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风将夏宛月紧紧的搂在怀里,看见她脸上的蓝色弧线觉得有些碍眼,用手指擦了擦却发现擦不掉这痕迹。
他害怕弄疼她动作很是轻柔,这不轻不重的力气让她发痒,“阿风,别闹。”
看着韩若风这认真的模样她突然想起了脸上的印记,只顾着和他卿卿我我了,倒忘记和他解释这东西了。
她从被窝中拿出了自己的青葱玉指,指着刚才他摸过的脸颊,“这个不是装饰,就是长在脸上的,至于为什么会长出来我也不太清楚,我醒过来就是这个样子了。”
韩若风将目光移向了夏宛月的蓝发上,伸手抚摸着她的软发心内涌起内疚与心疼。
她捋了捋自己的秀发,说不上是自豪还是害羞,“这头发也是,青芋青艾说是寒气太重所,已经在形体上表现出来了。”
韩若风想起了八音坊查出的蛛丝马迹,眼中流露出久违的爱意,“你是以寒气著称隐世大族的人,举足轻重的人。”
就算是搜集情报的八音坊也查不出太她所在隐世大族的太多事,不过青芋青艾将她带走,就算韩若风再迟钝也会对她的身份有怀疑,更何况他还是这么敏锐的人。
她手指缠上他的发梢,仿佛在说着最平常不过的事,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所说的话是等同于将自己的性命交托了出去。
“嗯,我是族里的祭司。”
可能是觉得自己语气太过于平淡,她后面还加了一句,“是族里最尊贵的人,最厉害的人。”
还以为他会敷衍的夸赞几句或者毫不在意的点点头,谁知道他居然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蠢。”
夏宛月心里有些不平衡了,她将秘密告诉了他,他还说她蠢,拽了拽他的头发撒气。
要他怎么说她好呢,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这么毫无戒备的说出口,若是他是图谋不轨,她又当如何。
在这个世界上崇尚力量的不在少数,她这么将底牌全都透露了出来,也不怕被有心之人利用。
无奈的抚摸着她的软发,是告诫又或是善意的提醒,“防人之心不可无。”
夏宛月吐了吐舌头,她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了,但面前的人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她说出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知道说也没有用,只能他在她身旁看着点了,不然她能把自己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夏宛月放开了韩若风的头发,伸手去描绘他的眉眼,心内存了惆怅,算上这一次她这也算经历两次生死。
突然发现人们说的是对的,经历了生死的人才会知道生命的可贵,才会更加珍惜生命里重要的东西,现在她就是这样的心情。
无比庆幸着她还活着,还可以看到他,还可以留在他身边,“阿风,其实我真的挺怕的,我害怕我若是……,我会再也见不到阿风,父王,父亲,柔儿七七和宛洛她们。”
这一次的事也让韩若风有了危机感,若她真的消失在这世上,他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幸好她回来了,这半年韩若风一边寻找着夏宛月,一边在追查当时置夏宛月于死地的凶手,虽然有些棘手,但也总算有了些眉目。
“那一日山坡上的人隶属于江湖上杀手组织赤血阁。”
这事她知道,父王见她伤的这么重,小命差点没了,怎会不为她追查凶手。
想要她的人很多,想要她性命的人倒是很少,恐怕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真不知道不好好做自己的皇子妃,对她痛下杀手干什么,忽而忆起将某个人丢下水几次,莫不是为了这寻仇想要取她性命?那也太小气了些,不过那样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小气也是常态。
“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买凶杀人这事谁不会做,她也会。
韩若风的眼神中带着宠溺,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不过这也不失为教训那个人的一个好办法。
想起了出征之前还有一个约定,也不知过了这些日子她还记不记得了,不过洛樱公主的事对她这么重要,她肯定想知道。
“出征前八音坊查到了洛樱公主的事,你当时说再给你些时间,出征归来我便失去了记忆,这事也就一直搁置了。”
提到洛樱公主,夏宛月的表情很不自然,像是有什么事瞒着他般,韩若风权当她害怕知道十多年前发生的事,并未在意。
她蓝眸垂下,内心有些抗拒,当年的事其实她知晓已经差不多了,也没有再看情报的必要了。
但,韩若风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带着期待的,她不想让他这份期待落空。
就当是重温了一遍当年的事又如何,心下已然做出了决定。
“阿风,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谈正事,白白浪费了这好气氛,我姑姑的事我从父王那也听来了一些,等时机合适再把那情报给我不就行了。”
听夏宛月这么说,韩若风的眼神都有些变了,一翻身就压在了她的身上,“月儿,你的意思是说,这气氛适合做些不正经的事?”
