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糟糕，被她们看到了
许是因为秦钟和李纨差了好些岁数的关系，可卿从没往他们身上去怀疑，就像见过王熙凤后也放下了对琏二奶奶的戒备心。
谁会想到一个毛孩子会缠着这两个做奶奶的，更何况有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寡妇。
秦可卿不信，换了谁也是不可置信的。
“是遇上难题了？”她小声地向李纨打听。
李纨微微摇头，心里也疑惑的很，说着：“刚还好好的，正要出去了。那边的姑娘们这会在做什么？”
秦可卿在这个时候也不想去打搅秦钟，回了李纨的问题，道：“嫂嫂也不必担心，嬷嬷丫鬟们都在陪着。姑娘们听到鲸卿要考她们，这会全专心在园子里观花说笑争第一了。”
“她们倒得了一件乐事。”
李纨淡淡回着。心里止不住感慨，兰儿过来听课却是为将来多一份可能，姑娘们却是图一个新奇有趣。
“鲸卿说这样才有氛围，能叫大家记得深刻。也不晓得他从哪里得来的说法，稀奇古怪的很。”秦可卿说着，眼神里慢慢闪出流光溢彩。
只要说起秦钟好的一面，可卿便有精神。就像是推销货物的商人，嘴角忍不住的上翘，心里更是有着无数夸他的方式。
特别昨夜的一晚，叫秦可卿此刻面上白里透红，水水润润中浮起笑颜时的神态，便是同为女子李纨都忍不住侧目。
‘天底下哪里凑得这么巧，竟能把这么一双的人儿凑成姐弟。难道秦家吃的水吃的粮，真和别人的不同？’
李纨仿佛看到了秦可卿眼中闪烁的星光。
暗暗想着：家里要有这么一个兄弟，也该和她一般自豪自傲罢！
李纨再看向秦钟时，眼中的柔波涟漪更甚了。轻轻笑道：“他脑子里的东西确实和别人不同。”
秦可卿听了，也觉欣喜。这就是认可啊，对鲸卿的认可。
“大奶奶先回姑娘那玩罢，我去问问他做什么。”
李纨点了头，心中已经满意刚刚和秦钟相处的这点时间，趁机就此脚步轻松的出了房间。转入抄手游廊，没走几步就听得前面园子里姑娘们莺莺燕燕笑声。
只见三五成群的女儿们个个拿着花，嬉嬉笑笑欲往对方头上戴。不止姑娘们，几个近派的丫鬟也跟着在一边嬉笑打闹。
明明是凉秋时节，却叫李纨有一种误入盛春的感觉。
就连黛玉也一面矜持作笑，饶有一点羞涩模样地向宝钗求饶。探春也一面掺和起哄，一面偷偷和迎春细语。饶是年龄稍幼的惜春儿也一手拿花，跟着作笑。
倒是廊房里，兰哥儿独自坐着，面前放着完完整整的两株菊。
宝玉则低着脑袋似在向兰哥儿打听什么消息。
整个园子里，都好一片快活喜乐。李纨也像被她们感染，嘴角的笑容愈来愈高，慢慢下了游廊往姑娘群里走去。
黛玉见了，顿时就往李纨身上躲来。
“好嫂子，快救救我罢，她们要欺负死我了。”
更似回春。
二十多岁守寡几年的李纨更有一种回到了曾经青春的姑娘时候，乐道：“我连你们玩着什么都不晓得，怎好相帮？”
探春起哄道：“就是就是，大嫂子素来公道。”
宝钗也笑着要携藏在李纨怀里的黛玉，道：“颦儿这会算盘打错了罢？还不过来乖乖受赏！”
适时，正和贾兰说着话的宝玉听了这声音。也猛然抬起脑袋，转过半个身子往后面园子里瞧了这一幕。
宝玉暗道：“要是能和姊妹们一辈子这么玩闹就好了！”
贾兰也回头看一眼，目光却落在了母亲珠大奶奶身上。只见着那脸上真切开心笑颜，兰哥儿也不由惊叹。
“钟叔实在是有能耐的，才一夜功夫就叫娘亲从封闭阴暗里走出。”
兰哥儿还是第一次见着珠大奶奶脸上露出这样的笑容。
从来没见过，从来……
从他记事起，就没有见过。
“还有什么，是钟叔做不到的？”
【贾兰好感度+1，阳寿增加1天（当前好感度：80）】
【贾兰好感度+1，阳寿增加1天（当前好感度：81）】
【贾兰好感度+1，阳寿增加1天（当前好感度：82）】
秦钟听到脑中提示，方是回神。才见秦可卿已经落在身边，正一脸关切的样子，双眼里还闪烁着连绵的情谊。
“你在想什么了？”可卿柔声问着，“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没有！”
