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渐渐散开，月光洒落大地。
黑色火焰熄灭，鱼梁木烧成一片焦黑。
雷加踩在森林之子身上，稍稍抬起黑火：“你是谁，引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大半夜将他弄醒，他脾气很大。
森林之子眼神怯怯，小声道：“你或许是预言中的王子，该当获得心树的指引。”
“心树？”
雷加嘀咕一句，扫过乌漆抹黑的鱼梁木。
就这点水平，也想俘获他的信仰？
森林之子是存在传说中的类人生物，的确很有未知的神秘感。
可说到底，还是败在了手持青铜器的先民手中。
而先民又败给了手持铁器的安达尔人。
最后，瓦雷利亚的龙王驱赶安达尔人，名副其实的食物链顶尖。
雷加眼神古怪，俯瞰着森林之子：“你有点太弱了。”
比他想象中的弱，不堪一击。
“我们掌握魔法，不需要笨蛋巨人一样的体魄。”
森林之子声音尖细，手舞足蹈的反驳。
雷加一言不发，眼神愈发变味。
脚下的森林之子矮小瘦弱，但从五官与胸前抹胸来看，显然是一个女性。
栗色卷发、绿色眼睛、大大的圆耳朵。
怎么看都不像史书上记载的森林之子那样具有传奇性。
“历史走进现实，总是令人失望。”
雷加砸了咂舌，松开踩在的“松鼠人”。
“我真的会魔法！！”
森林之子爬起身，气愤的掏进口袋。
然后，拿出一颗……南瓜。
轰——
随手一丢，砸在沼泽地里爆发出巨响。
雷加愣了一下，目光直盯盯看着那个口袋。
一个破南瓜，威力比野火还厉害。
破坏力堪比年轻巨龙的一口龙焰。
“看见了吧。”
森林之子瞪大绿眼睛，讲条件：“我来指引你，找到对抗寒冷与黑暗的办法。”
啪！
一巴掌趴在脸上，森林之子呲牙咧嘴的摔倒。
雷加弯腰扯下系在兽皮裙上的破口袋，不客气道：“拿来吧你。”
有这种好东西不奉献，搞什么夜半三更的学鸟叫。
本身弱小的种族，老老实实缩在阴暗角落不好吗？
“啊！！”
接连遭遇心理创伤，森林之子怒不可遏，爆发道：“异鬼就要来了，你到底想不想赢下这场战争！？”
这个人类怎么可以抢夺她的魔法炸弹。
还敢伤害一个绿先知。
“你能打过异鬼？”
雷加另眼相待，不过是看口袋里有多少“南瓜”。
一二三四……
大概还有六七枚，转头送给雷妮拉防身。
“我知道杀死异鬼的办法。”
森林之子紧握拳头，从腰间抽出一柄黑漆漆的龙晶匕首：“黑曜石蕴含一丝火魔力，可以破开异鬼受到寒神的诅咒。”
雷加立马正色，这次没有夺过龙晶匕首。
龙晶很罕见，维斯特洛大陆并不多。
索性龙石岛地下有一座龙晶矿藏。
“龙晶……黑曜石能杀死异鬼？”
雷加蹲下身，拉起瘦弱的森林之子。
森林之子往怀里藏了藏龙晶匕首，谨慎提防：“没错，异鬼是寒神在人世的化身，只有相对立的火魔法才能与之抗衡。”
顿了顿，不失威胁道：“我的族人有很多黑曜石武器，我可以送给你对抗异鬼。”
“那真是多谢了。”
雷加不动声色，就当是在哄小孩儿，柔声问道：“寒神又是谁，异鬼也有信仰？”
第一次听到“寒神”。
先民信仰心树、安达尔人信仰七神、瓦雷利亚人胡乱信仰……
寒神又是什么神明？
难不成是无面者信仰的“千面神”，铁种信仰的“淹神”一样，都是特殊经历与地域差异诞生的信仰。
“寒神就是寒神，寒冷与黑暗的化身。”
森林之子义正言辞，眼底藏着恐惧：“它创造了异鬼，利用异鬼统领死人军队。”
雷加疑惑不解，询问道：“寒神有心树一样的实体吗？”
他得搞清楚，寒神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七神一样的摆设。
目前为止，很多神灵证明自己的存在。
心树、光之王都有一些神秘之处。
“没人知道。”
森林之子眼眸里闪过追忆，讲述道：“但寒神是杀不死的，它有一个人家的身份，用来统领诸多异鬼。”
“是夜王？”
雷加大胆猜测。
“是的。”森林之子点点头，充满希望道：“夜王还没苏醒，你还有战胜异鬼的机会。”
闻言，雷加将思绪理清了七七八八。
征服者的预言是真的，夜王与异鬼都是真实存在。
寒神是夜王，夜王不一定是寒神。
夜王还在永冬之地沉睡，麾下异鬼先一步苏醒。
异鬼已经出现在长城以外，惊动颈泽以北的森林之子，致使他们来寻找帮助。
“那么……”
雷加念头一转，威胁森林之子：“我凭什么帮你？”
森林之子闻言呆住，着急道：“异鬼会越过长城，倒是你与你的子民也会死。”
“并不一定。”
雷加坦然一笑，问道：“异鬼不会游泳吧？”
长城的一侧尽头就在东海望，冰冷的湍急大海形成天然屏障。
