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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严言心中有了一个猜想,但却有些不敢相信的迟疑道:“莫非您是......俞王,现在的忘尘大师?如果真的是您的话,为何会来到郊外,并且为我指点迷津呢?”
“这就是我要说的了,你可知道现在云宁郡主卧病不起的事情?”忘尘脸上的沉重表情,感染了严言,让他也不自觉的绷直了后脊背,点头道:“昨日去采买的人回来后曾说过。”
“唉。”忘尘眼中的怜悯之色一闪而过,在严言还未准备好的时候直接就说:“外面正在沸沸扬扬传着郡主是被巫蛊之术害的,昨夜还吐了好多的血。也正因为这个谣言属实,我才会来。”
“您、您的意思是?”思及忘尘之前忘尘说福儿狠毒,心中一颤就明了了大半。福儿曾是云宁郡主身边的人,后来在其姐出嫁的时候陪嫁,却因为不安分而被程老爷给打发了出来。
忘尘看严言已经猜出来了,就轻轻的点了一下头,道:“没错,经我用了一些法子追踪,害了郡主的那个巫蛊就在这座别庄里。刚才福儿出来时,我就看到她眉宇之间有一股浓重的黑气。”
“黑气?难道是她做的?她怎么敢!”严言震怒不已,本以为福儿在别庄里受了那些的苦,虽然还是有些小心思,但跟在自己身边还算是懂事,他才会娶了福儿做续弦的。可怎么能想到,她竟是如此的蛇蝎毒妇,竟然谋害云宁郡主!他深知此事严重,当机立断道:“不知忘尘大师想要我怎么做?如此毒妇一定要严惩她,也都是我疏忽了,才会让她害了云宁郡主。”
说着,忘尘的心中也不免得升起了疑惑。为什么福儿会谋害云宁郡主呢?先不说她是如何懂得巫蛊之术的,从旁观者来看,只说这件事情如果真的要论上怨恨。恐怕也是自己的主子程铭文吧?亦或者,是福儿曾试图勾引老爷,却没有得逞,难道不会怨恨上夫人吗?无论怎么算起来。都不能将心中的怨恨发泄到云宁郡主的身上啊!
“你肯定是在怀疑吧,其实福儿的心思凭着贫僧也看不懂,只能说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忘尘语重心长的说道:“贫僧在刚才已经派人将那巫蛊娃娃取走,现在福儿应该已经正在慌乱失措的寻找呢。她腹中怀着的是个鬼胎,凭贫僧现在的法力虽然能将其收服,可却要准备些东西。来得匆忙,还得回去去拿些东西。等会儿你回去之后,一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鬼胎?”严言险些被吓死,更甚至在想为什么福儿会怀上鬼胎,是不是当初儿子严保的魂魄找回来了呢?可是又想起忘尘说严保已经投胎了。心中就又安定了些。只要不牵扯到孩子,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冷静的过分,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冷血了。他思量了一番,谨慎的问道:“如果福儿怀得是鬼胎的话,会不会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儿?他们不会对别庄里的其他人造成伤害吧?”
“这个给你。戴在脖子上就可以不让鬼胎听到你的心声,而且还能够抑制它的力量,让他今日之内都不能对其他人造成伤害。”忘尘将一个护身符递给严言,看他慎重的戴在脖子上之后,才微微颌首道:“好了,贫僧快去快回,最晚申时之前就能回来。趁着这段时间内。你最好让福儿待在屋子里别到处乱走,也别让其他人跟她和它进行接触。”
“是,还请圣僧放心。”严言摸着脖子上似乎能静神凝气的护身符,对于忘尘更加信重。眼角余光瞄到在一旁一脸唯唯诺诺的佃户,心中一紧还以为他听到了这番对话,担心他乱说坏了事。
好在忘尘早就考虑到了。安慰道:“放心,他只以为我是在指点你一些事情,并没有听到咱们俩的真实对话。好了,你赶紧忙去吧,这败坏了田地的罪魁祸首。你可以让他往南直走,中途不要停留,走过三十二块田地之后,第一个见到的穿着褐色衣服的人就是罪魁祸首。你记着小心点儿,别让那个鬼胎害了其他人。”
“是!恭送圣僧!”严言目送着忘尘走远,不过瞬息之间,就见明明走得十分缓慢的忘尘,竟是已经到了三十米开外处。心中不禁愈加尊敬,等忘尘走远了之后,他就转过身看向弓着背直擦汗的佃户,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啥,只是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到俞王呢。真是,当初就听说俞王长得一表人才气度尊贵,没想到出了家之后还这样出类拔萃呢。”佃户一脸的又惊又喜,随即目光扫视过自家的田地,又苦了脸道:“严总管,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坏了我这么多的粮食,那个小人绝对不得好死!气死我了,我和我家婆娘儿子辛辛苦苦的耕种了几个月的粮食啊!”
