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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都下意识的离那个男人一定的距离,付小药见状索性站起身来,她挑到了一块毛料,进去瞧瞧马格力。
走进里面的房间,房间里只剩下了几个人,一个男人正抱着切开的毛料询问身边的几个商人要不要买下来,这个男人就是周长生,三十多岁的年纪,刚才没注意,这会儿一看那张脸,额头发黑,就是民间传说中气运不旺的落魄样。
显然旁边几个商人都对周长生手中切开的毛料没什么兴趣,周长生闻言低下头耷拉着肩膀看着手里切成两半白花花的石头,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随即拿着手上的石头走到切割机旁边,又切了几刀下去,切出来的还是白花花的石头,苦笑着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马格力看见付小药捧着块毛料,连忙接了过去,问道,“解么?”
付小药点点头,在这边也找不到其他的地方解石,她也不能就这么抱着块没底的石头回去,索性就在这里解了。
其他的商人却是看着这台机器今天接连解垮了两颗毛料,都不打算动手了,马格力便要过去找老板付钱。
付小药正想跟过去,却是从后面被人推了一把,险些摔倒,一个男人像阵风似的,从她身边卷了过去,冲到老板身边,过秤付钱,然后就抢到解石机旁边,挽起袖子准备解石。
这个男人就是刚才跟人争吵的外行人,一双眼的血色越发的浓了,用疯狂的眼光望着面前的石料,想切,又有些犹豫,摇摆不定的望着那颗毛料,迟迟不能下手。
虽然觉得这人活该,付小药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她知道身无分文的滋味,当年父亲去世的时候,家里的钱花的一干二净,所有能借钱的地方都借过了,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也不知道后来到底是怎么熬出来的,对那几年的记忆,剩下的只有忙碌和压抑,一看见这样的人,就忍不住的替他担心。
那块毛料上一面有一条细细的莽带,盘的并不紧,另外一面也有松花分布,表皮呈黄红色,看起来细腻,这块毛料是付小药刚才没看过的,也不知道其中的情况如何。
男人紧张的翻动着,在寻找最好下刀的地方,犹豫不决的迟迟不肯下刀。
马格力抱着石头在一边等的很累,有些不耐烦的道,“擦吧,沿着莽带。要不擦,就赶紧转手,别在那儿占着茅坑不拉屎。”
那男人闻言恍然大悟,开动机器擦了起来,擦一点儿,就浇点儿水上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每看一眼,脸色就阴沉几分,到后来,付小药已经不忍心看了,其实他也没擦出多少来,就是这过程太纠结人心。
回过头一看,才发现身后都站满了人,一个个静悄悄的都盯着年轻男子手上的那块毛料,就这样,愣是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屏声静气的,显然,都在为这颗毛料的结局忧心。
男人又擦了一截,突然,眼睛瞪得凸了出来,一下子蹦了起来,那动作怎么看怎么诡异,大叫道,“涨了涨了我擦涨了”
四下的人飞快的围了上去,都想凑近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形。
付小药一愣,莫非那个周长生的祥瑞功力真的如此深厚?
她站的比较靠前,一眼就瞧见了那毛料的情况,令人绝望的白色之中,突然浮现出一抹耀眼的绿意来。
马格力跑的最快,凑到前面去,拿着电筒看了几眼便笑嘻嘻的道,“小伙子运气不错,水头足,色也正,要能下个蛋面最少能值一两百万”
这话,意思就是冰种了
“不过”马格力话锋一转,“现在还说不准,只擦开这么点儿,赌性还是很大的,若是你现在肯转手的话,我可以给你五十万”
旁边几个显然也是做珠宝生意的,一个个的都涌上去看了,那擦开的部分其实也就只有一个小窗,面上还盖着一层薄薄的白绵,却是掩盖不住那抹喜人的绿意,纷纷跟那个青年打了招呼,将毛料接了过去仔细的看了一番。
先前跟那个青年争执的男子也围了上来,几个看过以后的珠宝商便笑着道,“这毛料你打算转手么?”
