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她声嘶力竭的控诉，张哲冷冷一笑：“你现在还有脸怪我？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要不是你耐不住寂寞，受不了孤床冷枕，非让我搬到别墅里，咱们就不会被发现。”
陆安然不说话了，人的欲望总是无穷的，老东西是满足了她物质层面的追求，可生理那方面还得张哲来。
“那天我明明说了够了，要你走，你怎么还不走？”当时已经结束了，张哲非要腻在她身上不走。
“你的腿勾着我的腰，我怎么走？陆安然承认吧，你就是个荡妇，就算不是我，你也会跟其他男人发生关系，然后被老东西打死。”
“荡妇”这个污秽的词，像是劈头盖脸的一巴掌，击碎陆安然所有的心理防线。
她觉得她是个好女人，虽然跟不少男人都发生过关系，可那都是被迫的，都是不得已的。
“你就是个荡妇，还敢肖想周重山，我劝你死了这份心。”自从回来之后，陆安然就总不见人影，听邻居说总是在周家院子旁边溜达。
“我就是喜欢周重山，要不是你跟林红红那个贱人，我俩早就在一起了。”现在坐在小轿车上，在床上高吟浅唱的人就是她了。
她眼睁睁地看到林红红享受着原本属于她的一切，还站在她头顶拉屎，她怎么能甘心。
看她癫狂的样子，张哲忍不住落井下石：“你要不要看看你这副尊容，你就算脱光了，躺到周重山身边，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你凭什么跟林红红争？”
“用不着你管。”
张哲的话还真起了点作用，点醒了陆安然。
第二天她换上了最体面的衣服，在路上截住了周重山。
寒暄了几句，就开始直奔主题：“之前美术馆施工的时候，我垫付了不少钱，你现在手头也宽裕了，那些钱……”
要钱只是一个接近周重山的借口，这次要账，下次可以过来借钱，这样一来二去，俩人说不定就成了。
她已经不奢望做周太太了，能当个养在外面的小三小四也行。
“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要不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我是不会开口要这个钱的。”她小声抽搭着，哭得梨花带雨。
“你之前那些钱是给张大森了，你那段时间不在生产队，美术馆的事情你也不知道，张大森背叛我了，卷着工程款跑了，你的那些钱也在他那里……”
男人虽然没有明说，可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不还钱，要钱去找张大森。
陆安然的表情僵硬了几分，水盈盈的眸子带着疑惑和不解。上辈子的周重山不是这种冷漠的人，他是个热心肠。
手底下兄弟有需要搭把手的地方，都会慷慨解囊，出钱又出力。
现在她只不过是想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钱，周重山都不肯给。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男人的性情如此大变，变得冷漠不通人情。
“你能带我去找张大森吗？”
“他跑了，我也找不到。”周重山配合地做出很遗憾的表情。
“好吧。”陆安然嘴唇咬得发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那可怜又破碎的小模样，简直是男人的克星，几乎所有的男人都会心生怜惜。
可周重山就是那个例外，他跟林红红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早就练出来铁石心肠了。
“你也别太伤心，我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把潜逃在外的张大森抓捕归案，追回赃款，我肯定会第一时间还给你。”他不仅铁石心肠，而且落井下石。
还好心安慰陆安然：“咱们要相信人民警察，事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你耐心等等就行。”
他说得很真诚，以至于陆安然都怀疑自己错怪周重山了。
她又挤出来几滴眼泪，眼珠子转了转，想出来一个折中的法子：“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给我八十块钱，就当我借你的，等我的钱从张大森手里要回来，然后再还你。”
“不行。”
陆安然绷不住了：“为什么不行？我又不是不还你？”她语气中不自觉带了几分质问的口吻。
“陆知青，我是生意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在商言商，我才不敢贸然把钱借给你，你没有还钱的能力。”他的口吻严肃冰冷，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
陆安然被他这种态度伤到了，她以为她在周重山心里多少是有点位置的。
“你是不是怕林红红发现，才不借给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知道的，我真是走投无路了，才找你借钱。”
“不是，跟林红红没关系，我可以借给你钱，前提是你要向我证明你有还钱的能力，我现在手头是有几个活钱，可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管我借钱，我就算是百万富翁，也会变成穷光蛋，你说是不是？”
“周老板，借钱的事情，就当我没说，打扰了。”女人毅然决然地转身，挺直脊背，明显在擦眼泪。
等陆安然走远，周重山看向身后的木门：“看完了吧，满意吗？”
林红红没露面，不屑的声音却传出来：“要不是我盯着，你就把钱给她了是吧，你现在追过去，把钱给人家，说不定还能挽回芳心呢。”
这话一股老陈醋的味道，周重山好气又好笑：“我是你男人，我挣的钱，是不会给其他女人花的，一分一毫都不行。”
林红红故意鸡蛋里面挑骨头：“你奶奶不是女人，东灵不是女人？你也是当大老板的人了，说话要严谨一点，省得被人笑话。”
时时刻刻想着看自己男人笑话的，除了林红红应该也找不到第二个女人了吧。
“假如当年我真的跟张哲私奔去京北市了，跟张哲在一起之后，他天天我骂我，我受不了这个委屈，然后又回来找你了，跟你借钱，想跟你好，你会不会拒绝我？”
林红红歪着头笑着看他，你也知道做这个假设挺没意思的，可她就是想听听周重山的心里话。
“我不会拒绝你，只要你想回来，我随时敞开怀抱。”
这么痴情，甚至都没半点犹豫。
“说的好听，我才不信呢。”
周重山一阵无语，既然不相信他说的，为什么还要问这种狗屁倒灶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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