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左思鸢的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各种凶神恶煞的妖媚女子的形象。
不愧是牧青野,让她住在皇后眼皮子底下,这样一来,她是必然得安安分分地准备宴席了。
又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在另一处宫殿面前停下。
“左姑娘,待会进了皇后寝宫,可别乱看。”内监嘱咐着。
“知道了。”左思鸢回答得漫不经心。
云轩殿内,即使在白天亦四处燃着灯火,亮得晃眼。
内监将她引到一处小房间前:“左姑娘,这儿就是您的住处了,明儿早晨咱家会来接您去御厨房。”
左思鸢略略打量了下这个房间,小是小了点,但胜在位置清幽,算是个不错的住处。
那内监完成了任务,转身便要走。却又被她从身后叫住。
“公公请留步。”
内监转过脸来,略带着不耐烦。
左思鸢沉吟了下:“我来这里,不必跟皇后娘娘知会一声吗?”
内监顿时变了脸色,手里拂尘一扫,自鼻孔里哼出一声:“娘娘管理六宫还忙不过来,是没那闲工夫接见您的。”
说罢,便头都不回地走开。
轻蔑的态度着实令人浑身不舒服,左思鸢一口气堵在心口,顿时后悔自己多这一句嘴。
深吸一口气,她不断地给自己宽心:不要理会其他,专心把这几天熬过就好。
推开房门,整洁的房里只有简单的几样家具,环境甚至比她在鸢月楼的闺房都不如。
没想到这皇后娘娘寝殿内,还会有这么穷酸的地方。左思鸢推开窗户,以手支颐,看着窗外一处茂竹发呆。
忙乱了半日,这才有功夫好好琢磨牧青野的话,给南疆王子做宴席?
这主意断然不是他出的,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是那王子被自己摆了一道后,心里头不舒服,才故意让她给自己做菜的。
左思鸢手指无意识攥紧,想起那个蛮横的变态就够反胃了,还妄想让她伺候?
思忖良久,等到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后,她突然眼前一亮:“有了!”
既然不能拒绝,她决定好好做顿饭来“款待”一下这王子。
怀揣着这个计划,左思鸢不由得兴奋起来,巴不得宴会那日早点到来。
夜更深了,她腹内空空,却左等右等,都没等来给自己送饭的人。
不是都说皇宫是最好的地界儿吗?为何还会叫人饿肚子?
抚了抚空空如也的胃,左思鸢倏然想起,今儿进宫前给大家做的那一桌子菜,她都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呢。
顿时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入了宫就得饿肚子,她说什么也要吃过饭再走。
云轩殿里人烟稀少,加上左思鸢所住的房间偏僻,周遭更是没什么人烟。
思来想去,她决定不留在这里忍饥挨饿,出去找点食物。
走出房间,外面倒是亮堂的很,大抵是那些蜡烛的功劳,她初来乍到的不认识路,索性由着性子沿着回廊朝前走去。
宫里的建筑都长得差不多,这长廊迂回曲折,走着走着,左思鸢竟迷路了。
她看着眼前的死胡同,失落地抿了抿唇瓣。
这下好了,吃的没找到,居然还迷路了。
转过身,她试着沿来路往回走,从暗处却突然窜出个黑影,一把把她拽进角落里!
左思鸢心思猛地一沉,下一秒已经被人拉到个黑漆漆的地方,胳膊被钳制着,丝毫动弹不得。
她张口要喊,嘴巴也被立马捂上了。
瞬间,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端,她一下子便松懈下来。
“时七,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
左思鸢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你别声张啊,我是偷偷跑进来的。”
左思鸢点点头。
“皇兄叫你来到底是什么事啊?他有为难你吗?”牧青寒急切地问。
左思鸢瞪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指了指被他捂住的嘴巴。
牧青寒急忙把手松开:“对不住时七,我太担心你了。”
“过两天要给南疆王子办洗尘宴,你皇兄命我负责宴席。”
闻言,牧青寒把眉头一蹙:“宫里那么多厨子,为什么要让你负责啊?”
“不知道。”左思鸢摇摇头。
牧青寒顿时怒火中烧,吉默还欠着他一笔账呢,他没去找他算,没想到这人还蹬鼻子上脸了。
“你答应了?”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时七一个弱女子,面对圣旨哪有不遵从的份儿。
看出他脸上的愧疚,左思鸢反过来安慰道:“没事,不就一顿饭吗,做给谁都一样的。”
牧青寒看着她苍白小手的小脸,心头拂过酸痛:“可是他把你害成这个样子……”
“好了。”左思鸢轻快一笑:“我还怕他没那个本事吃呢。”
就在此时,只听“咕”的一声,她揉了揉扁扁的肚子:“别说这个了,我都快饿死了,你身上带吃的了吗?”
