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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静王水溶在上一战中,因急功近利欲抢光登上茜香国的领地,
便身先士卒带着百十来名军中好手抢滩,不承想,茜香国的人早就预备在此,千人的纵队对阵北静王的百十好手,终究没有发生什么以少胜多的奇迹。
要不是水溶的近卫长将自己的衣袍换给北静王,想必他绝难逃出生天。水溶不敢将此时回报给皇帝,他身边的长随却一点没敢隐瞒的将事情飞鸽传书给了北静王妃。北静王妃胆子差点没吓破,她有心亲自来照料王爷,无奈王府事务繁杂,又有和待产的狐狸精,北静王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了她,一定不能叫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北静王妃当时还不以为意,甚是做了自己的小打算,可现在看了飞鸽传书,吓得北静王妃一身冷汗,自己好悬就下了黑手,若果真王爷不能全身而退,那水家可就断了香火了。北静王妃心下一定,计上心来,与其叫皇帝把世代罔替的爵位收回去,不如等狐狸精生下孩子养在自己跟前。
她走不得,就要派个知根知底的去东南伺候。薛宝钗最识大体,进了王府之后从不恃宠而骄,反而对北静王妃千依百顺,每日请安尽心尽力,越加凸显的另一个侧妃的不识大体。
北静王妃思量好久才做这个决定,就怕养了个白眼狼,最终害了自己。
薛宝钗一出北静王府,如同脱笼的小鸟,心情惬意,她本是和南安郡王妃同船,只是三十出头的郡王妃一直不大看得起薛宝钗,一上官船就来了个下马威,将整条船的几间上房均揽到自己的名下气的莺儿在背后直骂人。
正因为这个,薛宝钗才迫不及待的跑到黛玉的船上来,希望趁机达成自己的心愿。
“表嫂,林妹妹,有件事儿我有些难以启齿”薛宝钗面有难色的看向慧怡“我和南安郡王家实在不熟,也不知这船什么时候能到福州,我们王府的人和东西也不多,占三间客舱足矣,能不能叫……”薛宝钗没说完,黛玉便已经知道她下面要讲什么。嫂子是新媳妇,和薛宝钗又不是正儿八经的亲戚肯定难开这个口回绝。黛玉忙笑道:“其实我和哥哥早就说了,应该将宝姐姐接到这艘船上,大家坐在一起也亲密些,没想却被哥哥给好一顿数落。”
黛玉委屈的眨着眼睛,看向薛宝钗:“他说我还是小孩子心性,宝姐姐如今不比往日,是王府里的夫人,出门一言一行都有王府规范拘泥着我们这船上男子又多,偶然冲撞了宝姐姐可如何是好。”黛玉见薛宝钗要发话,又抢道:“宝姐姐为人大度,断然不会和我们林家、荀家斤斤计较,可北静郡王呢?王妃呢?总不会都与宝姐姐一个心思吧!妹妹可听说水家有好几位王府嬷嬷一同跟来呢!”薛宝钗的后路被黛玉堵得严严实实哽了半晌也没找出下一句话。
莺儿却好不服气,想也不想的便说道:“林姑娘说的却是前后不搭,你既说这船上男子多怎么林姑娘和林夫人不担心撞见?偏我们家夫人就不成?林夫人和林姑娘可别忘记了,是皇上下的命令,叫林家亲自送我们夫人去福州。,…莺儿的声音渐降低,嘀咕着:“我看就是故意的。”
一向好说话的慧怡忽然脸色骤变,星目含威:“你这丫头好没礼貌。
薛宝钗心知,这是她和慧怡郡主的首次交锋,输人不输阵薛宝钗淡笑道:“嫂子别生气,莺儿不会说话表妹慢慢教导就是,不过说到底她也是忠心护主的好丫头。”
慧怡语重心长的拉住了宝钗的手:“你终归是进王府的时间短北静王妃又是个和善的人,你哪里知道这说话中大有学问。”慧怡指着莺儿“你的丫头虽忠心,可有些时候正是这口无遮拦给你带来大祸。
我们家黛玉怎么说也是个正三品的诰命夫人,是皇后娘家明媒正娶进门的媳妇,表妹和我们一家熟识叫一声林妹妹也就罢了,怎么连你的丫头也不忌讳的张口就是林姑娘?表妹可别忘记了,咱们此去尽是荀家的地面,我们亲家母虽然好说话,可听别人口口声声叫自己的儿媳妇为“林姑娘”想来心里不会舒畅。”
黛玉心里暗笑,直想给嫂子拍手叫好。感情薛宝钗当她家嫂子是纸老虎呢,也不想想,长公主府出来的女人,有几个是善与之辈?
