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姨娘抖得厉害,她旁边跪着的男丁可不就是她的相好吗?她还是记得那个与她同谋的大夫的话,韦大春是没有子嗣的啊!可没有子嗣如何能在男爵府立足呢,于是这才出了这个下策。
谁知道玉姐儿是早就知道这个事情,等着她跳出来喊自己怀孕了才下手。
所谓追贼捉赃嘛。
风姨娘跪着脑子里就一直惦记着那个大夫的话,韦大春是子嗣无望的,可这话不到最后,她定然是不敢说的啊,若是韦大春没有子嗣,那镇远大将军和韦贵妃都成了什么了?
风姨娘的眼神一直瞄着月门,她就等着韦大春赶紧回来给自己脱身。果然就等来了一个人,不过不是韦大春,是韦驼。
韦驼一身戎装还没有换下,听说后院的事情后,风尘仆仆的救过来了,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没有什么心机的,自然在后宅要吃亏。可纵然是要当个恶人,也应该由他来承受。
玉姐儿看着一脸着急的韦驼,心里还有的那点点气都退了,果然还是亲生的,知道担心自己。
“儿子,你回来了!”玉姐儿这一声让在场的人一半欣喜一半忧。
韦驼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一堆人,多年战场的冷静都让他头疼欲裂,看着那比殷兆还要小的风姨娘,心里一阵恶心,不想再多看一眼问道:“娘,这是干什么?”
“你爹新得的妾室偷了人,还怀了孩子,我这还是捉了现行,等着你爹回来发落的。”玉姐儿说的粗鲁,形容之间脸面都不顾,让韦驼也深感不能让殷兆以后跟着她娘一起住了,这当然是后话,当务之急就是要稳定男爵府的后院。
韦驼再问:“既然是这样,娘亲确认无误,处置个把小妾还等爹回来做什么?”。
韦驼一个眼神玉姐就懂了,可玉姐毕竟是个村妇,杀鱼杀鸡是做过的,可杀人还是没有过的,一时间心里就有点打鼓:“儿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韦驼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走到那姨娘和男丁的面前,如修罗一般的问道:“可还有话?”
风姨娘本能的擦觉到了危险,知道再不说话就不会又说话的机会,于是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老爷子嗣无望,你和韦贵妃都不是他的种!”
风姨娘这话喊的在场所有人面色一惊,刚刚从外头急急忙忙回来,只一只脚迈进院子的韦大春也听见了,整个人愣在月门处一动不动。
韦驼冷笑,并未解释,只答了一句:“好。”便手起刀落,风姨娘血溅当场。
韦驼自然知道父亲站在不远处,当然也只是他知道而已。
玉姐儿刚才最震惊的不是韦驼的杀人不眨眼,而是风姨娘临死前说,韦大春子嗣无望,委托和韦贵妃不是韦大春的骨肉。怎么会?!可如今风姨娘死了,死无对证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是让韦大春知道,他会如何想自己呢?玉姐儿急红了眼睛,正要开口,韦驼又一刀,风姨娘身边的男丁也毙命当场。
玉姐儿还没有开口,一个暴怒的声音从月门处传来:“你们这是干什么!”
韦驼转身将还带着血的尖刀插入刀鞘,利索的跪下:“爹,孩儿在替您出气!”
韦大春的脑子里也还回响着方才风姨娘说自己子嗣无望的话,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韦驼,自己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若韦驼和韦小念真的不是自己亲生,那自己这一生岂不是过的太冤枉!
韦驼自然注意到父亲脸上失落去彷徨的神色,立刻跪行了三步,恳切说道:“风姨娘本就不是良家女子,父亲定然不会不知。”
韦大春被韦驼这句话问得一堵,与风姨娘第一次在一起时就知道这个女子虽然小可也非完璧,所以才觉得做个妾也好,此刻被儿子当众揭穿却觉得老脸挂不住,却也没有办法开口。
玉姐儿听韦驼这样讲,也呆呆的在那里发痴,不知道自己该坐着还是该站着,总归看所有人包括韦大春都站着,自己也只能那样别扭的站着。
“但父亲有所不知,这风儿不仅不是良家女子,而且还是有人可以安排进来我们男爵府的,为了就是让娘难受。”韦驼瞟了一眼单薄的母亲,觉得应该在这个时候成为母亲的后盾,于是再次说道:“为了就是要让娘明白,什么叫三妻四妾!”