青年愣了愣,立马摇了摇头,这两天他亏了不少钱了,难得遇上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想一次翻本。几个珠宝商见状笑了笑,其中一个老头操着一口港腔味儿十足的普通话,咬字不清的道,“年轻人,见好就收比较好,这块毛料现在我可以给你开到六十万,足够你打工一二十年的所得了。”
青年见状扯着嘴角笑的有几分得意,看走进来一脸衰样的周长生的眼光带着几分不屑,冲着对他说话的那老头儿道,“不卖看这情况,只要能切出个蛋面,我就赚定了”
这周围的商人能有什么好念头,莫过于看着他赚了,眼红罢了,这时候外表几个听见他声音的朋友纷纷跑了进来,拿着毛料看了一下,拍着他的肩膀笑个不停,让他赶紧继续擦,别耽搁时间了。
跟青年争吵过的那个男人见状拦着他,将他拉到一边去低声道,“别擦了这块料用电筒照下去,颜色有变黯的趋势,到底下面是什么情况还是两说,既然有人肯买。你还是赶紧转手吧,一百万,可以让你最少少奋斗十年。”
青年闻言一把甩开那男人的手,不屑的道,“你不就见了我擦涨了眼红么?”
那男人见状苦笑,他也是好心,奈何被人当做了驴肝肺,青年则是回到玉石切割机前面,准备继续擦石。
付小药低声问身边的马格力,“你看如何?”全赌的毛料马格力未必能有一半的把握,可对这种开窗的,只要他做出的判断,七八层的把握还是有的。
马格力摇了摇头,低声道,“下面有癣。”
对于癣,付小药是能绕路就绕路的,这玩意儿可不像石头和玉石的质地可以鉴别出来,以往买的料里也切出来过,可往日里买的料都便宜,要不就是打批发的,遇上那种情况也不心疼。
付小药的心又吊了起来,想上去瞧瞧,周围又围的水泄不通,无奈的看了马格力一眼。
人群中央又发出一声欢呼,“涨了涨了这回发财了”
随即就有人嫌麻烦,“切了吧,沿着表皮切,这么擦下去要擦到什么时候啊?只要下面的癣不多,这块料子就稳赚不赔了。”
周围的人也被弄的群情激昂,有好事的让他们直接切开来,也有厚道的让他们考虑要不要转手,那青年一脸的春风得意,自我感觉是稳赚不赔了,豪气的道,“好那就切”
摆好毛料,沿着擦涨的地方,青年这是打算从侧面切下一个盖子来,看看绿吃的有多深。
机器响声过后,青年迫不及待的冲上去揭开上面约有三四厘米厚的盖子,然后,就呆了。
“啊……”青年身边的几个朋友惊呼了一声,不敢置信的望着毛料,周长生叹息了一声道,“我说让你转手吧。”说完,再也没心情继续呆下去,他本来是因为这几个不懂行的人是他带来的,真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亏的血本无归的事儿,他干不出来,别人不听劝,他也没辙啊。
青年的脸色铁青,这会儿也顾不得别人说什么了,刚才明明还值最少六十万的啊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绿是吃的够深了,上面却是布满了令人厌恶的黑癣,虽然不多,却是散乱的分布在翡翠的每一个地方,除了他们刚才擦出来的地方,每一个地方都布满了,让人一眼都不想多看。
这块翡翠算是毁了。
“不是还可以切么?你再切切看”旁边青年的朋友给他支招。
青年刹那间经历了天堂,又跌下了地狱,闻言这才反应过来,打开机器就要继续切。
旁边刚才劝青年的那老头见状道,“再切下去一分钱都卖不到了,你要是这会儿想卖,我给你一万块。”
看这翡翠现在的情况,恐怕是越往下面,癣越多,不过,这块毛料还有大半的地方看不见,还是有一定机会切涨的,虽然这个机会非常非常的小。
青年闻言却是眼睛一亮,看了那老头儿半晌,突然笑了,理也不理那老头,径自又是一刀拦腰下去。
那老头儿见状摇了摇头,也不看结果,转身出去了,四下的人也失了兴致,人人都乐意看人切涨,看他在这儿发疯还不如好好挑毛料去,也有人觉得这儿气运不好,转身离开了的。
青年揭开盖在上面那一片毛料的时候,旁边的几个朋友纷纷问他,“怎么样?怎么样?”
这是又垮了,两片石头分开来,白花花的一片,翡翠只占据了整个石料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剩下的都是石头。
“这下完了”青年见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神情木讷。
天堂和地狱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
若是他刚才同意卖了的话……
石头正好滚到付小药的面前,捡起掉在地上没有解出翡翠的那一半,看了起来,切掉的一半是有莽带的一半,剩下的这一面表面上还可以看见一些稀疏的松花,付小药心一动,轻轻的摸索起石头的表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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