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以为人生就是在重蹈覆辙。有些经过在所难免,哪怕它是那么残忍和恶毒。似乎是爷爷的死彻底粉碎了我所有的幻想,我不再渴望生活的平定或者是永远的安乐。那些夙愿变得不切实际,模棱两可。也许,是我对曾经的生活奢望太高,我以为可以和我爱的人或爱我的人一路走去,然而中途一些人便会离去,因为这就是生命。
追本逐源着某些东西到头来只是子虚乌有,一直以来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在感动着自己。而我,也信以为真的当它就是所有。
请郎中出诊的费用加上后来给爷爷买棺材用掉的钱,剩下的我一文没动。那些钱对我来说,太沉重,我背负不起。或许人和人本来就是你欠我,我再欠你,可是今时今日的我谁的恩情都不想惦念。
“小不点。咱们把爷爷装进去吧?”我特别感激现在是个冬季,它能让爷爷的身体腐烂的慢些,再慢些。等着我跟小不点跋山涉水的从城里拖来一具棺木,爷爷的容姿跟死前没太多的差距。
当我的手触碰到爷爷的身体,那种完全僵硬冻透了的感觉瞬间击穿我的泪腺:“爷爷……”我抓着他的手腕,肌理弹性都没了,只剩下盈盈一握的硬骨。
也许是尸体放了几天几夜的缘故,又或者是真有魂飞魄散这么一说,他的身子比前些天轻了许多。可是,以我跟小不点的力气还是不足以将他手脚并举着放入棺材里。
要么是我捧着爷爷的肩歪在这边,要么是小不点抱着爷爷的脚倒在那边,中间的一段永远被我们拖着没法搬起。后来居然连爷爷刚擦过的脸都反扣在了地上!昨夜又下起一场狂风大雨,地面早就泥泞不堪。
小不点放下爷爷的脚,跑过来跟我一起把他的脸孔翻正!我这才明白什么叫做面目全非。爷爷一脸的泥汤,混合着小树皮和碎砂砾。我伸手去拂,竟发现何时连自己的手都沾满了污秽。
越抹越稀泥,越涂越模糊。可我依稀辨认出爷爷含笑九泉的摸样。
小不点和我拼命的忍受,我们都怕泪水突然倾巢而出。
“我想了个办法!”小不急中生智!她先从小破屋跑了出去,没一会儿手里就多了几根烧火棍。
“几个意思?”我不明白。
“先把棺材放倒再用烧火棍把他翘进去!最后还用烧火棍把棺材翘正!我们只能委屈爷爷了!”我琢磨片刻,这还真算万全之策了!
“恩,能省掉好多周折!管事儿!一起来,一二三,起!”我喊着口令,小不点和我又花了好几个钟头才终于将爷爷的尸体翘进了棺木。只是,搬正棺材的时候力度没掌握好,让爷爷的脸冲下躺在了里面!
但我们实在是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重新来过了……
“其实可以在墓场里挖个坑把他埋了,还环保。就是怕他被臭虫咬才买了棺材,好在目的达到了!再说,爷爷又不是个拘礼的人他不会怪咱们的。”我一边安慰小不点一边对着盖起的棺材盖发愣。这一隔,就算是永诀了。
曾经,我待亲爷爷都不曾这般痴心,反而对个超时空小说里的人物推心置腹。有那么一刻我在问自己,是我被本该存在的亲情遗忘还是我从未敬职我该有的孝心?
爷爷的尸体从此刻起被永远的放在了墓场的小破屋里。他所守护的这片土地将会风调雨顺,生息不绝。而我跟小不点,我们准备离开这个地方,我不想用我的下半生苦守墓前缅怀亡灵。他对我的爱将跟随着我走遍世间各处而不是徘徊在死去的那一刻。
“小技!从此这世间就剩下你和我了。”小不点拉紧我的手,两只小手在寒冷的雨夜相互慰藉。
换做我在她这个年纪,突然失去亲人一样维护着我的长辈,我也会惊慌失措,也会无所适从。
“索性我们还在一起嘛。”
“以后怕再也遇不上这么好的人了。”她的眼睛里,有生以来我是第二次见到超越年龄的成熟。
“我们还会认识很多的人!很多爱我们的人!我相信!”我的语气很坚定。
接下来迫在眉睫的问题就是我们该如何生存!如果还是我来时十一二岁的摸样,我豁着面子也能上街乞讨,但现在我跟小不点都已到二八年华。这时空,我比谁都清楚它背后潜藏的阴暗与肮脏。我不能指望着再碰上个百里挑一的亲弟弟也不能奢望着再遇上个路见不平的大小姐!我目前所能做的就是给我和小不点找到个货真价实的买主!