“行了!忘尘大师刚才指点了我两句,让你向南直走,走过三十二块田地之后遇见的第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就是糟蹋了这些粮食的人。”严言叮嘱道:“记得中间不要停留,一直往前走看到谁也别停。等你找到了人之后,也别立即冲上去,回来跟我说一声是谁,我自然会为你做主,绝不会让你白白遭了这次的。”
“哎哟喂,原来忘尘大师这么厉害,那个混蛋在哪里都能知道啊!”佃户一听严言肯定的保证会为自己做主,就转悲为喜道:“那可多谢严总管了,我这就立即去,您忙啊!辛苦您了!”
佃户点头哈腰的跑远了,脚步快得跟兔子似地,上蹿下跳的很是激动。不高的个子不一会儿就跑远,落在严言的眼中就只剩下一个黑点了。
严言揉了揉发痛的额头,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觉得增加了不少的底气,转身就向别庄的方向走去。当发现偏门被锁且没有人看着的时候,严言只能绕了半个别庄的远,来到了正门。
“开门!人都去哪了!”严言敲了半天的门,才总算是有人来将门打开了,一开门才看到竟然是满头是汗的青年。他不禁的皱着眉头问:“怎么是你来开门的?王九呢?偷懒去了?”
青年用袖子摸了摸脸。摇了摇头道:“出大事儿了!之前我将大嫂送回去之后,我走了不久,大嫂就说丢了东西,还是当初你们成亲时送给她的一套首饰。现在大嫂将人都叫到了一起盘查。所以才没有人看门。大哥,您快过去看看吧,大嫂的态度不好,都快要跟别人打起来了,她可还怀着孕呢!”
“丢了东西?胡闹!”严言瞬间就想到了福儿一定是发现巫蛊娃娃不见,还以为是府里的人看见了,正在试图找出那个人呢。可是忘尘之前已经说过了,不能让福儿和肚子里的鬼胎多与其他人恼火,以免害了别人。他不免得很是恼火,气冲冲的往内冲道:“人都在哪儿呢?你赶紧带我去!她一天净是只知道胡闹。咱们府里安静得很,怎么她的东西就能突然丢了呢!”
青年跟在后面跑着喊“大嫂在正堂呢”。来开门之前,他还被阴沉着脸十分吓人的福儿询问过,脸色发青的福儿让他觉得十分诡异,暴躁的脾气简直能把这个别庄都给拆了。太吓人了。
严言一路冲到了正堂,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盛气凌人,跟以往似乎有了一些差别的福儿,正在捏着小茵的耳朵大骂着:“一定是你偷了我的东西对不对?你平日里就总是我的院子里跑,总惦记着我相公!是不是在我刚才离开的时候,进了我的院子偷了我的东西?你说!别以为没人看见你就能赖账了,你要是敢撒谎的话。我就把你的脸划花,看你还拿什么勾引我相公!”
“住嘴!”严言厉声喝止了福儿,一脸你太过分了的表情,怒道:“别庄里从来都没有丢东西的事情,怎么到了你那里就有人惦记着了?赶紧给我回去,知不知道你还怀着孩子呢!”
“你要是知道我怀了孩子。那你怎么还凶我?”福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一怒吼就停不下来了,一巴掌将小茵扇到了一旁,刻薄道:“你是不是在为这个小贱人说话?啊?说话啊你!”
严言没想到福儿看到自己还如此发疯,是真的确定无可救药了。但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皱了皱眉,和缓了语气道:“怎么可能呢,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听我的话,你现在怀着孩子呢,一定得好好安胎才是。你说丢了东西?会不会是不小心丢在哪里了?我陪你回去找找,如果没找到的话,我会帮你找出小贼的。行了吧?走,跟我回去吧。”
小茵被扇了一巴掌,因为平日里有些懦弱的性子也不敢说话。可是在亲眼见证了严言好言好语相劝,可福儿还是一副不饶人的姿态破口大骂严言不相信她的时候,也来了火气,想也没想张口就道:“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将东西藏了起来,故意找我们麻烦的!你做的荒唐事还不够多吗,大家早就都看清你的真面目了,只有严总管没有看出来罢了。像你这样的悍妇,就应该被严总管里关在屋子里别出来才对!免得一出来就跟条狗似地乱吠,让我们都害怕无缘无故的被你咬一口,凭白受罪还要被你污蔑是我们先逗弄你的!”