韩若风又曲解她的意思,不过听韩若风一说,居然还莫名觉得有些道理,她真是没救了。
她偏过脸不看他,刚才明明已经……,难不成他还想再来?“阿风,你,你。”紧张的她都不知说什么话来阻止他了。
韩若风捏了捏她的小脸,被她这手足无措的模样逗笑,“月儿,半年不见,你就这么想我。嗯?”
“才,才没有。”话是这么说,但夏宛月的脸却很不争气的红了,似是在印证韩若风的话。
韩若风将她搂在怀里,他只是说了几句话就把她吓成这个样子,怎么还是那么胆小,“时日还多,也不急这一时。”
夏宛月长长舒了一口气,安分的待在韩若风怀里,享受着这份独属于她的温暖,幸好他没有做些什么,不然她还真的承受不来呢。
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她说不上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安心,又或者是幸福。
她不知不觉又想到了那个梦,在族内她昏迷了许久,而在这昏迷期间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不如说是将之前发生的事实又在她重演重演了一遍。
这梦她连父王都没有告诉,但父王却看出了她的心情不好,她究竟是谁,又应该成为谁,她的心中很是纠结。
“阿风,你说为什么我们族会在百年之前将祭司嫁于雅丹王室呢,明明我们族是那么强大的一族,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如果没有祭司这强大的寒气,姑姑的命运会不会变得不一样,不会被夏府的人误认为妖怪,不会被韩国所有人排斥。
韩若风盯着夏宛月看了看,她虽然还和以前一样害羞,但这种不经意就会流露出的忧伤却让他很是在意,出征那时的生死一线都没能让她变得如此。
“月儿,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那些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的阴影中,我们最重要的是把握当下,你说对么。”说完他还轻轻在夏宛月头上落下了一吻,以此来安慰她受伤的心灵。
夏宛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大道理谁不会啊,就是能不能做到,可惜她就是那种知道大道理却无法做到的人,大概很多人都是如此吧。
他也经历过苦痛,虽然不是与她的苦痛同等,但不可否认他比她坚强多了。
但,若他看到自己的生母死在自己面前,他会如何呢?这个问题好像是不存在的,他的生母自他一出生就已经离世,也就是说她的这份苦痛他体会不到。
那又有什么关系,为了让她活下去,父王都不惜给了她一个雅丹月华公主的位置。
她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想到这她主动吻住了韩若风的唇,见韩若风还没有动作,她睁开了闭着的双眸。
只见韩若风笑的狡黠,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好吧好吧,她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不过,也还不错。
可能是夏宛月真的太累了,翻云覆雨过后就在韩若风怀里睡着了,她嘴里还念念有词。
“娘亲,不要,不要丢下月儿,不要丢下月儿一个人。”
韩若风眸中闪过思量,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用极具磁性的声音安抚道,“月儿别怕,我不会让月儿一个人的。”一边说还一边轻轻抚着她的背。
让她忧虑的就是这件事么?不得不说雅丹王为了月儿真是煞费苦心,而她知道了往事却隐瞒下来,是想独自一个人承受这些?还是说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不知何去何从。
怎么会这么傻呢,既然雅丹王这么做了,就不怕有一天事情暴露,想必雅丹王也是仔细考虑过事情的后果。
夏宛月并不知韩若风又在心里说她傻,在梦里她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夏府。
她被夏成抱在了怀里,手里抓着树上落下的樱花,而夏宛洛在夏成树下转着圈圈,而她的面前是哪个一直消失于她记忆中的人,面前的这个人在对着她笑。
是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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