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情种哄赏藕莲花，宫裁如系葡萄架
珠大奶奶突地一阵震，心里那种不好预感更加强烈。那天昏沉日记忆还清清楚楚，怎会分辨不出这小情种眼中暗藏的主意。
‘不该晚上过来的。’
李纨坐那儿都不免拘谨不自在了，特别是那一双长长圆润的腿儿更紧并得厉害。明明身上穿着厚实的袄子，这会却好像身上什么都没穿一般，连衣袖里的一双酥臂也紧收着，似乎随时要用双手护住前面那双酥酥玉莹！
她暗暗瞥上瑞珠一眼。心里的万千滋味，叫她浑身的肌肤都麻麻的。自欺欺人的暗想道：秦妹妹身边的丫头在这里，他应该不会放肆罢！
秦钟这时已然端着热茶坐下。
她瞧清里面盛的竟是受北方习俗影响的咸奶茶。寒冷的日子里，喝上一碗热腾腾的咸奶茶确实不错。
可……哪有晚上喝奶茶的？！
喝了之后，夜里岂还睡得着？
秦钟一脸无知热心说道：“傍晚听嫂子要过来，又想今儿怕是都喝了点酒，我就一早叫丫头们煮上了。”
李纨暗暗想着：只怕不是为了解酒罢！
她也没去拆穿秦钟的心思，反而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暖流。侧目瞅上秦钟一眼，在丫鬟面前维系着她那珠大奶奶的体面，慢慢道：“叔叔有心了，今儿被凤丫头哄得确实喝了不少的酒。”
说着，李纨缓缓伸出手来，拘谨地小尝一口。醇厚、细腻、香滑，浓浓的奶香茶味湿润口腔里灵动的舌头。有一股香津，在这种咸味的奶茶下慢慢从舌根下溢出来。
奶茶的温度刚刚好，不会太烫。喝就口中，除了那美妙滋味外，还有一股温暖顺着舌头滑入喉咙，最后温暖了肚子。
舌头，情不自禁地搅动一下，慢慢回味。
“味道很好了。”李纨轻轻赞一句，抬头正对上秦钟像是会放光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日情境。
口中滋味，竟有相似。
秦钟笑了笑，“嫂子今儿特意叫素云姐姐叫我，可是有要紧的事情说？”
李纨这才想起今天找他的目的，“鲸卿怎么会想到叫兰儿跟着出府去？”她虽然想贾兰跟着秦钟学些东西，但更在意的还是贾兰的学业。如果以后贾兰能够通过科举考上功名，那才是最好的。
可是，她又贪心，什么机会都不肯放过。
秦钟道：“其实也是为了给兰哥儿讲课，许多东西在宅子是说不明白的。”他也知道李纨心里的担忧，又道：“也未必会占用兰哥儿太多的时间，我只是想着身边有底子就兰哥儿一人，兰哥儿若能学得全部理论，也不怕这东西失传嘛。”
李纨怔了一会，看向秦钟的眼神有些怪异了。“你才多大，就想这些事情。”
我多大，你不知道？
秦钟脸上露出坏笑，对着李纨挤眉弄眼，气得娴静的李纨都生起要剪他六寸的念头。
他嘿嘿笑两声，道：“有备无患。虽说也一面在著书，可进展太慢。好些东西需要考量，又担心这书将来就算写出来了也没人看。”
前世的《天工开物》不就是这样的？虽然书在明朝时写出来了，可是因为种种原因先是不受待见，后又因改朝换代遭到封禁。反倒是在日本大受追捧，被视为瑰宝。等到后来民国时期，国内的学者想要重新印发《天工开物》，竟在国内找不到一本。最后还是从日本带回一本日文版《天工开物》，才得意重新出版。
有些东西，单靠书本是难传下去的。
李纨反驳道：“只要有用的，岂会没人看。”
秦钟不和她争辩，这样的例子又何止《天工开物》一例。其实各朝各代各省各地方，何时少过农书匠技典籍，除了一部分是沽名钓誉的，剩下那些真正有用的也只是小范围内知晓罢。
当然，其中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官僚资本主义萌芽，导致技术垄断外；也有门户派系及著书人的政治缘故，导致这些书要么被毁要么被藏。