薛宝钗在这里没得了好处,还被数落一同,悻悻然的准备回去。
慧怡忙笑道:“表妹若是觉得在南安郡王妃那里委屈,咱们同行的还有一艘大船,只是下人多了些,人手也嘈杂,若妹妹不嫌弃,我叫了她们将后面船上的几间上房都空出来,专门安置妹妹。”
薛宝钗慌忙谢绝,心里渐知慧怡郡主的厉害。她在林家这里发发牢骚也就罢了,
若是传到南安郡王妃的耳中,指不定又要在怎么折腾呢!那可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主儿。
将薛宝钗主仆打发下船,黛玉笑着伏在慧怡的肩膀上:“嫂子好厉害,没见我们宝姑娘的脸色跟孙悟空学艺似的,来了个七十二变!”慧怡一点黛玉的鼻尖,嗔道:“还说呢,咱们可是把薛夫人得罪到底了。这种人嫂子见的多,等你到了东南婆家,万万不能和这种人再有牵连,否则在背后说你几句闲话,妹妹就是描补一百句也难挽回。”黛玉慢慢收敛笑意,当即明白了嫂子的深意。人言可畏,况且晟睿还说过,荀家的几个妯娌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俩成亲那会儿,荀家派去观礼的都是老太太看着不错,没有大问题的夫人、太太,像黛玉真正的嫂子根本没敢叫她们出动。
慧怡见黛玉沉默不语,反低声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嫂子看得出来,姑爷是真心疼你,你婆婆也没的说,待你跟亲闺女似的。有了他俩坐镇,东南荀家就没人敢招惹你。左右咱们不过呆上几个月,你哥哥的本事嫂子还信得过,三个月必定将茜香国的事儿打理的熨熨帖帖。”慧怡和黛玉虽然都是新媳妇回乡祭祖,不过里面可有差别。
先说慧怡,她上面没有婆婆,姑苏的亲戚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再加上她郡主的身份,又有个出了名儿的母亲,姑苏林家谁敢给慧怡甩脸子?就连当地的知府老爷见了也要行大礼。
反说黛玉,长辈一大堆,如果没有丈夫和婆婆的两相回护,荀家还真有点像龙潭虎穴。
姑嫂两个正说着,林致远和荀晟睿乘着夜色回到了船上,二人一身蓑衣,头上戴了斗大的箬笠,脚上各踩一双棠木屐,浑身的湿漉。
黛玉和慧怡赶忙拿了厚厚的棉布帕子亲自给丈夫擦湿气,又叫人去煮姜汤。
“先别忙着端姜汤,弄些吃食来填饱肚子是要紧。”林致远笑着叫住了慧怡的丫头月儿。
黛玉忙道:“哥哥和相公不是去米大哥那里吗?怎么,没见到人?”荀晟睿接过娇妻递来的热茶,先喝下一口暖住了寒胃,这才苦笑道:“我们两个是被米夫人给打出来的!”姑嫂两个哗然,慧怡不大清楚,可黛玉清楚,济宁知府米烨是哥哥的同门师兄,关系密切,上次回往苏州的时候,也是在济宁停留了一晚。总不会忽然反目成仇了吧!
黛玉和慧怡齐齐的看向林致远。
林致远面有赧色的一笑:“我知道老米好杯中之物,所以跟晟睿特地拎了四坛子百年佳酿去知府衙门。老米惧内,把我们弄到衙门的前堂里偷偷吃酒,还夸下海口,叫济宁新开张的满香楼来送菜。谁知我们前脚刚进衙门,米夫人后脚就从内宅赶了过来,我们俩只能”林致远无奈的一摊手“灰溜溜的跑回来了。”米夫人乃是济宁一霸,林致远和荀晟睿这两个外来户撞到人家手里,岂有好结果。菜也没等到,酒坛也被摔了个稀烂碎。
长公主和人家米夫人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荀晟睿一想到刚才鸡飞狗跳的情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忙扯开话题笑道:“回来的路上下了小雨,可巧街面上还有一家铺子卖雨具,我们便是这样一番打扮了!”慧怡和黛玉犹不放过他俩,非要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众人正说笑着,碧蝶亲自带了丫鬟们来送菜。管妈妈年纪大了,总不好长久的东奔西跑,这次南下全由碧蝶掌勺,算是林家大厨房未来的接班人。
碧蝶知道大爷爱吃的菜色,于是满桌子只见金针鸡丝、红烧牛肉、
京都排骨、一品肉、冰糖肘子、糖醋鲤鱼等大鱼大肉。临了加了两个银耳素汤和翡翠豆腐做素菜陪衬。
黛玉和慧怡一左一右坐在荀晟睿、林致远身边,又是添菜,又是添汤,忙的不亦乐乎。林致远和荀晟睿属于一个套路,吃相斯文,但下筷子的速度绝对是叹为观止,没多大会儿,桌面杯盘差不多见宴,尤其是碧蝶烧的那道冰糖肘子,色泽红亮,肉肘酥烂,卤汁如胶,味道香浓,趁着淅淅沥沥的面夜,在船中听着水音儿吃上一块,简直就是神仙般的生活。
只可惜这二位爷吃的时候一门心思都在肉上,白白糟蹋了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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