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上午,寻香和廖氏她们又出去采了三背篓茶叶回来,经过比较,午茶比早茶摇出来的香味更好,正应了《茶经》里的记载,午茶最宜,晚茶次之,晨茶最次。
这样一来,加深了廖氏她们对采茶的进一步看法和了解。
接连两日都上午采茶,下午摇青透香。
第四日卯时,西居膳房的走廊上,摆了两只炉子,末尾杀青第一批茶叶。
明天第一次出茶,一切的女人都特别换了一身衣服,以讨吉利。寻香穿了身明黄底的花衣服,特别从祖母送的珠宝里挑了一对唱工精致的雀钗戴在头上,显得比往常宝贵亮眼许多。
站在一只炉前,象只心爱的蝴蝶。廖氏特别穿上她那身新衣“紫气东来”。
莲儿比寻香小一岁,个子相差不大,发香送了几身衣服她,她明天特别穿了一身寻香穿过的半新红花锦绣衣,人靠衣装,一脱去粗布衣衫,穿上质地光亮唱工精细的锦绣衣,看着水灵中也多了两分富贵气。
张氏和刘氏也穿了一身六成新的暗红衣服,头发梳得溜光,往常从不装饰头发的,明天把压箱底的珠钗都戴了出来。
一堆女人怒气洋洋地围在着寻香,听她细细地交待诸多留意事项,“揉捻和烘焙需反复交差停止,揉捻的工夫不宜长,焙至五六成干时,以棉布包上悄然搓揉,三揉三焙后再文火慢烤,使成品茶叶能香气敛藏。滋味醇厚,表面凝结出一层白霜,直到外形称心为止。”
寻香边说边示范,廖氏在另一只炉子前。跟着寻香说的渐渐实验,到已时,寻香摇的第一圆箕茶制了出来。又用圆箕筛摇过滤好,分出好茶和渣茶来,众人长长地吐口吻,都惊喜地看着茶叶和主子。
“莲儿用两只美丽的青花瓷罐把两档茶分别装好,我们回寻庄去把茶泡给大家试一试。”寻香抿着嘴,神色安静,心中却抑制不住愉快。两世为人,她怎样都没想到,本人有一天会亲手带着大家研讨制茶。
西居离寻庄的路并不远,西居前面的地和新买的地连成片后,寻香让风伯和郑四他们把路又改了改。把原来的弯路改成一条直直的小石板路,只需半盏茶就能回到寻庄。
可是,几个女人跟在寻香前面,内心兴奋不已,脸上却格外严肃,寻家出茶了,出上等茶了,这几个女人还没品试,经过这几天的休息。曾经知道这茶比原来廖氏炒的都要好上许多。
寻庄前庭花园里,沛林瘫靠在一张椅子上,君儿在给他捏揉着四肢,两人不断望着西居那边,少奶奶一早说的,已时前便能出茶。
“少奶奶回来了。”君儿兴奋地停了手。
沛林望着寻香婷婷的身影渐渐走近大门。莲儿抱着两只美丽的茶罐走在她后边,这对罐子是原来仓家遗留上去装过茶叶的罐子。
出茶了,香儿出茶了。沛林高兴得合不拢嘴,眼角不争气地雾湿了。
“沛林。”寻香象只蝴蝶样飞到他的面前,蹲在椅子前,握着他的手,直问:“这样坐着是不是很舒服?”
沛林的腰还直不起,除了五腹六脏能正常循环了,外体的机能简直丧失。他连正坐都不行,只得把椅子的靠背放斜,看着是坐,其实还是叫躺,只是屋外的空气,对身体的调理有益,坐在外面呼吸新颖空气而已。
“我没事,你辛劳了。”沛林看到寻香的一只手染得青青的,有的地方红红的,一定是炒茶时被炉火烤伤了,心疼道:“你的手受伤了?”
