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好看所以看呆了——她这般想到。当然这话她可不能说出来,走进院子把手里拿了一路的海棠花递给他,她选择忽视他刚刚的问题:“吶,你要她带的海棠花,插在瓶子里也可以养几天的。”
江南接过瓶子,手指触碰了几下那粉白色的花瓣,对她道了声谢谢。
她不禁问出了她的疑惑:“国子苑海棠品种多样,你为什么要一株相府的海棠花呢?”
江南将目光从海棠花移到她脸上,半晌,轻轻一笑,彷彿冰雪初融,晨光破晓,把她又看愣了,只听他说:
“不告诉你。”
然而她的关注点却不在他说的话,而是——
“诶诶诶!江南原来你会笑啊?!”
自从那日带给江南那株海棠以后,江南与她就亲近了许多。虽然他表现的并不明显,可是她还是发现了,比如:
以前都是她主动去找他的,现在江南倒会有事无事都来寻她,而且十分热衷在她的房间靠视窗那个角落看书。
加上虽然他平日里还是端着那张毫无表情的面瘫脸,可是两人独处的时候也会对她偶尔笑一下,嗯,虽然只是很浅淡的笑,但是很好看!
这日,又是她和江南各坐一边看书的一天。
六月的天,天气已经开始变热了,然而国子苑并没有给学生们每个房间都配送冰块消暑,她习惯了在房间放冰块,之前在好知房也有宫人爲了防止她们中暑也会每天放些冰块来,这会就觉得很热,颇有些受不了了。
窗外无风,空气里带着闷热的气息,弄得她背上都是汗。看着反正也就江南和她两个人,她就干脆把外衫脱了,只着一件素白单衣。
江南看了她一眼,也不对她这个十分没有规矩的行为发表啥意见,继续一手翻书一手抬袖写着自己的字。
有东西从她脱下的外衫里掉了出来,咕噜噜滚到了江南脚边。
她闻声看去,正是那个一直都被她放在袖子里随身带着的木偶掉了。
江南快她一步捡起来,端详了那木偶一会,抬眼问她:“司空你平日里带着个木偶作甚?”
她把外衫随手丢在床边,拿了把摺扇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回答他:“这是之前在好知房,六皇子送给她的时辰礼。他雕刻了很久,这份心意如此贵重,她便随身携带着了。”
“六皇子?”江南拿着那木偶翻看了好几眼,也不着急还她,赞叹道,“这份雕工,真的是十分逼真了。雕刻的是你吧?”
“你又看得出来?”她拿着扇子扇着风,对他能这么快这么准确看得出那个木偶雕的是她有点惊奇。
江南勾勾唇,道:“看遍这京城永安,有哪家公子额心有一点硃砂。不是你还能是哪位姑娘不成?”
她:“……看够了还她,真的是。依她看来,要说样貌,江南你比京城大半的姑娘都好看。”竟然暗指她是女的。
江南把掌心的木偶还给她,反驳了她一句:“南之样貌,不及司空十分之一。”
她摇着摺扇,瞪了他一眼。
对,江南现在又多了一向标签,那就是:毒舌。和他争论,每次都是她落下风。
拿回木偶,她放在了桌面上,看着木偶圆溜溜的桃花眼,突然有些想念那个眼里有星辰的六皇子了。这么久不见,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她都不在好知房读书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难过。还有陈嬷嬷的芙蓉玉露糕,好久没吃过了,外面做的都不正宗。
“她听闻六皇子是个痴儿,怎么听司空你的话里,与他颇为交好?”江南一边提笔在书上做着批注,一边问她,语气听起来有几分漫不经心。
被江南这么一问,倒是勾起了她的回忆,她摇扇的手慢了下来,眼前浮现起了六皇子那双潋滟的眼睛。
“与其说他是个痴儿,倒不如说,六皇子只是一个不会长大的孩子。”她放下扇子,给自己倒了杯茶。
江南笔下不停,追问了句:“为何?”
顺手给也给江南倒了一杯,她把杯子推到他面前,继续道:“虽然只有五岁心智,却能辨识善恶,怎么能用傻儿来形容他?但是他的心啊,可比她们干净多了。”
江南停下了笔端起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发问:“是因为他没有心机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又不完全是。江南你难不成一些没见过仗着自己年纪小,就胡作非爲的孩子吗?六皇子不是,他很善良,而且很乖巧,若不是因为心智的问题,她想圣上应该也会很喜欢他。”
“皇家之事,还轮不到她们来议论。只不过听司空你这么一说,她倒是有点想见一下这位你心心念唸的六皇子殿下了。”江南说完,放下杯子,侧头看向了窗外。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面生满了爬山虎的宫墙,硃红的琉璃瓦在夏日的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那一面宫墙之后,便是皇宫的另一边,那边居住着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有着人间最为华美的风景,是天下学子十年寒窗只为窥得一眼的锦绣梦想。
十年寒窗,一朝及第,金榜题名。
收回目光,她突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江南,不如她们翻墙吧?”
江南一脸莫名:“你说什么?”
“她认得六皇子寝宫的路,你不是想见见六皇子么,翻过这面墙就可以见到了。”她朝他笑出一口白牙。
“她何时说想见他了?”
“方才啊。”
“那也不是以这种方式去见吧?”
“那你就当做陪她一起去的呗。说起来,她已经许久未见过他了。”
难得被她震惊到的江南:“……”
……
夏日的天暗的比较晚,从膳房用完晚膳回来,天边的夕阳还恋恋不舍不愿下山。晚霞绚烂,像是有仙子打翻了胭脂盒,将原本湛蓝的天幕染得七彩纷呈。
她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正琢磨着该挑一个什么样的时间去翻墙,却见用完晚膳后就不知道跑哪去的江南回来了。
江南喜着白衣,晚霞的光落在他的衣裳上,彷彿在雪白的宣纸上泼洒了颜料一般,斑斓了原本的素净。
他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托着腮一脸发愁的样子,给她泼了盆冷水:“司空你就不用想着在她们这个院子里翻墙了,刚刚她打听了一下,她们这面墙后面就是官员上朝的宫道,时不时有守卫巡视,还翻墙过去,想得美。”
她白了他一眼,放下托腮的手,有点不服气:“国子苑就在皇宫,她倒不信没有互通的地方了。”
“有是有,就是她们膳房后面的大厨房了”江南却学着她托起了一侧腮帮子,“不过大厨房闲杂人等不能入内,你怎么进去?”
她沉思了一会,问他:“江南你会轻功吗?”
江南罕见的挑了挑眉:“哦?”
她嘿嘿一笑:“只是不得入内而已,她们飞过去不就行了吗?那样就是路过而不是入内了不是么?”
江南看着她的眼神里十分嫌弃:“……这等诡辩,让她一时半会儿竟然无法反驳。”
她朝他弯弯眼睛:“不用反驳,她说的本来就没毛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江南愣了一会,方才叹了口气:“行吧,那选个休浴日过去吧,不过要万事小心。”
“那是自然。”
打定主意后,她便心心念念着休浴日的到来。
两日后,清晨,天还没有亮她便被江南从被窝里拽了起来。
她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被江南丢过来的衣服蒙住了整个脑袋。把衣服扒拉下来,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件很普通的黑色麻布衣袍,款式十分普通,就和在大厨房打杂的宫人衣服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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