这下轮到玉姐儿哭出了声音,那哭声宣泄着她三个月以来的悲伤与无奈,宣泄着她对抗命运的有心无力。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娘,你记着儿子的话吧!”韦驼说完这一句就不再安抚玉姐儿,反而站起身来到了韦大春的身边,一把抽出了带血的长刀。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韦大春虽然也是个男人,可也是铁骨铮铮争气凌然的男人。
“爹,那贱妇虽然是被人安排送进了府邸,可我却查出她与大夫勾结假装有孕来陷害娘,爹你不明所以被她欺骗也就罢了,怎么会相信她与那大夫之言认为我和小念不是你的孩子?”韦驼冷冷的笑着:“风姨娘也是您宠的过分了,那大夫告知她子嗣之事后,就被她买凶杀人灭口,如今已是归了黄泉。”
“既然风姨娘死了,大夫也死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大夫说的是真的?”韦大春见着眼前那带着血的长刀,受了刺激,反而大声的喊了出来,竟然还颇有些硬气。
“爹,你糊涂啊,这世界上有不是只有一个大夫,如今以妹妹的身份,便是太医也请的,既然有所怀疑,为什么不再找个医生看看呢?”韦驼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爹这般不信任娘,叫她以后如何作人?”
韦大春赫然惊醒,是啊,老夫老妻近三十年,怎么就突然因为一个小妾扰乱了心神,怀疑起来老妻了?韦大春刚刚摇头笑了笑就被韦驼手上还带着血的尖刀晃的眼神一乱:“我儿,你这又是何意?”
韦驼突然将刀一转:“若是父亲觉得我与小妹的存在对你来说是耻辱,变给我一个痛快!我绝无半点怨言!”
玉姐儿此时心中的苦涩已经全部化作泪水,可看着眼前的两人,又不敢出声,生怕自己的一个声音影响了韦大春的抉择。
韦大春心中大骇,好一个痛快,好一个绝无半点怨言!韦大春定定的看着韦驼递过来的刀把,那刀尖还淌着鲜血。
即便没有生他之恩,却又养他之义,这边韦驼的抉择,更是韦驼对于韦大春无上的尊敬。
韦大春闭上眼,流下泪来,几个月浑浑噩噩的脑子恍然清醒。他推开韦驼递过来的刀把,微弱的叹息:“收起来吧,是我不该如此待你娘。”
韦驼就知道自己不会输,韦大春是个真男人!韦驼收起刀,立刻对四周大喝:“今日之事若有风言风语传于东夏郡之内,在场所有人杀无赦!”
韦驼是将军,腥风血雨里行走的将军,这样大喝之下,在场所有人无步胆战心惊,点头称是。
韦驼挥手示意下人处理了院子的血腥,韦大春留了下来,玉姐也留了下来,韦驼自然也伺候在侧。
“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韦大春看着仿佛方才的血案没有发生的花园,鸟语花香之中,金盘玉碟子上,锦衣玉食的他们。
玉姐儿经过了这次教训,终于也有了收敛,不再那样飞扬跋扈,隐忍再三终于说了实话:“春哥,我只跟你后,就再没有肖想过别的,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韦大春也知道玉姐儿说的是实话,自己的这个妻子没有温柔贤淑,可也勤劳诚实,点点头:“是我错了。”
韦驼见父母和好,心里终归是高兴地,也呵呵的笑了:“自然,爹,你不该娶姨娘的。”
玉姐儿觉得儿子就是亲生的好,这话是说到她心里的了。
韦大春点了点头:“是啊,以前还是农民时,就有村里的老人教授,想要死得快,娶个姨太太。我活了这么久,竟然把这话差点忘记了。”
韦大春哑然失笑,玉姐儿是真心的笑出了声:“是啊,还是师先生旁边的老张头说的。”
韦驼见母亲也认可,于是反问道:“既然母亲知道,如何要让我也娶呢?”
玉姐儿本来还笑着的脸僵住了,韦驼这话现在问自己,是怪自己欺负了他媳妇了吗?玉姐儿黑了脸没有接话。
韦驼不再对母亲说,只是问父亲道:“爹,姨娘还有两个,您打算如何处置?”
“皇宫送来的人,爹不能送回去,总归好吃好喝的养着便是了。”韦大春既然吃了风姨娘这个亏,自然同一个错误不会犯两次。想想韦驼突然回来,定然不是只为了自己,于是开口问道:“你这次回来,是住将军府还是住男爵府?”
“将军府。”“男爵府”韦驼母子二人同时开口,却说的不是一个住处,一时间母子两个互相对望。
玉姐儿抢先开口:“你爹还没有见过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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