寻香笑着解释,“只是烤红了而已。炒茶的温度才滚水的六成高呢。”
“不断在这么高的温度下,还是会受伤的。呆会让老王大夫帮你弄点药膏。”
寻香看看前面的一串女人都停足上去,站在一边,赶紧吩咐,“张氏,刘氏,你们去抬张小桌,搬些凳子出来,干脆我们就在前庭院泡茶,反正明天天气好,外面坐着舒适。”
沛林吩咐君儿,“你去请老王大夫出来,他说的出茶了叫他一声,他为了尝茶,明天都没上山采药的。”
吴妈妈和程妈妈在厨房里做饭,听说出茶了,丢下活跑出来,帮着张氏她们摆好桌子和凳子,莲儿把两罐茶叶放在桌上,刘氏抱着茶具出来,程妈妈跑进厨房提开水。
老王背着手从内院出来,边走边高声道,“我来试茶了。”
“老王大夫快请坐。”吴妈妈向他直招手。
老王不客气在地一方桌子边坐下,寻香看着廖氏,“还是你来泡吧。先泡碎茶,再泡好茶。”
廖氏这个时分不象往常那样爱说话,极端凝重,站在桌前先烫了一番茶器,然后才末尾取了一点茶叶泡茶,滚水才冲进泡壶里,莲儿立刻叫起来,“好香。”
“洗茶水别忙倒!让我闻闻。”沛林如今说话的声响比原来也大许多了。
廖氏将第一泡茶端到沛林面前,寻香和沛林闻了闻,微眯一下眼睛,老霸道:“再给我闻一闻。”嗅罢,他和沛林立深深地吸一口吻,居然不愿呼气出来,好一会,才‘呼’地一声呼出气。
寻香控制着冲动和喜悦,这可是真正的上等茶香呀。
“好啊!”老王悄然拍了一下桌子,“可以倒掉了。”
“我闻闻。”吴妈妈很猎奇地闻了闻,大家都闻了闻,廖氏才倒掉第一泡茶水,冲进第二泡滚水,然后盖上盖。
郑富生昨晚值了夜,正在大门处的倒房里补觉,感觉到前庭有声响,从瞌睡中惊醒,爬起来穿上衣服,揉着眼睛走出来,见花园里,大家围着张桌前,走过去声响沙沙地道,“出茶了?”
老王向他举起一听手,表示安静。一切的人都不出声,默默地等待着这泡茶泡好。
廖氏默数着数,大约数到五十时,端着壶,小心肠倒上六杯。
寻香上前端一杯,浅笑着递到沛林嘴边,“你是一家之主,你先尝。”
沛林看看茶水,青中泛黄的颜色,象秋水一样,再次嗅了嗅香味,才渐渐啜饮一口,微闭上眼睛,渐渐感受茶的叶道。
“好吗?”寻香笑着问他,他不语,寻香端着杯子尝了一口,香气扑面而来,满口馥郁直往腹里冲,下肚之后,却又顽皮地起来升腾,似要冲至喉头。
寻香眼睛一亮,笑着对老霸道,“老王大夫快尝。”
老王迫不急待地端起一杯,小小地呷了一口,嘴里发出长长一声“咝”,眉毛高高一扬,又饮了第二口,然后才“啊”地一下,感慨起来,“好茶,这才是真正的好茶,有香有韵有滋味。”
寻香吩咐,“廖妈妈,张氏,刘氏,莲儿你们先尝吧。”
由于她们几个是专门培育来制茶的,所以这一泡要让她们先尝。
除老王有发表意见,少爷和少奶奶没有说话。
吴妈妈和程妈妈等待地看着她们,莲儿小心肠捧着杯子喝了一口,回味几下,呆呆地看着,舍不得再喝了。
张氏脸红红地道,“饮罢此茶,才知道原来石匣山的野茶,太难吃了。”
刘氏直点头,她和张氏无法判别这个茶的价值。
廖氏却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茶有三六九的等级了。这个滋味都这么好,不知另一种该是如何的好?”她看一看另一罐茶,表情再无法凝重下去,真实太冲动了。
“这茶可是顶梢的叶牙呀。”寻香笑道,“只因碎了,便次了些,泡起来滋味因此显得过浓。廖妈妈,你再泡第三次,让吴妈妈他们几个尝尝吧。”
吴妈妈把手在围腰上搓搓,遗憾道,“惋惜老风和白胜他们去田里,看大家收谷子了。”
“没事,午饭后把这种茶泡两大壶,给大家送到田里去。”寻香道。
廖氏又泡了一泡,让吴妈妈、程妈妈、君儿和郑富生尝了,一个个都赞口不绝。
“泡好的一种吧。”
廖氏泡上好茶,沛林和寻香又察看了第一泡的颜色和香味,和前一种比,还是有区别,颜色看着理会醇和,前一种有些偏绿,香气略淡一些,反而有无尽的萦绕感。
再喝一口茶水,沛林终于说话了,“香儿,这茶可不能按你们带出去的样茶出价。至少得……”
“至少得翻一倍!”老王抢过话头,“最好本人开个铺子卖!就象制药丸,不同的人用异样的药材制用一种药丸,可是药效就是有区别。寻香,听我的,等老太爷来了,向他借点钱,本人顶个铺子卖,把寻家的招牌打出去!”
沛林和寻香对视一眼。寻香笑着问,“沛林你觉得这价钱能翻倍吗?”
“能翻倍。你们制造的进程比人家复杂许多,这茶味可是太令人回味。”沛林赞同老王的观念,还在回味茶的滋味。
廖氏却不赞同道,“依我看这茶应该不只翻一倍,一棵茶树要顶上的梢叶有多少呀?这可是一棵茶树最精髓的叶子做成的!那天魏执事拿出来的一等茶还没我们这渣茶的滋味好。”(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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