉柠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丝微笑,只是那笑看起来是那么的苦。
送来的饰品,她没有带,不喜欢,也觉得带了,会有画蛇添足的赘感。
听到楼下有车响,冉柠看都没看,就向楼下走,她以为又会像上次一样,是阿南或者阿进来接她,可当看到客厅的男人时,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礼服的尺寸刚刚适合她,简单的流线格外流畅,丝质的垂坠刚好将她完美的身材凸显,裹胸设计露出她雪白的双肩,无一饰物的脖颈,却并不显得空荡,纯黑的礼服更映衬着她肌肤的雪白,整个人看起来完美的无懈可击。
他直直的看着她,那目光带着意外,她慌忙垂下头,躲开他的视线。
她不会和他相处,坐在车里,明明那么大的空间,她却觉得窒息,为了避免尴尬,她只能望着窗外,可眼前总是浮现昨天他站在泳池前的画面,那忧郁不是言语能说透的。
“今天可能要晚一些,”突的,他开口,
冉柠有些慌的转头看他,而他直视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挺直的鼻梁,嘴唇微抿,倨傲的下巴有泛青的胡碴,不仅无损完美,反而让他看起来,多了一种傲气和尊贵。
不能否认,他属于那种高贵的男人,哪怕不看衣着,就看一张脸,他也是精致中带着贵气,无人可比。
轻嗯了一声,她将视线挪开,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总有一种可以依靠的安全感。
车子驶入大厦,远远的就看到了一派喜气,她都还没有看清条幅上的字幕,车子就滑入停车场。
下车,他的脚步顿住,她快步小跑到他面前,而他只是手臂一扬,她的手便挽了过去,动作契合的没有一点瑕疵。
她只是跟着他,所到之处都是恭维和恭敬之声,而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承受着来自周围艳羡的目光。
盛大的十年庆典,隆重而奢华,更另冉柠目眩,庆典仪式之后是大型的酒后,到了那里她才明白,为什么他说会晚一些。
政府及合作商在他身边来来回回,让他有些应接不暇,而他似乎是永远不知疲倦的陀螺,在他们中间旋转,她远远的看着,突然发觉他也累的。
“欧太太,怎么一个人?”走来搭讪的是江可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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