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我与昊台是直系亲戚,他不先问我如何来这里,反倒先问若木,这让我很有些郁闷。
毕竟是我有事找他嘛,若木只是嘴馋的来品酒,才不是为什么正事。
想我为了他和紫薇的那个心上人天上地下的辛苦奔波,一个两个的不领我的情就算了,还如此的不把我放在眼里,这让我十分的不开心,不免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些多余。
那两个人在一边你来我往的寒暄,无人理我,我气哼哼的重重坐在石凳上。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记着你上上个月新酿的桂花酿该出土了,朋友一场总该来帮你品一品。”
“你记得倒是有准头,只是我那桂花酿是酿来自己饮用的,并不打算用来待什么客,好喝不好喝的都不打紧,何须劳动战王大驾。”
“昊台这话你说得就不对了,所谓一日为友终生为友,你不用那酒待客,定是用来待友。如此一说,本座此行便更加的有意义。”
我斜眼瞄着那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恐怕说到天黑了也说不到正事上来。若一会儿真的品起酒,恐怕我此行就白白废了。
没想到战王也有这么贪酒的时候,气得我从远处摄来块石头用力的嘭嘭敲打着桌面,告诉那两人别太目中无人了,本公主尚且在此。而且本公主是有事情要找那昊台聊的,能不能不要总纠结那几坛酒了好不好。
昊台嘴上虽说酒是留给自己喝的,却还是着人将酒取来摆在小亭子里,那个有眼色的小厮还端来七八盘各色干果茶点,其中有两样一看就好吃得紧,甚得我心。
“好了,别再逗她了。看那皱着的眉头,再逗下去怕是要哭了。”
若木将我盯了有一会儿的那盘燕麦花生推到我跟前,用下巴指了指,又给我倒了杯桂花酿,“尝尝,连吃边说,免得口干。”
也是,飞了那么远的路,我真的好渴。
“二哥,你我是实在亲戚,有话我就直说了,你可不要怪罪我心直口快!”
我拈起块吃食塞进嘴里,苏脆爽口,味道确实不错。
“既是战王带你前来,有话但说无妨。”
我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战王带我来怎么了?难道我是他亲弟妇的这个身份还比不过外人战王吗?也不知这天族是怎么回事,亲情竟如此淡薄。
我心里嘀咕得欢,若木轻咳一声。
我当即了悟,他读得懂我的心思,那昊台既与他是知交好友,想必修为不相上下,很有可能也读得懂我的心思。
若是被他知道我是这般想天族的,怕是会生气的。
我不觉有些恨自己沉不住气,竟胆敢当着两位天界大神的面编排天族,想是好日子过够了!
“咳,虽说二哥不介意我口无遮拦,我还是要先行谢罪方才敢说。那我就直说了,桃蕊此次前来实是为二哥紫薇与心儿之间的秘辛。还盼二哥不要怪罪,能够将实情告诉我。”
许是心儿在他的心中埋得太深,他听了这个名字,脸色刹时变得寒冷,犹如三九寒天,我不觉打了个冷颤,暗自琢磨着是不是说得太过直白,以至于得罪了二哥了。
与天族太子闹掰了,如今再得罪天族二王子,还有我的活路吗?
“说说,你为何对这件事如此的感兴趣,不惜数万里奔波的前来问我。”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放在桌上紧紧握住还在微微颤抖的手则泄露了他的心思。
提及心儿,想必他也是极为难过的。
我对他三人之间的过往更加的好奇。
“二哥,我说了你别生气哈。我呢听说紫薇与心儿两情相悦却不得不生死两分离。他总是会说那句话,带着淡淡的忧伤。我不知来自哪里,只觉好听和心酸。那日在大殿上我见你与紫薇言来语去的颇有些凌厉,觉着你与心儿也是有些纠缠。我本是想帮着紫薇找回心儿,全了他那份彻骨相思。既你与心儿也有些关联,便想再听听你的想法。”
我努力的想要把话说得婉转些,不至于伤了眼前的男子。因为我总觉得他不做太子却来这里做山神,定是和那心儿有关的。也许他与那心儿之间,也有段刻骨铭心的过往。
“紫薇给我讲的故事很悲伤,我想帮他把心儿寻回来。可我又怕事情其实不是他说的那样,而是别有隐情。那样的话,即便心儿回来了,也还是要再受一次伤。与其如此,我倒不如不寻她的好。”
“你这般的女子倒是少见,竟要帮自己的郎君找心上人。能告诉我吗,你为何要帮他寻回心儿?”
