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沙人’是梦的缔造者,它总在悄无声息间规划出一个你不想拥有的世界。它可以令人脆弱,也可以叫人沦落。这夜,窗外的光尤为明亮,却怎样都敌不过太阳的灼烁。
我从未感受过这样一种失望,为个人的创作,我举步维艰……为了生存我得向现实妥协,为了艺术我又得迁就生活。我要放弃追本逐源的概念,跟随事态等待蜕变。
我要在漫长的人生里错过这样一次尝试,一次创作?难道,这就是我面对生活的勇气与意志?若是现实发生在我的梦里,我可以拒绝,然而现实活得那么实在,我注定了要带着遗憾面对未来。
也许,这个时代不足以让我雀跃,也许,这个时空不足以让我留恋。我为之表现的从来都是寂寞,寂寞没了,再有什么可以陪我走过剩下的岁月……
我像往常一样蜷缩在软椅里,等待天光的照拂。当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脚趾的那一刻,我睁开了眼——
不一样的温度,不一样的环境。微凉的空气中夹杂着酸腐的泥土味儿。
我豁然睁开了眼,我的世界消失了!我的软椅不见了!眼前的河床是怎么回事?我,又为何沦陷其中?
我的双腿浸泡在流沙里,手臂也软软的耷拉着。我活动了手指,居然能感觉到水流与沙的摩擦。没等我明白眼前的陌生,饥饿感铺天盖地。
我的心情与其说是复杂不如说成莫名,面对突如其来的遭遇我竟是不怕,甚至不惊,一种熟悉而期盼的情绪在心涧绽放……那感觉像极创作,在漫长的琢磨与等待中任何的虚构开始了……
我曾抱怨:我是作家还是孕妇?写作跟十月怀胎似的,要经过很长的时间……同时得忍受身理心理的需要,又得安抚身边那位。到了结稿期还得经历分娩的痛苦……终于,等着娃娃落地依旧不得喘息,上大班升小灶。有一天看它不顺眼还不能回炉重造……这就是写作,有时力不从心……可是,我眼前的这些,是什么?
仿佛过了很久——
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对我指手画脚:“呀?你怎么了小姑娘?”我抬头瞧她,刺目的阳光灼烧着我的视神经。
“你没事吧?怎么回事啊?”她蹲下身试探我的鼻息:“还好,还有气。小姑娘?”她又在呼喊我,我吃力的挪动手臂。
“诶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躺在河道里?来,我抱你出来。”女人伸出手将我揽在怀里,还用手掌蹭了我的脸。我感觉到她皮肤的粗糙,心道:难道是个种菜的?
“小姑娘?你应上一声啊,难不成你不能讲话?”女人更加慈爱的摩挲起我的脸。这个场面,竟如此熟悉!竟与原著女主的‘梗’丝毫不差!……我善于发现却不善于接受!
……我注视着女人的脸,有个想法小跑着过去。
“小姑娘,我看你挺可怜,是不是被人扔掉了?别伤心啊,跟婶婶回家,婶婶养活你。”她又扯起我的小胳膊,慈爱地说:“诶呀呀,穿着这样一身衣服该要生病了,孩子,你真是太可怜了。”
被她一说,我才觉察身子被泥浆覆盖了。日头悄无声息的挂在树梢上,我浑身上下皆是苦涩,就像风干了的沙子黏在皮肤里,难受极了。
“可怜的孩子,你一个小娃娃孤苦无依的,婶婶带你回家。”她扯着我穿过一条小路又拐进了一个破旧的巷子。
我瞧着女人的侧影,心道:她,该不会是我小说里的人物?呵,我在做梦吧?呵,这梦做的,千载难逢……如果我在梦里,那么她,会是谁?我的心头思绪万千。
“妞妞,我是个寡妇,以后呢我就是你婶婶,你跟着我不怕饿肚子。”
寡妇?哪一位?嗖地一道讯息钉在了我的脑子里!
