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白芨说话声大,孙氏又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窗,一脸尴尬。
叶白芍的脸都气红了,站起来就想冲出去理论,被蒋氏给拉住了。他们现在出去,只是自讨其辱。白芍说的对,他们不能出去示弱,要不然以后白芍回来了,这腰板怎么挺的直?
这一会儿功夫蒋氏就改变了心意。
叶白芷看了看趴在那边窗子下的叶白芨,又看了看紧闭着窗户的北边厢房,低头瞄了一碗蛋羹上的一层肉末,不屑的撇撇嘴,一扭身进了庖下。
“你都不知道,家里出了小茵陈平时吃些这个跟羊奶,谁没事开小灶呀,就连白果人家都很听话。也就是这大少奶奶回来了,才有这待遇,哼,也不知道有没有那福气,吃个蛋羹还要洒些肉末!”叶白芷撇着嘴,一脸嫌弃的道。
叶白芨也在旁边点头附和,“就是,白芍姐太讲究了。人也懒,回来了什么事都不做,筷子掉在她脚边上她都懒得弯个腰,宁愿傻呆呆的坐着。也就是我娘人好,说她是回了娘家的姑奶奶,不能干活,还去庖下又给她拿了双筷子,我看她真能一直坐在那里看着别人吃饭。”说起这个她真的有气,都是出了嫁回娘家的姑娘,白薇姐人就很和气,不止见了人就笑着打招呼不说,还帮着做些事。只有白芍姐,跟个大小姐似的,晚上还要她帮着端洗脚水。她又不是小丫头!
“你的针错了,你看看你下针下到哪儿了,远了那么多,这绣的还能看吗?”珍儿指着那歪到十万八千里以外的几针,恨不能代替她绣了算了。
“你绣完了花能换个线绣树干吗?你有见过粉色的树干吗?”珍儿无奈叹气。简月娘严令他们不能背后说人是非,要他们做个内心明亮的人。可这再严令也拦不住一个两个满肚子抱怨,还有一个很乐衷听这些的吴玲玉呀。这几天来。他们几个天天说叶白芍怎么怎么的烦人,怎么怎么的高姿态,弄得她也烦不甚烦。
“她这回家住六月可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村里谁家闺女回娘家住这么久?前几天二妞过来,还说村里已经有闲话了。莲婶跟叶娘子到处说她是被休回来的,还说叶家的姑娘脾气都不好,是个泼妇。你看看这说的有多难听?他们现在说别人还只当他们是嫉妒,可是时间久了,人家心里就会有动摇了,你回去跟她说说。要是在娘家住够了,就早些回去吧。”珍儿道。叶白芍回去了,她也能清静清静。
“沈姐夫不会来接白芍姐的。她自己哪里好意思灰溜溜的回去?”叶白芨嘴里含了块点心,口齿不清的道。
珍儿绣花的手一顿,“怎么回事?你沈姐夫为什么不会来接她?”
叶白芷也一脸莫名的盯着叶白芨,只有吴玲玉一双小眼亮晶晶。
被这么多人盯着,叶白芨梗了一下。糕点就卡在嗓子眼了,叶白芷忙递了被茶给她。喝了茶,叶白芨觉得好些了,清了清嗓子,道:“那天,我在睡午觉。被三婶的大嗓门给吵醒了。她让娘帮着给白芍姐蒸蛋羹,我心里气不过,她让娘蒸蛋羹。还说话嗓门那么大,就跟怕人家不知道她家闺女家的好一样……”
“说重点!”叶白芷拍了她一下,道。
叶白芨揉揉被拍疼的胳膊,也不敢抱怨,接着道:“然后三婶就进了屋。她跟白芍姐两个……”
叶白芷听的脸青的可怕,吴玲玉也咒骂着:”渣男!种马!”
珍儿一脸沉思。怪不得去年叶白芍跟沈光一起回娘家,连住一夜都没住就回去了,今年灰溜溜的一个人回来不说,住了这么些天也不说回去,原来是沈光在外面胡来,婆婆也不喜欢她呀。
“那这事儿,大伯娘他们知道吗?”珍儿问道。
叶白芨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是在睡午觉,被吵醒了,这才偷听到的。”
“我估计,我娘可能也知道了。”叶白芷想到她娘这两天神魂不定,看着她跟白芨也是一脸忧心的样子,就猜她娘那天在门口肯定是偷听到了。
“哎,你说这男人是不是都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三心二意,永远都想着走拥右抱的呀?”吴玲玉又想到这村里大多数男人,补充道:“我说的是有那么点子闲钱的人。”
叶白芷的脸阴沉的可怕,叶白芨有些怕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瞅着她,也没太注意吴玲玉说什么。
珍儿则是在想,叶白芍有的时候真的是傻的可以。脸面什么时候要不行,非要这个时候打肿脸充胖子。要是沈光真的纳了妾,她才是没有脸回娘家了。
“珍儿,我咽不下去这口气!”叶白芷恨恨的道:“我们叶家的姑娘就是让他这样糟蹋的?”