在这个年代，不论什么工种，有真实本领的，一半在为皇家做事，剩下一半中最多的则是在商人那里。就像皇商夏家的花匠，他们的本领可谓全国独一档，但技术却绝对不会流传到外面来。
这种技术垄断是夏家的生存之本，没话好讲。但从历史发展来看，却并不利于技术的推陈出新。
就如同江南织造发达，官匠们除了可以在三大织造内织挽，也可以自营织业。技术并不被织造局垄断，所以江南织业从者众多，再加内外贸易，更让技术不断推新发展。
天底下，像夏家这样的，又何尝少了？若是哪天夏家突然败了，贾家垄断的技术才可能零零散散流落到外面一些。
可惜，数千年历史里页页都写着垄断。从官员垄断，到教育垄断，到书籍垄断，到技术垄断。
就连他，秦钟，也常常想着垄断。想让这片土地，垄断各种作物的育种技术。
李纨见他不吭声，便问：“约莫许多少的时日？”
秦钟仔细观察着李纨的表情，摇头道：“这会还不定，不过我定时常带兰哥儿回来给嫂子请安就是。嫂子也能时时晓得兰哥儿的情况，兰哥儿哪时不再出去，也全凭嫂子做主。”
见到李纨有说动的意味，秦钟缓缓伸手，抓上李纨的葱指玉掌。
细声道：“宫裁还不信我么？我岂会害了咱们兰儿。”
李纨顿的一僵，眉头似蹙非蹙，慌张地想要抽手却根本抽不回来。她紧张往瑞珠脸上看去，发现这丫头见怪不怪的神情，更忍不住臊起脸恼起心。
“你胡诌什么！”
“说的全是心底的话了，我想把知道的全教给兰儿。”
秦钟厚着脸皮紧抓李纨玉手，更把身子挪到李纨旁边坐去。
李纨神情惊慌不定，双眼不住地往瑞珠脸上扫。心里暗想着：这坏人忒大胆了。虽说我晓得你好心待兰儿，可怎能当着那丫头的面这般亲密。
秦钟死不放手，完全就不顾忌瑞珠。
只因……
这家伙在玉钏儿提灯笼离开后，就已经把瑞珠给哄住了。瑞珠又不是秦可卿、王熙凤，实在好哄的很。瑞珠其实也并不如何在意主子们的事情，因为她晓得，就算在意也没用！
李纨神色紧张，哪里知道内情。她手儿胡乱挣扎一通，没有挣脱，反倒察觉细腰被揽。
一下，身子顿时坐直了。
秦钟小声问道：“好宫裁，你愿不愿意？”
暖暖的气息直直钻入耳朵，身上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更加强烈。心慌意乱，从此而盛。守节多年的女人，突然尝了一点滋味，真的容易说服自己。
就像受戒多年的和尚，哪天尝到了肉的美味，当再有人私下叫他吃时半推半就的也就开口了。
只要破戒，往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李纨如今就属于这种状态，内心挣扎又慌张，可也不仅仅是挣扎和慌张。眼眸儿不由自主地颤了颤，终是在秦钟又念叨一声后，强装镇定的回道：“我允了便是。”
“宫裁真好！”
柔柔的带着暧昧和魅惑的一声响起后，李纨感觉嘴唇被人堵住了。双眼睁得极大，忙慌不止地往瑞珠看去。
见到瑞珠早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才放心一点。
后头守着的素云、碧月二人却忍不住对视一眼，眼神变化间，像是在用某种无声的密码交流着。
轻轻一声嘤咛在房中响起，也没有打断两人无声的交流。
两个丫鬟脸色反而更加怪异，眼神变化无常。好一会儿，素云、碧月二人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般，往着房间里左瞧右看，慢慢挪着脚步往暖阁外面走。
素云、碧月二人出了暖阁，李纨才松了一口气，静静看着这坏人儿，有拿手锤他的念头。
“还不松手？别解巾子。”李纨又急又气，双眼瞧着这人儿，手脚却是无力的。“这样还不够？叫丫头们瞧见了不好。”
