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就在男爵府旁边,隔着一道墙而已,爹想看随时可以看。”韦驼不是那种愚孝之人,这次事情,韦驼更加看清楚了自己的母亲不会出世的真相,断然拒绝让殷兆跟着母亲再受苦楚。
“禾苗,你说,那个安排贱人的幕后之人是不是你的岳母娘殷夫人!”玉姐儿虽然不擅长阴谋诡计,可也是个感官灵敏的人,这会子终于反映上来方才韦驼说风姨娘是有心人安排的事情。
“人都死了,不必再计较的。”韦驼不想母亲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头就对韦大春说道:“儿子今日就去将军府,您。”韦驼欲言又止。
韦大春明白儿子的苦心,叹气道:“我会好好陪伴你娘,放心吧。”
玉姐儿眼红了,确实很久没有跟韦大春在一起了。
韦驼回去隔壁的将军府时,早有人得了消息,将将军府收拾一新。
迎接韦驼的是管家阿铭,年轻在四十左右,却十分老成的一个人,两眼散发着精光,叫人不敢小觑。
“将军,您总算回来了。”阿铭这句是发自肺腑的,女主人不在,男主人也不在,他这个管家当着确实平淡的不能再淡。
有些人是甘于现状自甘平淡,而有些人则是平淡就会难受,非要兴风作浪。阿铭管家不是前者,可也不是后者。
“有何要事?”韦驼多么精明的人,如何能不知道阿铭的言下之意。
阿铭没有着急说,先请韦驼入了书房,递上茶水,点心,这才娓娓道来。
东夏郡虽然是独立的封底,可终归是东夏的天下,皇帝的耳目无处不在。前头韦驼几次立功,以非常人的速度成了东夏国最年轻的镇远大将军,自然是会被人惦记。
玉姐儿一事虽然是有殷夫人的安排,可殷家也罢,殷夫人娘家也罢,终究没有这样的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成此事,也就是说,定然有别的手在操纵这件事。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功高盖主四个字,是韦驼前世所不懂的,这一世却就要面临。
阿铭虽然是个管家,却是个妙计百出的书生,因为韦驼的赏识自愿来当了他的管家,就因为他相信韦驼必然不是池中之物。
“将军,男爵夫人被人陷害,您和贵妃已经岌岌可危。”阿铭遣散了下人,独留自己与韦驼独处。
“此话怎讲?”韦驼自然知道自己母亲被陷害的事,但却不认为此事已经坏到这个地步。
阿铭向韦驼再次靠近一步说道:“将军虽然出手狠辣,一举将风姨娘和那奸夫斩杀,可坏也就坏在这里!”
韦驼神色一凌自然想通了其中关键,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阿铭的脸,想看他如何分说。
“将军,本来你只以为自己是为了男爵夫人,护着她不受后院的欺辱,可您却不懂,前朝后庭,往往关系巨大。”阿铭摇摇头:“将军就没有想过,为何节节高升,却从未进京述职?不是皇帝忘记,而是皇帝畏惧!功高震主的畏惧!幸而,韦贵妃未诞下子嗣,否则,将军危矣。”
韦驼上一世就懂得权术,可总归觉得女人不过是全术之外的东西,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的影响?!
“依你之见,我该如何自保?韦贵妃有孕诞下子嗣不过是时日的问题。”韦驼用手揉着眉心,果然这东夏局势比草原何止复杂了百倍。
阿铭心中露出欣喜之情,他不是甘于寂寞却也不是挑起事端的人,若是委托不问,他定然也只是尽量劝说他不要显现,隐蔽锋芒但求活命的法子。
可蛟龙沦落浅滩,终究只是暂时的。
阿铭突然跪下:“请将军饶我不死!”
韦驼心中一沉,知道定然阿铭有事相瞒,连忙起身扶起阿铭,安抚道:“先生起来说话!”
阿铭听到韦驼叫自己是“先生”而不是“管家”,单单是这份尊敬,足以让阿铭披肝沥胆。
“将军,那封信,是假的!”阿铭说出这话,就好似抛出了一个潜在的危险。
“什么信?”韦驼虽然是在问,但是早已在心中猜测,只怕是跟自己身世有关的那信了。
“将军,虽然韦贵妃是男爵的亲生女儿,但您却不是男爵的子嗣。”阿铭眼中放出异彩:“这本来是要被尘封的往事,却在调查那个与风姨娘合作的大夫家世时发现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难怪,韦驼从小就与韦大春长的不像,性格也是迥异,他刚开始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未忘记前世记忆所致,原来是另有隐情。
“将军和记得自己接生之人叫东嫂?”阿铭再贴近韦驼一步,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将军可曾疑惑自己为何与郡王世子这样相似?”