听到秦可卿的声音，秦钟只觉身体都要化了一般。也真真是奇怪，甭管和可卿认识多久，甭管和可卿深切亲昵多少次，只要听了可卿的声音，见到了可卿温柔的神情，心里就忍不住。
可儿小妮子哪里是天上的仙女转世，明明就是成了精的绝色女妖。
哪有仙女是柔的媚的，哪有仙女是多情的妖娆的。
瞧瞧这小妮子昨夜还一副要死模样，今儿却浑然一副没事人样子，甚至脸儿更比前一日水润光泽。
想不通，想不通啊！
偏是想不通，却又想再深入探索研究，弄个通透。
真的润啊！
这样的妖精，就算我是入了佛门的唐三藏，也会想拿起定海神针罢！
坏小子余光瞧得门外无人，房里也只有宝珠、瑞珠二人伴随，一手儿就大胆揽上了可卿柔细的腰。
“刚刚在想怎么才能替可儿赚个大出风头！”
可卿腰上一痒，强忍着道：“我要什么风头，你在她们面前出彩了就好。”
虽这般说着，秦可卿的脑子里偏就不由自主冒出薛宝钗白里透红的雪润脸蛋来。薛家大姑娘不请自来，本也没什么，偏偏就是薛大姑娘身上的香叫可卿心里好个不自在。
薛大姑娘不要坏了秦贾两家的好事才好！
秦可卿心里担忧着。论容貌，薛大姑娘不比谁差，论气概，薛大姑娘也是不俗。
可卿心底最担忧的，却是薛大姑娘的身姿体态，绝对是能叫秦钟眼神发热的那种。她度过这么多夜，岂会不知秦钟的偏爱？一众姑娘里，可没一个能胜薛大姑娘的。
年纪尚小的三姑娘自不用说，沉默温柔的二姑娘也略差一筹。
就是她自己，也自叹不如。
两人不会真有什么罢？！
薛家虽富，薛大姑娘也极好，可秦可卿心底却还是想着贾三姑娘最合适。主要如今两家都有了这么点意向，中间要再插入一个薛大姑娘，好好的事情可就坏害了。
秦可卿现在就是这种心态，既想着如何把秦钟推销出去，又怕薛家横插一杆过来竞价。
秦钟笑道：“你心里不酸吗？”
这是秦钟最想问的问题。
不酸吗？不会吃醋吗？以正常人的角度来说，应该是会酸的，绝对是会吃醋的。
秦可卿娇媚啐道：“难道荣国府不嫌秦家贫困，也不嫌秦家门楣低矮。我吃哪门子的醋，你能叫别人喜欢，是你能耐。和我有什么干系？”
小妮子还说不吃醋，眼神都躲闪了。
夜里怎就不见她这般嘴硬，每次半途还得叫人顶一会，竟自己偷摸歇一下。
秦钟也不拆穿，慢慢道：“我心里你才是真真的奶奶，真真的媳妇。将来凭是谁，都得叫你姐姐。”
秦可卿被哄得一喜，也不再说这话题了。又怕突然有人过来，推开秦钟叫他快点出去。
秦钟不紧不慢收拾了东西，叫瑞珠吩咐外面的粗使丫鬟们摆好笔墨文物，以及那块新制作好的黑漆大板。
秦可卿见了，喜乐一笑。却突地回神过来，将来不论谁进了秦家，本来就是要叫她姐姐的。
外人看来她不就是姐姐吗？
姑子姐姐，不也是姐姐吗？
“……”秦可卿暗暗咬牙，见了秦钟偷笑出门，又忍不住嗤笑哼一下。
秦钟的脑海里，依旧琢磨着‘可选关系’一栏里最前面那马赛克一样的是什么意思？
在马赛克下，还有两个可选，分别是：知己、同志！
怎么会有同志这一项？难道是因为都想让贾兰有出息，所以也算是志同道合的一种？
搞鬼啊！
这瞎玩意，根本弄不懂。能够进阶重选的关系，现在已知的有：至亲、至亲、挚友、知己、伴侣、同志等五项。还有没有其他的可选，暂时不知道。
如果没有其他的可选，那么排在第一列的马赛克，应该是‘至亲’、‘挚友’、‘伴侣’中的一个。
又或者，那他娘的就是一个马赛克？？！
坑爹玩意。
鉴定半天，排序半晌，最后就搞出个马赛克第一来。几个意思啊？！！！
秦钟有种要骂娘的冲动。除了马赛克之外，剩下的知己、同志两个，他都是不想选择的。
做知己有什么意思？了解、理解、赏识……往那些去进化，这不是心里想的背道而驰吗？
做同志也没意思！现在唯一存在一点志同道合可能的，就是因为贾兰。
秦钟努力眨了眨眼睛，可是眼睛的视线根本印象不到脑海里的画面。
马赛克依旧还是马赛克！
屑东西一定是出BUG了！
他在心里一番吐槽。终到了游廊，见着园子里一片热闹，瞧着人群中央被围着李纨竟在明媚欢笑。
