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愿意公开配方？”郑斯南有点儿不敢相信。当年知道三喜妈偷偷教三喜的时候，不仅骂了三喜妈，还踹了三喜。
那个烂人对那配方可是宝贝得很的。
“核心配方不公开。”小顾说：“每道工序涉及到卤料的环节都由我们家人来做，除了我和我爸掌握全部配方外，其它人都只知道自己那道工序的工艺、工人就更只知道按要求去操作了。”
“懂了。”
“挺好。”
郑斯南轻扯了下嘴角，心里一阵冷笑。
这当然不算是公开，但对于那个烂人来说，也无异于挖心挖肝的痛，但他居然同意，可见对这个只生没养过的儿子，比对三喜要看重得多。
“既然你能说服三喜，我这就写份文件给她，让他授权 ‘三三 ’品牌和图标的使用。”小顾说。
“……小顾，我很谢谢你在面对一个不懂品牌保护、也不懂商业规则的小姑娘的时候，还愿意用商业规则去合作。”看着小顾年轻的脸，郑斯南缓缓说道。
是的，三喜什么也不懂，只因着老爹对配方的宝贝，所以想着配方不能外流；只因着从小看着父母做卤鸭脖，所以想着要坚持现制拒绝真空包装。
其它的，她什么也不懂。
而这位小顾先生却愿意以三三品牌拥有人，给她所有该给的对待。
“不懂是她的事，做事规则是我的事。”小顾淡淡笑笑。
“OK，你按总部授权给分公司的形式写文本
吧，回去后我让伍经理按你那份商业计划书的意见，重新注册公司。”郑斯南点头：“需要的注册资金你自己准备好，我那边整理好文件你就把钱打过去。”
“好。”小顾点头。
“合作愉快。”郑斯南把手伸到他面前。
“多谢支持。”小顾伸手与她重重一握。
在送她离开的时候，小顾语重新长地说了一句：“我父亲确实不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他没对得起任何一个人。只是我和我妈有能力活得好一点、三喜和她妈活得差一点。”
“不管怎么说，我和她也是因为这个没担当的男人而有了血缘关系。这是个很奇妙的事，既然我是男孩子，我就替我爸来照顾她。”
“……”郑斯南敛下眸子，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抬眸看着小顾说：“无论如何我还是谢谢你对她有这份心。虽然她确实不一定需要你的照顾。她有妈、有我和多多这样的朋友，有一家开了几十年的铺子，其实生活也不会差到需要人去支援。”
“只是从小被圈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没经历过事情，未免显得胆小怯懦些，但终归也还是能长大的。”
“有你这个哥哥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当然你看起来人不坏，权当是好事吧。但在商业上，我们会不让着你、也不会占你的便宜，你放心好了。”
郑斯南说完后转身就走了。
所谓血缘亲情是她不熟悉的东西，但又好像从
郑赫赫那里能感觉出点不一样来。但她觉得父母况且靠不住，兄弟这东西也不好说。
这个小顾有几分真心她是不知道，她也不能代替三喜答应或者是拒绝。但有了商业合作这层关系，一切就按商业规则来办好了。
有她在，三喜也吃不了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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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和郑律聊起这事，郑律说：
“在爱中长大的孩子会回报以爱，这个小顾我看值得信他一信。”
“不过就算心里不信，表面也要相信。最好是让那个叫三喜的小姑娘至少要表面信。”
郑斯南便突如醍醐灌顶。
亲情不值得期待，但可以利用啊。郑律没有明说，想来是怕教坏她。
郑斯南想起来不禁失笑，她还怕被教坏吗？现在的她不过是经验不足、算计不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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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你汇报一下。”一回酒店顾时川就拉着她说：“给张鸣的资料已经发给他了，依我对他能力的判断，他应该有三天时间就够写完这份报告了。”
“你当时写了几天？”郑斯南问。
“我当然只要一天。”顾时川大笑。
“那你会不会小瞧他了？”郑斯南睁大眼睛看着他：“我希望他能和你一样能干。”
“这个希望有些渺茫。”顾时川一脸自信地笑：“你今天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去看过郑律了？”
“依原计划，很顺利。”郑斯南点头：“新公司注册我回去就办，新公司的法律事务也交给郑律，他很开心。”
“你一个江城的生
意人，怎么找到他做你们的法律顾问的？其实业务上还是有许多不便。”顾时川说：“有时候重要签约，法律顾问最好是能在现场。还有，公司的商业法律培训也是要做的，他去一次成本就太大了。”
“这个……”郑斯南歪着头想了一下后，轻笑着说道：“这里头还有别的故事，所以是非他不可的。”
“是吗？”顾时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看来在做波卡之前，你的故事也很精彩，有机会慢慢讲给我听？”
“当然。”郑斯南微微笑笑，但显然没有现在就讲的打算。
包括郑律说的利用小顾亲情的事，她也一个字都没说。
在她心里，顾时川虽然也算计得失、也会利用规则漏洞，但整体上还是一个有着传统规则敬畏的人。
她不知道，她这种投机取巧、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会不会让他害怕。
哪怕她和伍多多说过坦诚相见、不故作姿态，但有些事情……远不是故作姿态那么简单。涉及做人原则的问题，他们可能还是会有分岐的。
顾时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只是笑笑，温声说道：“慢慢了解，我是个很复杂的人。”
“那你得给机会让我了解。”顾时川说。
“会有机会的。这才哪儿到哪呀。”郑斯南轻笑着说道，想了想后又一脸惊恐地看着顾时川：“你不会以为我和郑律之间……”
“……你想到哪里去了。”顾时川不禁失
笑。
这家伙，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
只是这回答……也真是剑走偏锋了。所以……
有些事，她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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