秦钟坏坏一笑，“她们会保密的。”紧拉着李纨，根本不放手。又道：“今晚没人打搅咱们了，可以续上那日未完成的事情。”
李纨大臊，“这种事情还可以续的么？”连说话也没气力了。脑子里甚至浮起一个蛊惑声音：反正没人知晓，反正已然这般，反正……就偷偷的试上一次？
她想起了夏金桂说过的话，而且这些话还源源不断的往内心深处钻。
她动摇了。
‘我这般如何对得住珠大爷？如何对得住太太，如何对得住贾家，如何对得住李家？’动摇之际，这种声音也没有从脑子里消失。
她是矛盾的，她是纠结的。
突地，李纨又是一震，身上痒痒酥酥。暗想道：这坏人……怎么可以……
她想双手捂去，身子却软在了秦钟怀里，脑袋都抬不起来了。只留着两只通红的耳朵露在外头，面部却低低埋在了秦钟胸膛上。
“回去晚了，房里的丫头们会起疑的。”李纨已然察觉到秦钟的意图，无力的说着，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扶住了秦钟的腰。“万一太晚时，外头大门关了……”
她脸色微红说出了心里的担忧，还是怕被其他的人发现端倪，更怕晚上回不去自己房中。
已然早就对不住了！
而且是不论心身，都对不住了。所以，哪怕那次……发生了那样事情，她心里不仅没有责怪秦钟的想法，反而还有一丝偷偷的欢喜。加上自相识以来，秦钟所作所为，她早就把秦钟当成生命里极为重要的一个男人。
甚至，如今的分量仅次于儿子贾兰，隐隐比死去的贾珠还要高了。
到底是死了多年的人，很多记忆都慢慢模糊。最近能想起贾珠来，也大多是因为秦钟。哪怕自责和罪恶，也是出于珠大奶奶的身份的原因。
鼻子里闻着这熟悉的男人气息，李纨不可抑制地回想起那日的许多细节，不仅是腰儿软了，腿也渐如此。
秦钟嘿嘿一笑，手儿用力揽起这娇香软玉的女人放入怀中，细道：“叫素云姐姐先回院子也可。当然，最好的便是直接在这边睡下，咱们有一夜时间说话。”
李纨震惊抬头，喃喃道：“胡说什么，一晚不回去，院里的丫头婆子打听起来迟早会露馅。”
秦钟听后心里却大喜，“晚一点回也行。正好咱们详细说说往后如何教导兰儿，商量教他走怎样道，谋怎样的前程。”
借口。
李纨明知秦钟说的是借口，但在耳珠被轻咬后，在玉颈上传来湿湿温暖时，又忍不住暗暗气苦。我真是不争气！一颗芳心狂跳起来，就像汽油被点了火。
滋滋的声音在心里脑子里同响，往暖阁外看上一眼，就瞧到了在偷看的素云和碧月。
然而最先说话的却是玉钏儿，这妮子早心领神会不知打哪提了灯笼，道：“我送素云姐姐出去。”
众人皆是一愣。
李纨再回神时，端庄娴静的温柔面容上浮现出一点羞耻的媚色。惊呼地一声，人儿竟腾空被抱起，直往暖炕上去了。慌张的双臂缠绕在秦钟的脖颈上，紧紧勾低脑袋，不敢抬头。
当背部触及温暖的炕时，清雅温柔的脸儿已经血红，牙齿轻咬薄薄的没有经过胭脂装饰的下唇。
“只这一次！”
秦钟不答，深深看她一眼，堵住她的嘴。
夏金桂教的东西，确实管用，滋味比之前不同。他更察觉到李纨不仅配合，还暗暗主动。等抬头时，瞧得李纨兰花般优雅秀丽的脸上散发着惊人的媚态，柔柔的双眼里淌着盈盈的秋波。
面对这种情况，他都不需人教。
手指已经勾住那李纨身上袄子的扣，一粒，两粒，三粒……
然后是里衣，汗巾子、抹胸！
嗯，这些东西……竟然每个人的穿法还不一样。
卧槽，怎么解啊？！
秦钟急得满头大汗。
李纨看他这模样，嗤得忍不住笑出声音。羞羞红着脸儿，唤道：“碧月还偷瞧什么，赶紧进来。”
秦钟无奈的让开身子，心想自己好多知识还不很了解，果然还有得学！这么想着，不自觉的眨眨眼睛，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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