——
红寡妇,本名李鸿汝,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出嫁那年正值寒冬。丈夫是个比她大四十好几的老头子,患有严重的肺疾。她前脚刚给老头子煎好了药,后脚人家就归了西。那天,这个女人失去了世界上最后一个和她吃饭的人。丈夫死后,人们开始嘲笑她……有人说她克夫,有人说命贱……村里的舌头里三层外三层。
——
对于这个角色,在原著中只是个跑龙套。
‘李鸿汝’是我给原著女主硬加的桥段,内容简短不到三十秒:久颜回忆,她年幼时曾被一寡妇收养,她们的相识从‘河道’开始……寥寥数字到了我的脑子里却跟‘个人简历’似的。
我的思维进入夹道,一是因为‘红寡妇’这个突出重围的小配,二是因为我失去了对故事的把控……
我跟着‘李鸿汝’来到了一间破旧的草木屋前,她笑容可掬地对我说:“丫头,一看你就是个漂亮的娃娃。婶婶把你带回来是怕你被坏人骗了。你看你嘴唇都裂了,一定渴了吧?婶婶给你舀碗水去。”我站在门口向内瞧了一眼,这是间来回不足十步的房子。
“你先吃点东西,不然饿坏了肚子就不漂亮了。”李鸿汝从墙根下拾起一个破瓷碗,再从怀里掏出半口馍馍,又从角落的木桶里舀了水。等干馍化成了糊糊,就把它塞给了我:“诶,可怜的孩子,婶婶一定把你好好养着。”
除去穷酸的衣着,只瞧她眼神,我会以为我是她生命里唯一‘等候’的孩子。假如这是梦,我鼻子里的酸涩该会叫醒了自己,然而,我还在梦里……这一切并非没有因果,我与红婶婶的相遇只是开始……这里,根本不是梦境。
之后,我有了全新的名字,李小兰……十来岁的模样。红婶婶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离“李狗蛋”不远了。
“兰儿。”红婶婶叫我,她总喜欢攥起我的小手在她的大手心里暖着。说实话我没体会过多少母爱。被人重视叫我很是不安,也不习惯。我到二十七八岁,以为对人情世故略有研究,却没想我体会的只是凤毛菱角。
面对李鸿汝这样的女人,我百感交集。我不在乎家庭背景,但我希望我的母亲气质优雅。而她?她的一切不在我恭维之内。
“兰儿,婶婶在想将来你穿上我的红嫁衣,那样子可俊可漂亮了。”村里人喜欢叫她‘红寡妇’,她从不计较。
一天,李鸿汝坐在炕头上跟我讲心事,她说:“兰儿,你猜婶婶为什么会嫁个比自己大的老头?”实话说……我没兴趣。我唏嘘:你又不是原著女主……我管你。
李鸿汝见我不语继续说:“我家穷,我家里又全是女孩子。我爹养不起就把我卖给了人家。”我被她搂在怀里。
“呵呵,你知道他比我大多少岁吗?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他的年纪能当你太爷。”
渐渐的,听她诉说心事变成了我的任务和负担……我从起初的旁观变化成现在的愧疚。看着她的的坚韧,我总觉得,我‘利用’了他人的幸福搭建了所谓的‘梦想’,我将痛苦注入别人的快乐,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若是没有我的‘介入’,这个叫李鸿汝的女人说不定会过的好一定,再好一点。
我很清楚,这一切之所以‘顺理成章’完全是我的责任。我用小说塑造了红婶,也毁灭了她。李鸿汝,是我来到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她是上天派来迎接我的天使……
每到自责,我就想将真相告知于她。可是一想到她的反应,会成为不再收留我的理由,我便觉得沉默才是理性。
我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有时我会假装融入这个‘世界’。同时,我也绞尽脑汁的猜想我为何进入自己的小说?我不是原著女主却经历跟她相似的故事,难道,将来的某一天我会成为她?那个叫‘久颜’的一代名妓。
倘若一切将要继续,我更怀疑自己不是女主。一些事态的发展违背了我原著的结构。比如,我是哑巴这件事,它在‘久颜’的身上从未发生。
换言之……我有可能不是女主而是女配?
在故事尘埃落定前,我只有静观其变,我连寻求答案的方向都没有……
【改动之后的文更加真情实意~~喜欢的亲继续支持~~我不求速度只求质量~~起点,是‘兰儿’的第一个家~~~~精彩继续~~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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