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果然听话地松开她，在她额头上留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我以后要是再对你动手，就让我不得好死。”
“嗯，你的手记得去卫生院。”女人临走前留下一句敷衍的关切。
林红红其实一直盯着这边的动静呢，先是看陆安然神色匆匆地出来，然后张哲也出来了。
她失望地摇摇头：“还真是没劲。”这女主的战斗力不行呀，竟然让张哲全须全尾地出来了，再怎么不济也要断胳膊断腿的吧。
“你一大早干嘛呢，下来，上面风大别吹感冒了。”
“我看日出呢。”她随意扯了个瞎话。
周重山扶着梯子，让她下来，随手把自己头上的雷锋帽盖在她头上：“鼻涕都冻出来了。”
雷锋帽还带着他的体温，林红红对着男人的背影拧眉，他现在怎么做这种小动作越来越顺手。
抱她、戴帽子、给她递毛巾……这些动作对林红红来说是超纲的，不是假夫妻业务范畴。
可每次她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男人都云淡风轻地走了。
可能是照顾两个侄子侄女习惯了，把她也当成小孩子照顾了。
这么一想，林红红就觉得心里踏实了。
收拾完之后，她就去村口坐牛车，然后再坐大巴车去市里，折腾下来就是一个多小时。
到西餐厅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给自己煮了一碗阳春面吃。
她原本打算买肉包子当早餐的，可想到西餐厅的食材，硬生生地忍住了。
没办法，挣不到钱，只能开源节流了；至于西餐厅的食材能消耗一点是一点吧，扔了的话多可惜。
知道李世通也还没吃饭，给他也煮了一份。
“一会有人过来。”
听到这个，林红红可就不困了，还以为是有客人要过来，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没一会哈娜就就拄着拐杖扭腰摆胯地进来了。
“你替我付了医药费，我替你刷盘子抵债。”
李世通：“是我让她过来的，咱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得让她以工抵债。”
哈娜把拐杖放在一边，单腿立着，进了厨房：“盘子呢？”
林红红指了指还在滴水的两个面碗：“洗过了。”
哈娜一开始还不乐意来，可现在才发现是进了安乐窝，餐厅里有壁炉暖呼呼的，在室内穿轻薄的打底衫就行。
还留声机里面放着外文歌，古典又悠扬，吧台旁边的书架上，还摆了不少原版的英文书。
而且林红红做中午饭的时候，还会连带她的一起做了。
最重要的还不用洗盘子。
这对于哈娜来说简直就是来到了快乐老家。
李世通气得牙根痒痒，凭什么女骗子这么享受。
哈娜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有时间还不如去招揽客人，我可是等着洗盘子呢。”
李世通：“……”
哈娜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上，身上盖了一个毯子。
沙发正对着落地窗，经过折射的阳光打在女人曼妙玲珑的曲线上，再配上那如波斯猫慵懒的表情，像极了一幅古典油画。
她觉得哪哈来西餐厅是对的，不过不应该刷盘子，而是当花瓶，她的整个人身上的磁场跟西餐厅特别合。
“哎，就算是再好看的花瓶也没用。”林红红拿着小铲子，一边给花园除草，一边叹气。
她本来还想用菜品吸引回头客，可现在看来，天价的西餐注定是一锤子买卖。
之前来吃西餐的那些小情侣虽然对菜品赞不绝口，可下次再来估计是猴年马月了，说不定一辈子都不回来。
有些人吃西餐也就是尝个鲜，不会成为回头客的，想做生意，还是要拉新顾客。
李世通跟哈娜起了口角，他发现真动起嘴来，竟然骂不过这个洋妞，她的中文好得不得了。
索性到外面找林红红诉苦。
“你惹她干嘛，人家一个女孩子在异国他乡，孤苦无依，腿脚还不方便，你就让着点她。”
李世通：“……”
“你好，现在可以点餐吗？”
身后朗润的声音响起。
“当然可以。”李世通把人迎了进去，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这还是第一个主动上门的客人呢。
害怕餐单上的价格吓走了唯一的客人，李世通主动提出来全场七折的优惠。
男人等待的时候眼神时不时往落地窗的方向瞟，明显是被哈娜的好颜色吸引过来的。
他没来没有对西餐厅的菜品抱太大的希望，可还是被牛排惊艳到了。
牛排不是什么上等的食材，可能把火候把握得如此精准，肯定是会吃的，男人不由得多看了林红红几眼。
“味道不错，有时间还过来。”他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拭嘴巴。
这是遇到懂行的了，林红红为了拉拢这个熟客，还主动送了一个小蛋糕。
男人快走出门口的时候，林红红哈娜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说两句漂亮话。
哈娜朝男人比了一个魅惑wink，还送了一个飞吻。
林红红：倒是不必如此浮夸。
毕竟她这是西餐厅，是做餐饮的正经行当。
她不是妈妈丧，哈娜也不是楼里的姑娘。
算下来，那男人一共花了八块钱，要是都按今天的标准，一个月也能挣二百多，她和李世通七三分，也是一百多。
“哈娜，去刷碗。”李世通好不容易逮到使唤哈娜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我来吧。”林红红认命地洗盘子，她没有虐待残疾人的癖好。
她也不指望着哈娜干什么，当个美美的花瓶就行。
刚洗好碗，王老板闻着味就来了，不过今天显然不是来找茬的，还拎了一篮子水果。
“这是我家里种的草莓，在塑料大棚里面的，晌午刚摘的，还新鲜着呢。”
林红红眼皮子抽搐不已，又是冲着哈娜过来的。
看来长得好看真的可以当饭吃，她现在竟然觉得哈娜之前误入歧途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些男人像是撵不走的苍蝇，在她身上砸钱，是个人都经受不住考验。
王老板用肩膀撞了撞林红红：“林老板，怎么不介绍一下？”
“我叫哈娜。”
哈娜热情大方地把手伸过去，两个人短暂地握了握手。
“送你的，这草莓可甜了。”不过再甜都没你甜。
王老板痴汉脸，眼珠子都舍不得转，他今天已经在二楼看哈娜一天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妙人。
送了草莓，王志也没走，反而坐到了靠近沙发的餐桌上，点餐。
看着价目单是真心肉疼，他得卖多少碗素面才能买一份意大利面。
不过旁边的哈娜就那么眼巴巴地盯着他，他一咬牙点了一份最贵西冷牛排。
林红红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里对着哈娜竖了一个大拇指。
哈娜可是男人堆里混出来的，等牛排煎好之后，还给王老板切成爱心形状，递过去。
自然是把王老板迷得五迷三道。
李世通瞪了哈娜一眼：“简直是有伤风化。”
林红红也知道以色侍人不可取，不过这不是没法的事情，只能在口头上提醒哈娜收着点。
山不过来，我就去找山，下午留哈娜一个人守店，林红红和李世通又出去拉客。
隔壁的王老板，一直盯着这边的动静呢，立马凑了过来。
“娜娜，你腿不方便，有什么需要的你喊我就行。”男人笑得时候，脸上的褶子都拧在一起。
哈娜：“……”林红红不是说让她回头是岸，她是回头了，可这也不是岸呀，她觉得现在的工作跟她以前干的那些事，也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甚至还比不上以前，以前她还可以挑男人，挑的都是年轻帅气的，除非给的特别多，才愿意应付那些老男人。
而现在她要应付王老板这种臭男人，还不能伤了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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