韦驼点头,这些是他知道的,他也想过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与夏七十那般相似,现在听阿铭这样讲,心里便一个咯噔,莫非自己的身世与郡王府有关?
“确实,将军的身世与郡王府有关,只是您却不是郡王世子的兄弟。”阿铭顿了顿,咽了口口水,而是皇帝唯一的妹妹,老郡王的姐姐天明公主的私生子。
“啊!”韦驼摇摇头,觉得这事太匪夷所思!可这也是最真实的可能,天明公主与夏满仓郡王乃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妹,那自己与夏七十长得像才无可厚非。只是自己是如何落到了韦大春的家里,玉姐儿那刚刚出生的孩子呢?又去了哪里?
韦驼未问,阿铭已经娓娓道来。
三十年前,天明公主年方十八,绝代芳华,嫁给了名动东夏国的镇国公魏无敌。
魏无敌何许人也?世袭罔替的国公爷,东夏最年轻的国公爷,掌管东夏国二分之一兵马的天下兵马大元帅!
皇帝正值中年,怎么能不忌惮。所谓卧谈之侧,岂能容忍投匕!终于皇帝捏造了魏无敌私通外族的罪证,叛国治罪,祸殃九族。
可天明公主确是皇帝同父异母的妹妹,于是只有她一人幸免。皇帝倒不是又多么的心疼自己的这个妹妹,而是这个妹妹要是死了,便会让天下所有举首观望的皇室宗亲的心寒。不过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又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可皇帝不知,天明公主已然有孕。天明公主心里是爱魏无敌的,两个人不是皇帝赐婚的感情,而是从小就是两小无猜的恩爱。天明公主隐瞒了自己已经怀上魏无敌孩子的事实,一纸和离书表达了自己与魏家决裂的决心。也因为这和离书,皇帝放下了戒心,天明公主这才有机会借口面壁思过生下韦驼。
魏无敌处斩的那一日是夏日,可天却下了雪。魏无敌仰天长啸:“只要我魏家一脉尚存,定然叫你东夏灭国!叫你东夏皇帝不得好死!”
天明公主知道生下的孩子不能久留,自己也不能故作安排送走,唯一能够让这个孩子活下去的机会就是给他一个新的身份,改名换姓的活下去。
天明公主求助了自己的亲哥哥,夏满仓。那时夏满仓虽然拒绝了,可郡王妃生产的稳婆中却有个懂得恩义大义的,背着郡王应承了这个事。
那稳婆将韦驼送给了自己的嫂子,也就是东嫂,让她代为找个人家。这一切都是在夜里进行的,稳婆为了护着这事情,等夏七十出生后,自己就寻了借口回家,不多时就得病去了,这个病不是别的,确是自己把自己给活活饿死的。死前,稳婆只将这惊天的秘密告诉了东嫂一人,并叮嘱她一定要让这个孩子活着,这是信义。
东嫂也是个人物,知道稳婆情缘自己是死也要保护这个孩子后,便觉得自己也该为韦驼尽一份心,恰好玉姐儿生产叫了她,于是她便偷龙转凤,把玉姐儿的孩子和韦驼换了。
玉姐儿害怕被人发现自己家平白多出了孩子惹出事端,于是将玉姐儿的孩子送给了寺庙。
果然皇帝的走狗第三日就带走了这寺庙中玉姐儿的孩子。
“那,真正的韦驼现在如何?”韦驼的声音已经嘶哑,难怪自己这一世对边关充满了莫名的亲切,原来是血液的召唤。
“凶多吉少。”阿铭自然无法再深入挖掘,得到这个惊天的消息已经是他用尽了全力,发动了所有的力量所得。
“你都能知道,你说皇帝会不会早就知道?”韦驼笑了笑,示意阿铭坐下:“先生可知道,天明公主身在何处?”
“天明公主恰好就在东夏郡城内的晓月庵内。”阿铭眼中闪出希望之光:“将军莫非要前去认母?”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真假细节有待推敲,我现在本就是皇帝忌讳之人,若是身世当真如此,定然会招来更多祸患,说不定会连累天明公主。”韦驼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当务之急,是保护好东嫂,以及找到我母亲的亲生孩儿。”
“将军是要重新登上国公的位置吗?”阿铭不解的问道。
“通敌卖国,诛连九族的大罪,如何能让人知道?我自然是另有打算。”韦驼笑了,笑的很妖冶,这一世从今日开始,变得有趣了呢,韦驼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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