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山浑身一颤。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娘,救我,我害怕……”
应彩娥立刻从季黄河身边爬起来,三两步跑到了季小山身侧。
“小山,别怕,娘在呢。”
季轻然嗤笑一声,对躺在地上痛呼的季黄河道:“看到没有,你这好娘最疼的是谁?”
季黄河排行老二,既不居长也不靠幼,在家里一向受忽视。
所以,他经常和一些癞子混在一处,为人既粗俗又莽撞,也就更不讨喜了。
原身经常听季黄河和人抱怨,说应彩娥偏心小弟,又倚重大哥,时常挑他的刺,怎么都看他不顺眼。
季黄河眼里的嫉恨一闪而过。
季长江安抚地拍了他两下,转头怒斥季轻然。
“小然,你不要胡说八道,挑拨离间!”
“我是不是胡说,你弟弟心里有数,至于挑拨离间……”
“那是你娘的强项,我可不敢跟她比。”
“季黄河,你的胳膊和腿就要保不住了,如果让你小弟过来给我赔罪,我就允许大哥替你去找大夫。”
“季轻然,你不要欺人太甚!”季长江怒吼一声。
“倒打一耙啊,真够不要脸的!”
“你们现在住的是谁家的房子?住得这么开心,是谁欺人太甚?”
“一家子黑了心肝的坏胚子,踩着别人的血肉往上爬,嘴里嚼的都是人血馒头,还在这里说这些光面堂皇的大话,真让人作呕!”
按照书中的剧情,原身有限生命里的大半苦难,都是由季国泰
和应彩娥一家造成的。
这一家人,外表道貌岸然,内里一团污秽,什么阴狠招数都使得出,这还是对自己的亲侄女。
她当时看书的时候,只觉得心寒。
季黄河疼得全身虚软,用尽力气才扭动了脖子。
“娘,你还护着小山,是想让我死吗?”
“不,黄河,你不要听这个死丫头胡说……”
“那你就赶紧让小山过来,证明她是胡说!”
季小山紧紧拽着应彩娥的袖子,哭求道:“娘,我不要,我不要过去!”
“小山别怕,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娘!”
季黄河大呼一声,眼里的凶光闪现,同时,伴随着无尽的悲凉。
季轻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往旁边侧了侧,对季长江道:“大哥,你还是先去请大夫吧。”
“不过,该怎么说,我劝你先想好了。”
“如果你要说是我打了季黄河,一来,你说的话有没有人会信?”
“二来,我可以收拾你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咱们不着急,来日方长。”
“小然,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季长江不敢置信地望着季轻然。
怎么变成了这样?
不是这一家子这几年对原身的房子虎视眈眈,在村里又说三道四,原身也不会想着去县城找工作,最后莫名到了湘南,险些香消玉殒。
哦,对了。
应彩娥要给原身介绍的那个“优秀”对象,还在排队等着给原身添堵呢。
不过,她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大哥,你也读过几
年书,久居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既然如此,就不要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坐享其成。”
“因为,你不配!”
季长江脸红筋涨,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
季轻然不再搭理他,对应彩娥道:“这房子,是县城奖励给我死去爹娘的。”
“你们住在这里,也不怕我爹娘夜里来找你们问话?”
“季小山,把你那些肮脏无耻的心思都给我收起来,以后小焕再受一点伤,我不管是不是和你有关,我要你十倍奉还!”
“不信的话,咱们走着瞧。”
季小山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大伯母,让大伯别在县城当缩头乌龟了,躲是躲不过去的。”
“他要是再不回来说清楚房子的事,我就到派出所去,请警察同志帮忙找他。”
“到时候,可不要又怪我不讲情面。”
季轻然打开屋门,扬长而去。
……
第二日,季轻然早起去上工。
她到的时候,王芬芬已经来了。
“小然姐,听说昨天晚上你大伯家里出事了,你知道吗?”
“老屋没有电,黑灯瞎火,我们睡得早,不知道有事发生。”
季轻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季黄河的胳膊断了,季晓惠的脸也受了伤,哦,还有季小山。”
“说是受了惊吓,半夜发烧呢!”
这是心虚吧。
王芬芬压低声音道:“我听我娘和婶子议论,说是他们住了你家的房子,把你奶和你弟赶到了老屋住。”
“你爹娘不高兴,晚上去
找他们算账呢。”
这是谁传的闲话?
怎么和她这么心有灵犀?
季轻然蹙了蹙眉。
“换房子的事,我大伯母说她不清楚,事情是我大伯安排的。”
“你知道我奶,其实是我大伯的后娘吗?”
“啊?有这回事?”
王芬芬瞪大了眼睛,“没听我娘说过呀,你大伯居然不是你奶亲生的?”
季国泰和应彩娥在村里的表面功夫做的太好,以致于村民们都忘了,他根本不是白秀菊亲生的。
而对待后娘的不孝儿子,村里可出过不少,什么花样都有。
白秀菊养育季国泰尽心尽力,就算村民们细究起来,她也问心无愧。
季国泰和应彩娥可就不行了。
季轻然隐晦地道:“村里这些年,继子把后娘赶出门的事还少吗?”
“说起来,这也没什么新鲜的。”
“不过,我是不会让他们欺负我奶的!”
“对,不能由着他们欺负人,小然姐,我支持你!”
王芬芬忽地笑了起来。
“本来我还怕你担心你大伯母他们,不好意思去看热闹呢。”
“这下好了,我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去了。”
王芬芬高兴地直拍手。
季轻然:……
这孩子,和棒槌只有一线之隔了。
中午的时候,大苗婶来找季轻然,也和她说了应彩娥的事,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她告诉季轻然,秋花婶知道她回来的消息,非要从病床上爬起来看她,被她们劝住了。
大苗婶和季轻然约好,晚上吃完饭后一起去
秋花婶家。
傍晚时分,季轻然下工一回来,就见到季国泰坐在堂屋里,正在和白秀菊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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