在场众人听了这话,皆是不免在心中偷偷叫好,觉得往日里认为小茵是块随便戳的豆腐的想法真是大错特错。瞧瞧人家这一发火,说的那话绝对是往福儿的心窝子上戳,战斗力不错啊!
就连严言也是一愣,没想到一向畏畏缩缩的小茵竟是能如此大胆的说出这番话。他的眼神微微变了一下,随即看向小茵道:“赶紧去老七那里拿些药擦,你们都散了吧!”说着,歉意的看了小茵一眼,强硬的拉着福儿就走,声音中隐藏着不被人察觉的愤怒。鬼胎隐隐觉得严言的态度似乎有些变化,可是细细听了一番他的‘心声’,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想是福儿将他惹急了。
福儿在被严言拉住的那一瞬间,顿时觉得无处发泄的怒火,立即被一股清凉之气扑灭了。她回忆起自己刚刚都失控的做了些什么,冷汗直冒看着严言挺直的背影,心跳都快停止了。
可是让福儿万分诧异的是,严言将她拉回了屋子里之后。虽然是情绪不怎么好,但还是没有直接对她发火,而是说道:“在屋子里找一找吧,东西应该不会被人偷走的。你这几天的脾气可是越来越火爆了。说不定跟你怀了孕有关系。所以这几天你就先在家里好好休息,吃饭的话我给你端回来吧。你可别出去了,我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点儿威望,都让你给败坏了。”
福儿下意识的想要犯嘴,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自己的确是太过分了,憋屈的说道:“养胎就养胎,不过我的首饰是真的丢了!你必须帮我查,看看谁进了我的屋子。那套首饰可是你在成亲当日送给我的,你一定要帮我找到那个贼。再不快点儿的话。说不定那套首饰就要被藏起来或者给卖掉了啊!”
“你......真是疯了!”虽然抱怨着,但严言还是问道:“你确定东西丢了?”见福儿忙不迭的点头,才一脸无奈的道:“那我就出去问问,我还就真不信在我的管制下,还有人敢偷东西。哼。你现在屋里歇着吧,等会儿我把早饭给你端过来,你怀着孩子就别出去了。你刚才简直将整个别庄里的人都给得罪了,万一再出点儿什么事情可不好了,你一定要好好顾着孩子。”
这话算是说到了福儿的心坎里,以往她虽然嚣张了些,可也从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扇巴掌的经历。想必小茵她们都快要恨死她了。为了肚子里能够保自己未来荣华富贵的孩子,既然有严言帮忙出头,她自然也就不想再出去惹麻烦了。不过临严言离开之前,她忍不住的叮嘱了一句:“我还丢了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的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是那个包袱皮却是我进宫女司的时候拿着的。挺有意义的我一直舍不得丢。你要是找到了的话,也不用检查,直接拿回来就行。”还对鬼胎暗道,你不是厉害吗,给他下个暗示。让他一定不能打开包袱来瞧。
鬼胎依言照做,等严言离开之后,渐渐觉得有些累了。就对福儿道:“我要休息一会儿汲取力量,你上床上躺着吧,没事的话别出去了,我不在的话你自己可应付不来那些跟你有仇的人。”
福儿自然不会给自己再找危险了,疲惫感袭来,她脱了鞋子就上了床躺着,微叹了一声,有气无力的陷进了暄软的床铺之中......
再说忘尘,离开了严言的视线之后,就出了郊外来到了皇都门口,上了提前准备好的马车。马车内已经安然放着一个还沾着泥土的包袱,他将包袱打开,看了里面的东西后,才对外面伪装成车夫的刘顺说道:“回去吧,东西是真的。”说着,他小心的将包袱里面的几根银针拿出来另放,然后又将包袱给重新系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才停在云宁郡主府的门口。忘尘刚刚掀开车帘准备下车,就看到已经等在门口的舒春和绿儿。他只是微微一点头,顿时就让舒春和绿儿喜笑颜开,吸引了周围人的视线。
忘尘提着包袱直接走进了正堂,就见到正心切的在正堂内来回踱步的乔梦妍。一见到忘尘,乔梦妍就激动的迎上来道:“怎么样,已经找到了吗?”