珍儿看着这样的叶白芷,总觉得属于她身上的那股精神气又回来了。
珍儿跟她头一回进城的时候,出城门她也说了这样一番话,然后珍儿给她出了主意。也就是因为那一次出主意,廖家五姐嫁了别人,她们认识了管仲、南星他们,叶石斜没有纳成妾。
“那你有什么想法?”珍儿问道。有的时候,你要先想清楚人家的想法再想自己能为别人做什么。她在长大,叶白芷也在成熟,她不能相当然的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
叶白芷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反正我就是不想沈光纳妾,也不想叶白芍受到委屈。”
有些人,你就是再看不惯她,再不喜欢她,也每天都欺负她,跟她对着干。可是,你再怎么欺负她都成,却不乐意别人动她一根汗毛。骨肉亲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
“那这事儿咱们得从长计议了。”珍儿道,“沈光咱们都不熟。说实在的,就是现在走在大街上,迎面碰到,我都未必知道谁是沈光。”这不是自嘲,这只能说明沈光有多不重视叶家,多不重视叶白芷。平时逢年过节,沈光虽说也跟着回来送礼,但都是赶在饭点上来,要么就是来了就走。而自从过了年,简月娘就以珍儿是大姑娘了,把她掬在家里,沈光他们来的时候,珍儿就避开了,没去叶家。
叶白芷想了想,半天也没想起来沈光长啥样子,只记得些微有些胖的一个人,说话只要一张口,就必会说到他哪个铺子上个月又多挣了多少钱,他给叶白芍买的什么东西花了多少钱。反正就是开口必谈钱就对了,反而那张脸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
“我也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就是觉得没有蔺姐夫看着好看,也没有蔺姐夫风度好。他那一张眼睛瞅着里,你觉得里面是笑,却又觉得还有别的东西,反正就是觉得不舒服。”叶白芨叽叽哇哇的道。
“猥琐!”吴玲玉捏捏小拳,愤愤道。
“什么?”
吴玲玉解释道:“你觉得沈渣看着你觉得怪怪的,其实就是因为他有一种猥琐的表情。哼,连个小姑娘都不放过,真是个渣男!”
珍儿看着义愤填膺,把沈光骂得体无完肤的三个小姑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在她看来,沈光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他不就是好在外面花天酒地嘛,男人哪个不爱这样的?就是出外做生意还有逢场作戏一说呢,沈光这样还真不算是什么。自古以来,婆媳问题才是最难解决的,叶白芍要想在家里站稳脚,一要留住沈光有个孩子,二就是跟她婆婆处好关系。
叶白芷、叶白芨两个因为姐妹受了委屈而气愤是应该的,怎么吴玲玉也这么生气?
吴玲玉见珍儿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她,很快就明白了,暗地里提醒自己不能太得意忘形,一边解释道:“像沈光这样的渣男,祸害了叶白芍还要去祸害别人,这行为太可耻了。身为女性同胞,我们也要鄙视他,仇恨他!我们要结成一股绳,把这样的渣男做掉!”
吴玲玉的话,你得在一堆废话里自己寻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相处的日子虽然不长,珍儿却已经能自动找到她话里的关键了。
沈光是个渣男,她们只要是女人的,都要恨他!
“这个事,我觉得应该让大伯娘他们知道。”珍儿解释道:“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叶白芍在婆家受了委屈,照正常的路走,应该是大伯娘他们出面,为她讨个说法,也好让沈家知道我们叶家有人,让他们有些忌惮。”
叶白芷点点头,一脸认真的看着珍儿,等着她继续说。
“沈家既然是做生意的,就是人诡诈一些,应该也不会无耻到一点儿也不要名声的。”信誉对于商家的重要性,就连珍儿这个做小生意的都很在意,就更别说沈家这样家业不算小的了。
“我会让管仲他们去帮忙打听消息,这样知己知彼,到时候遇到什么情况也不会手忙脚乱。”珍儿想了想,又道:“这个事,从里面嘴里说出来不合适,最好是你们露个口风,到时候让大伯娘自己去问。”
叶白芍可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再加上中间隔着她的老对头叶白芷,她最后别恼羞成怒就是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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