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檀闻言又是心虚又是生气,拉着茶香抬高了声量,恨不得将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吵醒:“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平日里忙的时候都不见我人影?我日日在外边到处跑给小姐找酒楼都是假的吗?再说了,本来就是小姐不对,我人到眼前了都没见着,一碰水全泼我身上了,我还不能抱怨两句啦?”
“行了,都少说两句。”左思鸢见其他房中等都亮了起来,似是周嫂子他们要出来,急忙低声喝住两人,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房中。
两人见左思鸢柳眉紧蹙,似是真的生气了,也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只是木檀却忍不住努着嘴,也不知道在暗地里抱怨什么。
翻出件衣裳扔给木檀,左思鸢对着她挥了挥手:“去屏风后面换了衣裳再出来。”
木檀运气不错,左思鸢给她的正是刚嫁入李家时做的衣裳,花样针线都是顶好的,便是已经过了几年,可这颜色却是一点没褪,在烛火的照耀下甚至还泛着朦朦的光。
木檀上手一摸,心中窃喜。可转头一看左思鸢和茶香的打扮,又不由升起了一丝妒意,忍不住就要开口讽刺:“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裳呢。还是小姐好心,见我衣裳泼湿了,倒送了我一件更好的。怎么说我也是赚了是不是。”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叫人听了就难受。茶香越听越不舒服,也开了口:“没穿过好衣裳就多穿穿,这件就算是小姐看你可怜赏你的。将来说不定也就这一件好衣裳了。”
说不过茶香,若不是眼中不能飞出刀子来,只怕茶香早就被木檀看着头破血流了。知道左思鸢绝对不会站在她这一边,木檀重重哼了一声,抱着手中的衣裳转身去了屏风后面。
木檀皮肤偏黑,左思鸢方才没注意,正巧扔了一件粉红色的外衫给她,衬的人有些土气。木檀倒是没注意这点,换好了衣裳出来不住地左右看看,总觉的只有这种衣裳才配得上她,心中不由动起了旁的念头来。
“说吧,你这几日都出去做什么了?怎么茶香说白里日都见不着你人的?”难得有空,左思鸢也想好好问问木檀,若是这人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也好早日将人放了,免生祸端。
木檀眼珠子一转,急忙在左思鸢面前搬了张椅子做了下来,顺手又为自己倒了杯茶水,还抓了块糕点塞进了嘴里:“小姐你不知道,茶香这是误会我了。这几日小姐天天在外面跑,我也心疼啊。好歹我在这儿的呆的时间长了,认识的人也多些,这不就也想帮小姐一把么。茶香说我日日见不到人,就是我每天在外面找铺面去了。”
茶香闻言噗嗤一笑,向着木檀探了两下头打量了她一眼笑道:“你,就你还去找铺面?怕不是在开玩笑吧!”
木檀瞪了一眼茶香,总觉得左思鸢对她太过纵容,不满道:“小姐,你看看茶香!我每天辛辛苦苦为您做事,她居然还怀疑我!”
左思鸢听木檀说这几日都在忙着给她找铺面,心中也有些感动。虽也不相信她能找到,但也不能任由茶香这么伤了别人的心:“茶香,别这么说木檀。”
左思鸢开口,茶香倒也干脆:“好,我不说了,那你就说说这几日你找铺面可找出什么成果了?”
听这话茶香还是在怀疑她。暗暗瞪了茶香一眼,木檀故作委屈,挤到了左思鸢身边:“小姐你看,茶香这还是在怀疑我。我每天起早贪黑就想给小姐找个合适的地方,连鞋都走破了好几双。每到晚上腿脚酸疼,整个人累的不行……”
茶香受不了木檀如此左派,忍不住打断了她的抱怨:“行了,谁想知道你这几日到底有多辛苦啊。到底找没找到铺面给个准话。”
木檀只做没有听见她的问题,自顾自对着左思鸢表明心意:“虽说这几日着实有些劳累,但是一想到小姐我浑身上下一点都不累了。只要小姐开心,木檀什么都愿意做!”
这一句话简直神来之笔,左思鸢一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见木檀还想靠过来,她急忙往后躲了躲,艰难开口:“这两日辛苦你了,等会儿好好歇歇吧。所以木檀,你找到铺面了吗?”
听见左思鸢对她的夸赞,木檀得意地飞了茶香一眼,开口道:“我既然今日会来找小姐,那定然是有了结果的。我在京中有一个老乡,正在城南一家酒楼做跑堂,据他说,那家酒楼的掌柜想要卖酒楼了。”
原来那家酒楼的掌柜母亲生了重病,用的药都极为贵重。这掌柜的偏又是个孝子,便是已经入不敷出,却仍想着要治好老娘,因此就打算将那酒楼便宜转让了。只是这暂时只是个打算,掌柜也只和酒楼里的跑堂说漏过嘴,若非木檀是那人老乡,怕也不会这么轻易得到消息。
听说真有酒楼在出售,左思鸢一喜,可听说在城南,她却又有些犹豫:“城南……是不是有些太远了?”