“嗯,就在这里面。”忘尘也不避讳外人,将包袱放在桌子上,见乔梦妍害怕的手都在颤抖,就亲手将包袱打开,露出了里面一抹杏黄色。
“嘶!”乔梦妍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那个巫蛊娃娃连呼吸都险些忘记了。颤抖着问道:“就是这个东西吗?要怎么样才能毁了它,而且不伤害到云儿?”
“我自有办法。将这个巫蛊娃娃消灭了很容易,但是不能牵连到云儿可就有些费力了。”忘尘略显沉重的说道:“虽然现在这巫蛊娃娃与云儿的牵绊不算太深,但到底是沾染了云儿的血。其实这个娃娃哪怕是毁了,给云儿带来的后遗顶多就是头痛几日,顶多半月就能好。可是云儿现在的身体就已经够脆弱了,怕就怕受不了再增添这样的痛楚。”
“啊?那应该怎么办才好?对了,你说它上面沾了云儿的水,那是不是洗一洗就能没了?”乔梦妍慌乱无措之下,倍显天真的问着。
“当然不行,那样岂不是等于让云儿溺水。”忘尘的话让乔梦妍顿觉自己的莽撞。他又接着道:“其实,这上面蕴含着的鬼气培养的时日不久,还算不上太重。而且现在为止,还是可以沾染上其他人的血。帮忙分摊的。如果多分几个人的话,想来痛苦会更少,而云儿也不会受到丝毫的牵连。”
“分摊?”乔梦妍的眼前一亮,指着自己道:“我可以吗?咱们速战速决,赶紧解决掉了这个东西,云儿也就不必再受它控制了。怎么取血?指尖可以吗?要多少?”
忘尘摆了摆手,示意乔梦妍安静下来之后,才解释道:“你不可以。其他人都可以,我也不可以。”
“为什么我不可以啊?”乔梦妍喊完之后想到了什么,指了指自己又虚点了忘尘一下。迟疑道:“是不是因为我们与云儿有着血脉关系?”
“没错。”忘尘颌首道:“正因为我们与云儿有直接的血缘关系,所以如果用了我们的血,仍旧会让云儿受到牵连。所以,这事情必须由与云儿没有血脉关系的来做。也不需要太多,这上面的血气还比较淡。如果是四个人的话,只需要每个人从指间挤出几滴精血就可以了。”
“夫人,让奴婢来吧。”桔儿站了出来,将手伸到了乔梦妍的面前道:“奴婢的身子一向都很康健,哪怕是一个人来也没有关系的。”
舒春也立即道:“还是让我来吧。郡主对我们那么好,别说只是几滴血而已,哪怕就是一碗血也是应该的。”绿儿则是在桌子上拿了一个干净的茶杯道:“我们将血挤进茶杯里可以吗?”
忘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观了一下三个人的面相,转过头对桔儿说道:“这位姑娘的眉宇之间带着喜气,近来一定是有好事要发生吧?”见桔儿羞涩的点了点头,就又道:“既然如此,就不能用姑娘了。虽然坏了这个巫蛊娃娃对你们的气运不会有影响,但是你临近喜事。还是不要见血为好。就让舒春与绿儿两位姑娘来吧,不过两个人的话有些少,如果能再找两个人......”
彩香恰巧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见到忘尘眼睛就发亮了,难掩期盼道:“忘尘大师。听她们说您将东西带回来了。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舒春连忙将解决的方法说了,彩香愣都没愣,豪气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没问题,还要多找一个人吗?正好郡主睡了,我去把彩果也叫过来,马上啊!”
说完,彩香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很快的,就将隔壁厢房内的彩果拉了过来。想是彩香已经仓促的跟彩果说了是怎么回事,来了之后也没有再多问,学着舒春几人将手指戳破,一人逼出了十来滴鲜血,全都装进碗中混合了一下之后,就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忘尘。
忘尘接过茶杯,放在手心中转了三圈之后,将那个巫蛊娃娃拿了起来,直接就将茶杯中的鲜血全都泼了上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明明是死物的巫蛊娃娃,竟然丝毫没有被鲜血弄脏,反而在诡异的吸收着杏黄公主服上附着的鲜血。甚至,就连忘尘手上被溅到的鲜血,也没有被它给漏掉,‘喝’了个一干二净!