“因为他太思念心儿了,他每念一次那句话,我的心便跟着酸痛一回。他,”在谈到紫薇与心儿的情爱时,我的心情仍有些低落。终归是我想要用一生去喜欢的人,虽喜欢是不可能了,但曾经有的那份心却是我最为不舍的。“他,很可怜。”
“他说的什么可否说与我听听?”
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我的话将将说完,昊台本握着的手重重在桌面上一拍。玉石打磨的桌子竟被震裂了,酒盏和那几盘吃食跳了几跳。
我担心糟践东西,连忙端起离我最近的燕麦花生和酥皮奶酪。
许是我宝里宝气的样子取悦了他们,昊台冷寒的眉眼稍有一丝回温,若木则分外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音。他总是如此,一点面子也不晓得给我留。
我知他是笑我小气,笑就笑呗,我才不怕。我就小气怎么了,丢的又不是他的脸。
阿娘打我们小时候就告诉我们每一粒米都来之不易,断断不能糟蹋了。我这是遵从家训,本就无错,又何必怕他笑!
“他也配相思吗?若是心儿知道他的此般作派,怕是会气得落泪的。”
昊台的声音放轻,黑眸中涌起长长的回忆和思念。这份情,让他整个人都软化下来,完全的回到过去。
原来铁汉也有柔情,只是不肯轻易表露给外人看罢了。
我不禁看了看若木,他是叱咤六界的战王,是真正的硬汉。只是不知他这等身在七情之外的大神,柔情给了谁?
若木气乎乎的白了我一眼。
“既你想要知道,那我便说与你听罢。只不过,我从未将这事向外人说过。你便是知道了,也不许传扬出去。紫薇无所谓,我只是不想令天族蒙羞,更不想心儿都已经不在了,还被人长嘴长舌的诟病。”
昊台细长的指尖拈起酒盏将酒扔进口中,开始了他长长的述说。
当提起他和心儿曾经的那些过往,昊台的眸中现了几许迷茫,眼底的悲伤和愤怒将他彻底的淹没。
“我两千岁上就被立为天族太子,那时鸟族助天族平了西荒的战乱。父帝为表谢意,将鸟族王庭中出生的第一个女子赐给我做太子妃,许鸟王待王女成年后便接进天族。”
“我三千岁那年,鸟族的第一个女子出世。她是鸟王栾生弟弟的女儿,是只小百灵。鸟王欢喜异常,亲自赐了心儿为其名。”
“什么,心儿竟与你有婚约?那紫薇呢,你们这乱七八糟的究竟是什么事啊!”
若木将情绪激动的我按回去坐着,用眼神示意我好好的听。
“若木你不必拦着她,那些乱七八糟的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昊台五千岁那年受天帝之命去鸟族与鸟王商议事情,那是他第一次与未婚妻心儿见面。
那时,紫薇也已经成年,非常粘昊台这位兄长。听说昊台要去鸟族,他便吵嚷着要一同去。昊台极为宠爱他,便带着他一同前往。
“三公主,如果我知道那一去之后会生出如此之多的变故,最后竟害得心儿没有了性命,我便是死也不会带紫薇一同去的。”说这话时,昊台带着深深的痛苦和自责,眸中的绝望如同无底的海。
他说的话我信!
到了鸟族,昊台有事要与鸟王相商,便将紫薇留在院子里独自闲逛。就是这次闲逛,让心儿与紫薇相遇。也是这次相遇,让他们三人的情爱全都走上了不归路。
那天回天族后,紫薇一直缠着昊台说小嫂子可好了,又好看又亲善。如果他再去鸟族,一定要带着自己。
昊台为人坦荡,并未把紫薇的这番话放在心上。反而认为自己的弟弟和自己未来的太子妃相处得亲近,是件非常难得的好事。
是以,只要他去鸟族,便会带着紫薇。
那时的他总在想,他自己来去匆匆的无暇照顾心儿,由紫薇代替他陪着心儿也是件好事。
转眼心儿成年,当年天帝与鸟王共同商定的婚事被提上正式的日程。
一日天帝正与鸟王商量太子大婚的事宜,紫薇冲上大殿,当堂便跪了下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求天帝收回成命。说他与心儿才是真爱,请求天帝将心儿赐给他做大妃。
自古天子一言九鼎,更何况是苍天之子、主宰六界的出口的承诺自然不可能收回。
天帝在殿上怒斥紫薇不懂事,要他不要胡闹。他说心儿是太子妃,只要昊台一天是太子,她便只能嫁给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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