于是,在大脑高速运转后我制定了一系列计谋……
“爷!又是我,您记着我吗?”我上前跟个伙计搭讪。。
“你谁呀?去!往外了去!”这家伙不就是上次在茶楼把我当肉饼子招呼的那位!我忍着肚里的火气,你大爷的打了我还忘了个快!
“爷,爷,您看我这嘴!这不就是老相识嘛!”我今天到这不是找抽来的!但我势必得跟他讨个近乎。
“咦,原来是你!你个臭要饭的又跑来干嘛了?”小厮比上次稍微和煦了些。
我抓了抓后脑勺,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挡在脸前:“我来还钱,特地感谢那位夫人!”
“还钱?”小厮用完全质疑的眼光瞧着我:“牛皮不怕说露了天儿?我瞧着你是又来要钱了!”
“爷,您看!”我连忙让小不点伸出手心把剩下的一大把钱摊给他看。
“呦,还真算你实心眼儿!爷,里边请!”这时门外走进个客人,小厮连忙招呼着他。
我跟小不点站在茶楼底下,抬头仰望近在咫尺的繁华。你听,头顶二层楼传来的喧哗声、笑语声便一定想到那是一群有钱的主!这更坚定了我见那贵妇人的决心!
“咋还站呢?赶紧走!”小厮招呼完客人瞧我还原地杵着,一条抹布又开始蠢蠢欲动!我赶忙将小不点拉倒身后,自己先上前一步防范。
“爷!您拿着!”我从小不点手里抢过几个钢镚塞给小厮:“爷,您代我跟贵妇人说一声,说我向她磕头!”
“有钱好办事儿!可这地方你就是不能进。我上去给你说一声,至于她见不见你我可不管!”
“行行,谢了爷!”听着苗头对了我赶紧的讨好奉承。
过了差不多三两个钟头,等的我跟小不点都快撤了的时候那贵妇从楼梯上缓步而下:“遇上困难了?”
我拉上小不点上前迎接:“夫人,我来还您上次赏我的救命钱。一些给爷爷请了郎中一些买了棺材,还有一些给了刚的小厮。”我老实交代,然后双手奉上还剩些许的银两。
贵妇没有接过。她默默地看着我,然后再看小不点。这一看不得了!直把她那颗心都俘虏了!
我暗自咂舌,要不是平时瞧着小不点那摸样我免疫了!这会指不定也怦然心动!你瞅瞅,掉着金豆豆的小脸盘儿,那叫一个梨花带雨,那叫一个亦怨亦诉的,我由衷感慨:姐妹儿,金马影后啊,漂亮!
后来,我还没来得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命运的多舛,贵妇人就说要认小不点做干女儿!我呢,把自个儿买一赠一了。是不是公主的命我倒真无所谓,只要能勾搭上个有钱的主,我给自个儿烧高香!
故事发展的正如人意,我本还谋划着耍个阴阳小手段求关注、求包养,现在好了,有小不点这个王牌老K!一出手就是秒擒!很好!真就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我相信总有一天以小不点的天分会把我拍死在墙壁上!我骄傲!
想起清水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老天爷眷顾你,我也跟着沾光。现在对小不点我就是这种感觉。
接着,贵妇人带着我跟小不点住进了一家豪华公馆!纯白色的墙围,金属包边的楼梯扶手,还有几个穿着浅棕绿色衣裳的佣人。哇,我捡着便宜了。这夫人,不止有钱还有背景!
晚饭过后,我跟小不点被带进自己的卧室,哇,洋气了。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小不点也欢呼雀跃的围着一张梳妆台。终于睡下,我俩都不敢相信!这好运接踵而至啊
【明日强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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