“行了,它吸收进去就好了。”忘尘却丝毫不惧,露出一丝喜色道:“赶紧拿把剪刀来!再打一盆水过来!然后再拿一个火盆过来!”说着,将之前收起来的银针与一盒不知名的膏体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后,打量了一番巫蛊娃娃上面的生辰八字。等东西都被拿来了,他借了舒春的帕子,沾了水之后又沾了些膏体,对准上面的生辰八字就轻轻的擦拭了几下。等他的手移开的时候,原本画着鲜红色生辰八字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片苍白没有任何留下。
接着,忘尘就没有太多顾忌的拿起剪子,将娃娃头顶上缝上去的头发都剪了下来,然后又用银针将上面留的一些茬子都给挑了出来。这样一来,娃娃就像是个秃头无面的普通布偶了。
“来,程夫人将这上面的衣服脱下来。”忘尘觉得自己做不太方便,就交给了乔梦妍。乔梦妍也没有多犹豫。直接将娃娃上面的公主服脱了下来之后,见里面还有一层寝衣,动作顿了顿就听忘尘道:“那个没关系,将公主服给我就好。”她一听。连忙递了过去。
忘尘打量了一番,发现这所谓的杏黄色公主服就是普通的绸缎做的,而且颜色也有些奇怪,似乎是自己染的似地。更别提上面的花纹十分粗糙,顶多算得上大致相像罢了。
趁着忘尘打量衣服的时候,乔梦妍也忍者害怕瞧了瞧看不出原样了的布偶。当看到这布偶虽然没有五官,但是十指与十趾却是做得栩栩如生,而且上面竟然都缝着指甲,让她心中胆寒,担心道:“这上面怎么还有指甲。难道也是云儿的吗?这福儿真是个混账的,竟是做出了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之前死了的六六,绝不可能与她有联系的啊!”
“大小姐,奴婢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绿儿的脸色有些发黑的说道:“以前您还没有出嫁的时候。有两次我给郡主剪完了指甲,都是让赶巧在的福儿给拿去丢掉的。说不定就是那时候她就因为某种原因将指甲留了下来,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是从其他小丫头的手中得到的,福儿都被弄到郊外的庄子里,决计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难道福儿早就有这种恶毒的心思了?”乔梦妍的心情愈加糟糕。她在忘尘的示意下,将娃娃递了过去。看着他小心的用剪子将上面缝着的一块块指甲挑了下来,耐不住对福儿的厌恶说道:“什么时候能够将福儿给抓起来?反正现在布偶已经拿回来了,如果等完全处理完之后,恐怕再要抓她就没有证据了,万一她狡辩可怎么办。”
忘尘正全心贯注的在鼓弄着娃娃,没有分出精力来回答。舒春却是在一旁说道:“大小姐尽管不必担心这件事情,哪怕是不能以她谋害郡主的罪名处置她,想要抓她也根本就不难。那里可是您家的庄子,既然她做错了事情,就一定不能轻饶了她。您说对不对?”
乔梦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我派人问过夫君了,说是他一直也没有注意着福儿在别庄上情况如何了。不过既然她能有空闲的时间做这种腌臜东西,想来一定是过得不错了。呵,明明有好日子过,一颗心却还是不安分。这样的人,是真的不能留在别庄了。找到时间的话,我亲自去一趟别庄,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福儿从何了解到巫蛊之术的线索。”
“不必了,这件事情还是让我来处理吧。”忘尘将摘下来的指甲、头发以及衣服,全都丢到了火盆之中,看着它们瞬间被火苗淹没,松了口气。看了眼光秃秃的巫蛊娃娃,“福儿嫁给了别庄的管事做续弦,已经怀了孕。不过这个孩子并不是孩子,我已经跟严言说过了,让他先看着点儿,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过去。那个孩子......是个鬼胎,福儿会巫蛊之术,一定是从它那里学来的。”
“鬼胎?”“天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说明了对于众人对于此事的不敢相信。鬼胎,那是传说中的东西,一旦降生所带来的一定是无比的灾难。
忘尘拍了拍手上的玩偶,扫视了一眼魂不守舍的几人,说道:“我现在要将这个巫蛊烧了,你们注意点儿。云儿那边还是过去看着点儿,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立即过来告诉我。”
闻言,彩香和彩果立即就跑了出去,而留在屋内的舒春和绿儿手拉着手,难免紧张的盯着忘尘的动作,目光随着那个巫蛊移动,最后落在席卷了巫蛊娃娃的火焰之上。与此同时,头部隐隐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感,二人忍不住的抬手扶额,但是约莫两三息之后,痛楚忽然加大。另一边的彩香彩果也是同样的情况,但是还不等她们尖叫出来,痛楚再次消退,只变成了一阵阵额角的抽痛,她们还足以承受。
乔梦妍一直注视着火盆中的巫蛊娃娃,亲眼见证着它一点点的被燃烧成了灰烬。在影影绰绰的火光中似乎看到了一个扭曲的鬼影,随着一声刺耳尖啸终究是灰飞烟灭。
“这、这就完了?舒春绿儿,你们两个感觉怎么样?”乔梦妍呆呆的问,等舒春和绿儿回应说还好之后。胡乱的点了点头,抬脚就往外走,道:“我得去看看云儿,这事情真是诡异啊。”
舒春看了眼火盆,打了个哆嗦摸了摸身上立起来的汗毛,晃了晃还昏昏涨涨的头说道:“忘尘大师,这就搞定了吗?您不是说还要去大小姐家在郊外的庄子,需不需要我们为您准备东西?”
