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苍耳这样说道:“说句心里话,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心里其实挺高兴的……原来在这个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为了哄我开心不惜胡说八道的人……”
这话听着可不太对味儿啊!
赵云稷本能地想要解释,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苍耳给制止了。
说句心里话,她此刻的心情真的有几分遗憾。
在这个世上,除了阿婆和莫院长,赵云稷是对她释放善意最多的人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曾欣赏他做事情的认真和严谨,甚至折服于他对百姓的担当和大义。
若他不是这样让人难以企及的身份,若他只是一个跟她一样的普通人,她大概真的会考虑陪他赌这一场。
可他的身份实在是太高了,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接受能力,她真的没有信心能跟上他的脚步。
重活一次,她很珍惜这难得的机会,不想用这有限的时间去做一些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
这样想着,她的脸上有难掩的失落,“若你只是个普通人,我可能真的就相信了,可你毕竟不是个普通人……在这个皇权高于一切的时代,我算是没心没肺的那种人吧?若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在知道你身份的那一刻,恐怕就得诚惶诚恐地跪下去了……”
别的不说,阿绯是多么有个性的人啊!可每次见到赵云稷,她都显得顾忌重重。
可见皇权在
她心里的威压之重。
说句难听的,也就她这个长在新社会,对皇权没有太大概念的人才能做出跟当朝太子交朋友,此刻还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你争我辩的事情了。
赵云稷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开口反驳道:“苍耳,你实在不必……”
苍耳再次打断了他,“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她得先把自己心底的顾虑告诉他,避免头脑一时发热,不考虑后果就做出错误的决定。
赵云稷满心都是无奈,“好……那你说吧!我听着。”
苍耳顿了顿,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十分茫然,她说:“我们心里都清楚,你说的话是不可能实现的……就算你的父母纵容你,愿意成全你……可朝堂上还有许多大臣的眼睛盯着,大祁也还有千百万百姓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我虽然在乡下长大,没什么见识,但我也知道,危机与荣耀从来都是相伴相生的的,你享受了身为太子的特权,就得履行太子应该尽的义务,在国家大事面前,你没有任性的资格。”
赵云稷的嘴动了动。
苍耳再次抢先道:“我相信有你父母的宽容,你或许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选择相伴一生的人,可这份宽容终归是有限度的,别的不说,若是将来有了孩子……那又该怎么办呢?你父母总不会允许他们的龙子凤孙被养在外面吧?”
赵云稷怔住。
这个……他还真没有想过。
可
他们正在讨论的不是要不要一起携手共度人生路吗?怎么就突然扩展到还没影子的孩子身上去了?
想到他和苍耳可能会拥有共同的孩子,一个长得既像他,又像苍耳的小孩子,他的心底忍不住悸动起来。
想了想,他有些保守地回答道:“这个问题还没有发生,我现在无法回答你……但请你相信,我有能力处理好这一切。”
只要是人定的规则,那就没有不可更改的说法,端看你有没有毅力做那个制定和改进规则的人了。
苍耳低着头,语气十分怅然,“这还只是其中一个可能遇到的困难,其他需要面临的问题更多……”
赵云稷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天真不知世事的形象吗?”
苍耳撇开了脸。
难道不是吗?一个真正有责任心的人,又怎么会说出那样不知深浅的话来。
赵云稷忍不住苦笑,“原来你一点也不相信我啊!”
他还以为,这么久以来,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最起码是稳重的、靠谱的。
苍耳欲言又止。
作为一个普通的友人,她无条件相信他。
甚至作为一个大祁子民,她也坚定地相信他终会成为一代明主。
可若是拿择偶的眼光去看,她就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相信他了。
毕竟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不是他给几句承诺她就能把这个天堑鸿沟给跨过去的。
她自
认还没有那个本事。
赵云稷拿她有些没辙,想了想,他诚恳开口道:“我实话实说,这件事情的确是有难度的,但我既然敢承诺,那就是心里有数,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异想天开。”
苍耳没说话。
以他的性格,她也相信他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可他这种在蜜糖罐中出生长大,几乎没有受过任何挫折的人,想问题会下意识地简单化。
他没有想过一个普通人想在陌生的圈子里立足会有多艰难,他也想象不到她这种没有任何依靠的人面对所有人的反对时会有多无助。
看到她的脸色明显有些发白,赵云稷的心终究还是软了下来。
是他的错,她在白石山那样相对封闭的地方长大,并没有经历过太多事情,他不应该把她逼得太紧了。
这样想着,他渐渐放缓了语气,“苍耳,我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身为大祁储君,已经不止一次被朝中的大臣催促过应该赶快定下太子妃的人选,可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没有过想要和谁共度一生的想法……老实说,我也纠结过的,我那样繁忙,到底值不值得因为一件亲事给自己惹那么多麻烦,可我最终还是选择这样做了……因为我心底十分确认,若那个人是你的话,再艰难也是值得的。”
苍耳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动容。
她低声喃道:“可为什么会是我呢?我出身不高,学问也一般,长得也
不好看……”
赵云稷笑了,他坦然道:“我若是想要一个出身高的妻子,那太子妃的人选大概早就确定下来了。至于学问,这个只能说术业有专攻,你做诗可能不在行,但你做菜的能力远胜过其他人啊!还有长相……”
说到这里,赵云稷抬头偷偷看了她一眼,很快又转移了视线。
他有些别扭地开口道:“外貌如何只是一个人的主观看法罢了,再说……你长得也不丑……”
他很少关注姑娘们的长相,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一个人是不是长得好看,但他心里也有自己的计较。
他觉得苍耳十分顺眼,那她在他心目中就是好看的,无关别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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