牧青寒愣了愣:“我没带吃的来啊。”
他顿了一顿,又问:“皇后没有派人给你送饭吗?”
左思鸢满脸茫然地摇头,随即看见牧青寒的面色陡然间变得冰冷。
“皇嫂也太过分了!”他把拳头攥紧,忿忿道。
她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不是云轩殿里过得节俭,是皇后有意要苛待她。
可这是为什么呢?这个素未谋面的皇后,左思鸢跟她无冤无仇的,实在想不通她这股子敌意是从哪冒出来的。
牧青寒剑眉微蹙,陷入两难:“这可怎么办呢?现在宫门锁了,我是偷偷跑进来的,也不好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御厨房啊。”
思考半晌之后,他突然想到什么,扬唇一笑:“时七,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跟着牧青寒,在皇宫里七拐八拐,终于走到一处院墙之外。
“这墙背后就是御厨房了。”
左思鸢看了看这墙,足足有三米高,她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想说,要从这里翻进去吧。”
牧青寒神情奇怪地看着她:“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说罢,他助跑几步,把脚在墙上一点,轻巧地跳到墙顶上。
左思鸢柳眉微挑,不得不承认,牧青寒这一下还蛮帅的。
“时七,乖乖站在这里等我啊。”
他悄声说完,纵身一跃跳进墙内,身形便隐匿在黑暗之中。
趁着夜色,他直奔离得最近的一间御厨房而去,房里黑漆漆的一片,连视物都困难,更别说找出食物了。
正在翻找之时,突然听得门外传来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急忙身子一低,藏进桌子下面。
“这是皇上宵夜,你再等一个时辰,把它送到皇上寝殿去。”
“是。”
牧青寒一听,心头一阵暗喜,等那两人走了,才从桌下出来,魔爪朝着桌上食盒伸了过去——
皇兄呀皇兄,就由臣弟来帮您尝尝宵夜吧。
左思鸢站在墙边,只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利落的身影便翻出墙外。
他晃了晃手中食盒:“得手!”
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脸,带着股阳光的少年气息,左思鸢亦忍不住跟着弯了唇角。
回到左思鸢的住处,两人像是两个小孩子那般分享食盒里的食物。
“你觉得怎样?”牧青寒看着她,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好吃么?”
左思鸢细细品味罢,点点头:“味道不错。”
牧青寒跟着夹起个蟹粉小笼吞了下去:“我觉得没你做得好吃。”
“那是自然。”她忍不住喜滋滋道。
两人吃完,左思鸢揉了揉得到安抚的胃,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
“吃完了?”牧青寒睨她一眼,语气中带着促狭。
左思鸢嗯了一声。
牧青寒语气越发暧昧起来:“吃完了咱们就早点歇息吧。”
周围的空气寂静了一下,下一秒,一个爆栗弹在他脑门上!
牧青寒捂着额头,苦着脸瞪向“凶手”:“你干什么?”
左思鸢轻哼一声:“谁跟你咱们了?”
“时七,我是溜进来的,你若不收留我,是想看着我睡在路边吗?”牧青寒满脸悲愤地看着她。
左思鸢这才想起,牧青寒是已经出宫立府的王爷,按理来说,晚上是不应该还呆在宫里的。
环顾一圈房间,她却犯了难:这房里拢共只有一张窄窄的床,和一副桌椅,怎么能挤得下两个人呢?
“时七,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不想睡在回廊上。”
牧青寒可怜兮兮地哀求。
左思鸢被他的样子逗笑:“好吧,今晚就暂且容你住在这里。”
牧青寒顿时换了副笑容,余光不知觉地瞥向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小床,暗自庆幸天公作美。
左思鸢起身走到柜子前面,打开柜门扯出床被子,铺到地上。
“你这是干嘛?”牧青寒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你的床啊。”左思鸢一面把被子铺展,一面回答:“别担心,我会帮你把被子铺得厚厚的,肯定冻不着你就是了。”
“可是……”牧青寒剑眉蹙起:“你确定要我睡地板吗?”
左思鸢把地上的被子归置好,直起身子来奇怪地打量他一眼反问:“你不睡地板,难道要我睡地板?”
“有没有可能……”牧青寒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咱们两个人在床上挤一挤?”
(https://www.biquya.cc/id117861/56793067.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