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小然回来了。”
季轻然唤了一声大伯,看向白秀菊。
“奶奶,小弟呢?”
“小焕在里屋呢,今日帮我捡了许多柴火,我让他在房里歇一歇。”
“奶,你也先进屋吧,我和大伯说几句话。”
“等大伯走了,咱们再烧饭吃。”
白秀菊看了看季轻然,见她一脸坚持,只得从凳子上起身。
“国泰,你坐,我去看看小焕。”
“哎,娘,你去吧,小心脚下啊。”
这可真是个好儿子。
“小然啊,我听村里人说了你的事,你这回立了大功,给你爹娘长了脸,真是好样的。”
季国泰给季轻然竖了个大拇指,连声夸赞。
季轻然勾了下唇。
“大伯,客气话就省了吧,说正事。”
“哎呀,小然,你出去这么久,大伯是真的很挂念你,你看,这些都是大伯在县城给你买的。”
季国泰拎起地上的一个红网兜,掏出了几个苹果和两瓶罐头。
“水果你和小焕留着吃,罐头给你奶,你失踪的这些时日,你奶都急坏了,她为了你真是操碎了心!”
季轻然无视桌上的东西,问道:“大伯,你刚才过来的时候,遇到不少村里人吧。”
季国泰的眼神闪了闪,呵呵笑道:“是啊,正好赶上大家放工嘛。”
“我也出去了好几日,今天回了村,和他们都打了声招呼。”
这就是季国泰和应彩娥一贯的作派。
只要带点东西来看白秀菊,恨不得绕村一圈,让所有人都知晓
他们有孝心。
罐头,多好的东西啊!
他们自己都舍不得吃,专门买来给白秀菊。
但真要是孝顺,还需要专门挑这个时间过来,作秀一般让村民全都知道吗?
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他要送,季轻然自然也不会拒绝,反正名声都已经担了。
“多谢大伯,东西我就替奶奶收下了。”
季轻然说起了正事,“大伯今日来,是要说房子的事情吧。”
“小然啊,这事说起来,也是多年前的旧账了。”
“那时你爹还在……”
房子是原身的爹死了之后才盖的,关他什么事?
季国泰从手边的黑皮包里抽出一张纸,摊到了桌上。
“小然,你看看这个。”
季轻然拿起那张纸细看,居然是一张借条!
上面写着因有急事需要周转,现借款五百元,择日归还。
签字署名,季民安。
日期是季民安死前的两个月。
季轻然盯着字条看了一会儿,这张纸已经发旧泛黄,确有几年的光景。
她根据原身的记忆回想季民安的字体,好像和借据上的字迹差不多。
“大伯,这都是好多年前的借条了,你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唉,小然,前几年你和你弟都还小,家里生活也不富裕,大伯虽然也艰难,但日子总还过得下去,哪能逼着你还钱呢。”
季国泰长吁短叹。
“可如今,你大哥和二哥都老大不小了,早就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就因为没房子,才一直说不上亲事。”
“
大伯也不想逼你,但实在是无可奈何啊。”
季轻然默了默,没有开口。
季国泰接着道:“小然,我本来让你奶留在家里,可她自己不愿意。”
“我说让她带着小焕去我家里的房子住,她也不同意。”
“你奶偏要回老屋,我也没有办法啊。”
那是白秀菊早就看透了他们虚伪的表象,不想再给他们机会借着她和季轻焕的事做名声、立牌坊。
“大伯,你稍等一下,我把这借条拿给我奶看看。”
“行啊,去吧。”
季轻然起身,快步进了里屋。
白秀菊正坐在床边补衣服,季轻焕坐在板凳上看小人书。
“小焕,大伯带了罐头来看你和奶奶,你去让大伯给你打开罐头吃,我和奶奶说说话。”
她朝季轻焕眨了眨眼。
季轻焕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挤眉弄眼地道:“姐,我知道了。”
他领会了季轻然让他去绊住季国泰的意图,以防他过来偷听季轻然和白秀菊说话。
季轻焕脸上的紫药水淡了些,但依然五彩斑斓,他一做鬼脸,既可怖又可笑。
季轻然提醒道:“你受了伤,要‘小心行动’。”
季轻焕连忙点头,放慢脚步,出了屋子。
屋外响起他和季国泰打招呼,并让他开罐头的说话声。
季轻然坐到白秀菊身边,“奶奶,你看看这张借条,上面的字是我爹的吗?”
白秀菊对着油灯,仔细地看了看。
“像是你爹的字。”
如果是这样的话,季国泰用房子
抵债也没什么不对,为了儿子能娶媳妇,他也是迫不得已。
面子里子他都占尽了。
“咦?”白秀菊低低地呼了一声,随即又压低了声音。
“你把小焕那本小人书拿过来。”
季轻然把小人书递给了白秀菊。
白秀菊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有“季轻焕”三个大字。
“小人书不好找,这是你爹专门买给小焕的,一早在上面写了他的名字。”
“你看,这个‘季’字。”
“你大伯的字是我教的,你爹也是,但后来我忙着下地做工,你爹很多时候就跟着你大伯学写字。”
“他们两个的字很像。”
“但是,你爹的性子不够沉稳,尤其写这个‘季’字的时候,下边那一横,总是会拐弯,你大伯就不会。”
季轻然拿着两个签名细细对照。
果然,小人书上的季字,下边的勾和一横是连在一起的,有点草书连笔的感觉。
而借据上的季字,勾是勾,横是横。
但这么点差别,实在太小了。
就凭这个说季国泰伪造借据,目的是为了强占房子,很难服众。
但是,这张借条年头久远,有可能是季民安一死,季国泰就做好了打算。
这么深谋远虑?
季轻然眼里寒光一闪。
原身莫名其妙地到了湘南,其中的关键人物,还没有任何线索和头绪。
林队长审讯人贩子,尚未有消息给她,但可以确定的是,扈山屯一定有人和外界勾结,想要原身的命。
她之前一直怀疑这人是
应彩娥。
难道,是季国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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