茶香也点头:“咱们家在城东,离着城南本来远,若是真在那儿开了店,家里怎么办?”
见两人都不愿意去,木檀生怕错过了这笔生意,急忙道:“那酒楼就在城南街口,地段好,离咱们家也不远。再说了,掌柜现在急着出手才这么便宜,若是等传出消息来,想要买的人肯定不少,到时候价格可就上去了。”
木檀说的倒也是,左思鸢想了想,还是拍板做了决定:“明日我和木檀一起去那个酒楼看看。茶香,你等会儿也去和大柱说一声。”
见左思鸢真的定了下来,木檀心中一喜,脸上几乎笑开了花。她之前就已经去酒楼看过,更与那掌柜约好了,若是真有人买下了酒楼,掌柜的就给她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呢!她早就打算好了,等着银子到手了,她立刻就和左思鸢说要离开。到时候这酒楼出了什么事儿,那可和她没什么关系。
毕竟,一个要买一个要卖,她只是牵了个线而已。
第二日,左思鸢早早就起了,带着木檀和大柱一起去了城南。
酒楼还开着门,但是却没什么客人。正当中午,来来往往的行人众多,可愣是没有一个往这酒楼里走的。左思鸢看着这奇怪的一幕,心中咯噔一下,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动声色进了门,里面只有几个跑堂打扮的人。见到左思鸢一行人来也不上前,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又靠在了柱子上,完全没有做生意的样子。
“喂,客人来了你都不招呼的吗?”大柱上前,不满地拍了拍他。
跑堂一矮身从他手下窜了出来坐到桌边,瞥了他一眼嗤笑道:“你是瞎了吗?没看见门上贴着打烊?”
大柱一张脸顿时变得黑里透红。他从小带着弟弟在街上卖艺为生,又没上过学,哪里认得字。左思鸢也有些不耐,看这跑堂的样子也知道这酒楼为什么没人来了。
见一同来的人都没什么好脸色,原本站在两人身后的木檀急忙上前:“曾大哥在不在?麻烦同他说一声,木檀带人来了。”
跑堂的一听,这倒是个熟人,一双三角眼才抬起来正正经经看了几人。瞄到站在大柱身旁的左思鸢,他眼睛一亮,搓了搓手,嘴角拉了一抹邪笑:“原来是来找曾老大的,倒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叫人去。”
又对着左思鸢笑了两声,跑堂的甩了块布巾搭在身后对着后院叫到:“曾老大,你那妹子带人来了,还不赶紧出来!”
叫了两声,那曾老大果然就出来了。左思鸢一看这人,心中立刻生出了无限的后悔。明明穿着跑堂的衣裳,可这人走路吊儿郎当,眼角还带着一道长长的刀疤,说是地痞流氓还差不多,哪里又像是个跑堂的?
往后退了两步,左思鸢叹了口气,努力保持着冷静:“抱歉,这酒楼我们不买了。耽误了掌柜的时间,是我们的过错。”
说完转身要走。
大柱懵懵懂懂也跟着,木檀见人要走,一把拉住了左思鸢:“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这还没见着掌柜呢……”
“就是啊。”曾老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了门口,一把把大门关了起来:“来都来了,总要看看再走是不是?小姑娘急什么呢。”
见着左思鸢的长相,曾老大面上带了点笑意,伸手就想来摸她:“这小姑娘长得倒是漂亮。木檀妹妹,这可比你好看多了。快给我介绍介绍,哥哥我可正缺个媳妇儿呢。”
木檀被他这么一说,又羞又气,拍开了曾老大的手不屑道:“我家小姐可是正经人家的闺女儿,就算和离过,那也不是你一个跑堂的能够配的上的。”
木檀说的是事实,可左思鸢听着,总觉的这话不对。只是眼前形势危急,倒也没时间来和她计较这些小事:“这位曾大哥,你到底要如何才能让我们离开?”
“哟呵。”左思鸢开了口,这曾老大更高兴了:“这声音倒是不错。嫁过人也挺好,不是个雏,也没那么死板。小姑娘,要不考虑考虑,跟了我算了。”
这污言秽语一出,左思鸢一行人面色大变,大柱毫不客气冲上前,举起碗口大的拳头就对着曾老大捶下去。没想到没想到曾老大扭身一躲,一旁看热闹的跑堂突然跑了上来,一只手就抓住了大柱的拳头,随手将人往后一扔,大柱轻飘飘飞了出去,撞上了里边儿的柱子。
“这么点能耐还想出来揍人?还是多练两年吧。”吐出嘴里叼的半根牙签,跑堂扭了扭手腕,很是不屑。
木檀吓得尖叫了一声,飞快躲到了左思鸢身后。
左思鸢也有些害怕,勉强保持着冷静想要开口,却听后面又是一声厉喝:“你们两个臭小子,叫你们先来招呼客人,你们就是这么招呼的?还不赶快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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