“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你们去休息吧。看你们现在的样子,等明天应该就会觉得好多了。”忘尘目送着舒春和绿儿有些神情恍惚的走出去之后。视线投注在火盆中的灰烬上,眸光闪了闪。
忘尘恍惚了一阵子之后,就没有继续再在正堂中停留。他大步走出了正堂,在转向厢房与通向大门的点时,脚步微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去看看乔珺云如何了,大步离开。
出门上了马车,随手翻了翻再次被准备好的包袱,里面的东西是他说好让人准备的,一点儿都不差,甚至还绰绰有余。“走吧,早点儿将事情了结。就能回来了。”是啊,回来这里......
忘尘再次来到了别庄,这次没有下马车,让刘顺上前去敲了敲门说明了来意之后,王九立即就通知了严言。不出意外,一直以来的忐忑的等着他的严言。立即赶了过来,恭敬道:“大师,她正在屋子里面休息,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儿。您现在就进去吗?用不用我做些什么?”
闻言,忘尘就提着包袱下了马车。手指虚空点了几下又点了点自己之后,才轻声道:“走吧,你将其他人都调走,离你们的屋子越远越好。”
“好!”严言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跟着忘尘走进了别庄,示意王九去通知其他人到正堂待着之后,略有些犹豫的问道:“大师,您想要怎么做?福儿她会怎么样?”
忘尘瞄了他一眼,风轻云淡道:“要让鬼胎脱离母体,免不得要让福儿受些伤,但并无大碍。不过,你可别忘了她之前还谋害了云宁郡主,巫蛊之术啊......贫僧没有告知给皇上和太后娘娘,也是怕牵连太广造成杀孽。你明白吗?”
严言心中一凛,这才从一时之间的不忍之情中脱离出来。他深知一旦动用了巫蛊之术,轻则血洗九族,严重的更是有可能让上千的人因此丢掉性命。他也是自私的人,更何况他与这别庄上的所有人,都一直不知道福儿做了什么事情。他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菩萨,怎么能因为一时怜悯而牵连了这么多的人命呢。更何况,福儿根本就并不无辜......
福儿还丝毫不知自身将迎接的境况,鬼胎正在进行每日必须,但今日却莫名提前的沉睡来修养生息,而她却睡得并不安稳。直到吱呀一声,有些执拗的门发出了略刺耳的声响,将本就在做噩梦的福儿惊醒。她揉了揉眼睛,暴躁的脾气忍不住就喷发了出来:“你就不能小声点儿吗!这扇破门,我早就说让小茵涂些油,这个死丫头总是偷懒,真是该打。”
“施主,你可知道自己怀着的并非是你的骨肉?”忘尘轻忽的声音传入了福儿的耳中,顿时将福儿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惊慌失措之下,福儿竟是扶着自己的肚子张口就道:“喂,你快醒醒啊,这个和尚又来了!”
话一说完,福儿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而严言则是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失望之情。他的确不是个合适的丈夫,因为在得知福儿怀孕了之后,他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却是那一场噩梦。就因为这个,他甚至还分寸不让要福儿将孩子打掉。可是被说动之后,他却又连一丝的怀疑都没有,没有询问福儿是不是请老七帮忙诊过脉了,隐隐的恐惧却有难言期待。
可现在,一切终究是再次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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