哎哟哟，端庄娴雅、淑贞清静的李宫裁，竟还有这一面。
真要迷死个人了！
一下，秦钟顿足当场，静静欣赏着众女玩笑。
这场面真好看，不仅李宫裁明媚清雅，林黛玉也活泼可爱，不仅探春跟着玩闹，就连薛宝钗、贾迎春也嬉笑不停。
有一说一，薛宝钗蹦蹦跳跳的真是大大的可爱！
旁边身姿单薄消瘦的黛玉，倒是另一种可爱。
探春……
探春怎么脸红了？！探春在看这边，她在看……是在看我？
小丫头片脸红什么。你不应该是飒爽英姿的？
怎么还悄悄然害羞了？！
秦钟咧起嘴巴，朝着探春露出一个自认为极帅气的笑容。毕竟两家结亲的可能性越来越高，将来小探春还真可能是未来大奶奶。
这会得先把探春的心儿收服才行！
虽想的是收服，却不是不喜欢探春。虽也想着保着她，护着她，亲昵她。但是这会探春年龄到底小了点，身材和李纨、王熙凤、秦可卿、薛宝钗等人一比，也稍稍的……
英气又精致漂亮的女孩，谁不喜欢啊？
他就是心里喜欢，但……他又继续把目光停在李宫裁和薛宝钗的身上，甚至余光里还稍留意了温柔笑着的迎春。
“快瞧，快瞧，那里有人在偷看了。”悄声细语在姑娘人群里响起。
不知是谁起的头，一个个都转脸往游廊看去。
“糟糕，被她们发现了！”
“刚才脸上笑容应该不猥琐吧！神情也没哪里不对劲吧！”
秦钟心里猛地一紧。
只见李纨抬眉飞瞥，翩若惊鸿，在一众年小的姑娘中最为温婉可亲。再见林黛玉往这好奇打望一眼，然后就拉着嘴角温柔的薛宝钗说说笑笑。
一时旁边几女都暗暗瞥向探春，再次笑开了。
秦钟方是松了一口气。她们误会了就好，不然……猥琐的印象定要被她们记心里了。
果然，还是得收敛点才行。就算要看，也得选择正确的人，正大关门……正大光明去看！
他轻轻与众女点头。
姑娘们却还是有分寸，打趣探春也仅是内宅的玩趣，不能过火。偏探春红了一阵脸儿，却默默偷看一眼秦钟，回头与众女道：“凭你们笑话，迟早有我笑话你们的一天。”
一下，黛玉瞥一眼廊房里，再不说话了。
宝钗脸色却渐惆怅了。
迎春依旧浅浅笑着，双眼里却是茫然的。只有小小惜春跟着点头：“以后我一个一个去笑话。”
珠大奶奶李纨则是满面的干笑，细细看着探春，笑道：“谁都逃不过的！”
此时刚从房间里走出的秦可卿听到这一句‘谁都逃不过’，心里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有种诡异的感觉渐渐升起。
这会她仔细看去，辩得园中分别是珠大奶奶、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薛家宝姑娘、林姑娘，以及丫鬟玉钏儿、素云、侍书、紫鹃、莺儿并一个叫不出名的眉心有胭脂记的丫头，还有两三个似宝二爷那边的丫头。
园中当下场面，不论奶奶、姑娘、丫鬟的神情模样都深深映入脑海深处，直到未来有一天看到这极其相似的一幕才恍然记起。
除了这些人，其他丫鬟嬷嬷全在游廊、穿廊、廊房等地方站着坐着，里面倒没几个脸熟的。
秦可卿呆呆怔了好一会，见秦钟往廊房去了，才又折回了房里叫宝珠去补添茶水、果子、点心点。
这时，秦钟在廊房里竖起黑漆大板，叫姑娘们也一并都过来。
他拿着耗时两个半月才研制出的石灰笔要开始装……
讲课了！
李宫裁见了，眼睛骤亮着，虽没进廊房，却站园子里领着一众丫鬟静静望着秦钟。只是宫裁眼神与丫鬟们的眼神皆不同，丫鬟里唯有相似的，也只素云一个人。
这时，秦可卿也领了宝珠出来。宝珠过去让丫鬟们给哥儿姐儿们添茶送点心，秦可卿则去了珠大奶奶身边，也一面欣赏秦钟如何讲课。
只见秦钟持着雪白的一根东西，在黑漆大板上缓缓画出一株连根带叶的菊花。
然而……
东府里，却有一人突地惊起，叫丫鬟装扮精致。然后领着丫鬟一路直奔荣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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