他若是迁徙家族，异鬼找不到峡海对岸的厄斯索斯大陆。
“那些是你的臣民！”
森林之子再次强调，单纯的心思没想到人类的狡诈。
国王保护民众，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亦如八千年前的人类英雄亚梭尔.亚亥，即使付出挚爱的代价。
雷加伸手拂过森林之子的栗色卷发，语气淡淡：“我不是守护者，没有付出一切的必要理由。”
他可以尽可能带走七国百姓迁徙，就像洛伊拿的战士女王娜梅利亚。
真若留下，得让他看到战胜异鬼的可行性。
以及，足够分量的理由。
森林之子稍作迟疑，打开在脑袋上摘树叶的手，严厉道：“你想要什么，贪婪的瓦雷利亚人。”
曾几何时，先民是最可怕的敌人。
后来安达尔人比先民可怕，瓦雷利亚人又比安达尔人残酷。
“你的南瓜。”
雷加露出得逞的笑容，恶龙大开口：“还有森林之子的魔法，包括被救之人对君王的臣服效忠。”
“你想要森林之子臣服人类？”
森林之子音量突然拔高，急得原地团团转。
瘦小的身子，大大的耳朵，真像一只乱蹦跶的大松鼠。
“不行吗？”
雷加不认为不行。
森林之子可是传说中的族群，代表古老的神秘魔法。
坦格利安已经足够古老与高贵，世界上没有与之媲美的存在。
正所谓水满则溢。
该有一个隐退历史的族群重新登场，分担坦格利安与巨龙的压力。
况且南瓜炸弹真的很好用。
也不直到这玩意能不能量产？
森林之子面露警惕，一步步后退：“不行，我们与先民签订过契约，双方和平相处。”
人类是不可信的。
数百年的经历告诉她，远离人类才能安全。
雷加站起身，族剑黑火杵地：“我是先民吗？”
森林之子闻言一愣。
当然不是，是比先民更邪恶的古瓦雷利亚人。
雷加嘴角咧开一抹弧度，笑容核善：“那你们与先民签订的协议，与我何干？”
“森林之子与人类是不可能的。”
森林之子急不可耐，转头想到解决办法：“死人不会游泳，可异鬼拥有智慧。”
雷加双手抱胸，静闻其详。
“我们曾炸塌过多恩之臂。”
森林之子眼神凝重，又道：“异鬼懂得冰魔法，同样能够通过多恩之臂踏足东大陆。”
闻言，雷加面色微变，终于意识到威胁。
森林之子再接再厉，往恐怖了说：“如果不战胜这次异鬼入侵，数不清的活人变成死人，世界都将陷入寒冷与黑暗。”
森林之子也会被异鬼找到，并杀死。
“我们走，效忠的是往后说，先聊聊还有什么克制异鬼。”
雷加收剑入鞘，一手捞起娇小的森林之子，大步返回灰水望。
对方已经是俘虏，必须榨干每一分价值。
森林之子大喜过望，积极道：“你的剑，还有颈泽里的几条龙，都是对抗异鬼的武器。”
“你的军队需要武装，我可以提供上千件黑曜石武器。”
雷加眼睛都没眨，无所谓道：“我这就传信给君临，让他们挖掘足够多的龙晶。”
他还是想要南瓜炸弹。
以前从未见过，比野火方便好用。
“你叫什么名字？”
亲手俘虏一只森林之子，雷加已经想到雷妮拉惊讶的可爱表情。
“比尔博。”
森林之子有气无力的回答，怪异的外形看上去古灵精怪的。
“不像个女性的名字。”
“森林之子不需要交配。”
……
北境，绝境长城。
夜色笼罩，寒风凛凛。
咣当！咣当！
“吼！用力啊！”
长城的地道大门前，两名巨人侧身撞击铁栅栏，震得冰锥簌簌脱落。
遍地燃烧的箭矢，沾染鲜血扎在野人的身上。
火油洒在地上，形成一个大大的火圈。
野人进不来，守夜人不敢出去。
只有两名巨人奋力破门，在寒冷与灼热交织的环境下拼命。
火焰烧焦他们的体毛，融化头顶冰层化作一连串水流。
“我行的！！”
一个面容丑陋的巨人放声大喊，憨厚的声音传播整个战场。
双手握住铁栅栏的底部，竟是硬生生抬起一尺高。
咻咻！
密密麻麻的箭矢落下，精准射在一旁的同伴后颈上。
另一边巨人应声而倒，巨大身体砸在火焰里。
就在不远处，一头猛犸象的尸体烧焦一半，散发出浓郁焦臭。
“啊，你死了！”
丑陋巨人悲痛万分，鼓足的力气突然松懈。
当啷！
铁栅栏轰然落地，砸起大片积雪飞溅。
“冲啊！”
巨人的尸体压灭不少火焰，野人大军踩着尸体蜂拥而上。
轰隆隆——
蓦然间，长城冰墙一阵轰鸣，火光倒映出森然寒光。
唰！
一只巨型镰刀从天而降，一端连着铁索悬挂城头，宛若惊雷般划过地面。
野人们瞬间切成两半，场面难以言喻的血腥。
刹那间，大大打击了野人大军的士气，恐惧蔓延心头。
呜——
后方号角吹响，是撤退的信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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