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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昨日实在抽不开身码字,废话不多说,今天三更补偿)
方灵站起来,淡定地拍拍衣服上的浮土,“该咱们上场了,小九小平,下山,搜救伤员。”
何素雪气结,“这是我的台词,你该两只小手挥舞着大刀杀向敌军才是。”
“常东家说,咱们的任务是救人,不是杀人。”方灵说道。
“好吧,你赢了。”何素雪丧气地挥手,“兄弟们,下山。”
医疗小组四个人,背着小药箱溜下山,大箱子还在老张的牛车上,藏在石山后面,冬生手提双刀,紧紧跟在何素雪身边,火光映着他战意高昂的眼眸,他却克制着,牢记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她。
还没进入战场,浓郁的血腥味便钻进了鼻腔,何素雪迅速戴上口罩,其余三人也纷纷仿效。
冬生却被刺激得大口吸气,眼眸渐渐变红,整个人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随时准备冲出去撕杀。
小组接近援军步兵部队,马上有斥候打着火把飞奔过来大喝:“口令!”
冬生叫道:“明月高照!”
斥候回答:“四海升平!”
何素雪哎一声,“这口令谁起的,真有文化。”
斥候傲娇地回答:“此乃我军兵马大元帅所定。”
“我又没问你。”何素雪说道,周围一片笑声,斥候脸颊发烫,哼哼着打马离开。
援军的加入,战斗变成一面倒的屠杀,摔断胳膊腿的鞑子被一个个找出来灭杀,动弹不了还没断气的也没放过,总之一句话:不要俘虏。
最后打扫战场清点战功,鞑子来了一千人,只逃走了百多人,现场留下八百七十余具尸首再也见不到太阳。
这些数据听过就算,何素雪忙着救治伤员。由于是夜间作战。不确实因素很多,骨折都有十几个,另外有两个重伤员需要马上手术,其余轻伤一百五十多人。
临时救治点就设在石山脚下,帐篷搭起来就是手术室,何素雪和方灵王小九配合,高小平打杂巡回,半天时间就结束了两台手术,接着马不停蹄给轻伤员清创。
老张化身烧火童子,守着火堆煮持针器、止血钳和缝合针。冬生搬个小马扎守在帐篷门前,帮忙维持秩序。胆敢冒犯军医者,乱棍打出。
援军共有三个营一千五百人,各配一名军医,也是曾经到江南药铺参加过培训的学员,对何素雪执弟子礼,这三人的加入,使救治工作轻松许多。
刘建带着辎重队赶来送馒头和水。再把失去战斗力的骨折伤员和手术完毕的重伤员接回城,轻伤员缝好伤口服下五倍子片,马上就归队了。
赵本真匆匆来看了何素雪一眼,除了嘱咐她注意休息,不要太拼命,还告诉她战争才刚刚开始,昨晚的战斗不过是小菜一碟。
何素雪心说这是个好消息,方灵还有立功的机会。
医疗小组忙碌到半夜才算完,人都累瘫了。却收到命令说部队马上就要出发,辎重队虽然落在后面可以慢慢跟过去,但也是需要赶紧打包整理。
中军大部队四个营要集体行动,三位军医干脆跟上官报告一声说不回营了,打定主意跟着何素雪混,跟着她学的东西多,比培训一年都有用。
老张的牛车可坐不下那么多人,军医们自己弄了辆车,都窝在车上打瞌睡。
白天的时候,老张也没少忙活,现在困意上来了,也是呵欠连天,冬生怕他把车带到沟里去,便抢了他的鞭子,叫他到后面的车上睡觉,自己来赶车。
何素雪浑身酸痛,听了一整天的惨叫呻吟,脑神经一直兴奋不肯休息,一开始怎么也睡不着,她默默地运行《洗练录》,终于一觉睡到目的地。
睁眼又是戈壁滩,不是黄沙就是黑石,怎么战场是故意选这种地方的么,怕踩坏了草场和农田?
幸好不远处有个水洼子可以用,不然伙头军们又得骂与被骂一回。
部队这次好像是要搞偷袭,伙夫们得到命令要用无烟灶生火做饭,所有人都被警告不得大声喧哗,没事就睡觉别说话。
方灵带着王小九和高小平清洗消毒器械,何素雪清点一下物资,消毒水快没了,纱布绷带也没多少了,希望刘建能快点把补给送来。
和辎重队一起走好处多多,起码能够第一时间吃上饭,传令兵小豆子说还有一个时辰休息时间,何素雪就一边啃馒头,一边巡视将士们的伤势。
三位军医也回到他们的营里查看伤员的恢复情况,纱布绷带没办法换,只好发下两粒五倍子片防止伤口感染。
何素雪远远看到赵本真裹着毯子侧躺在地上睡得很香,旗手收了旌旗,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他来哩,是心灵感应吧。
何素雪沾沾自喜,认为这个相公养成游戏玩得不错,好感度噌噌往上涨啊,恋爱的滋味真美妙(歪楼了吧,相公养成的目标是男人,不是你啊喂)。
方灵戳了戳主子,“别看了,时间快到了。”
何素雪恋恋不舍收回目光,转身走向下一个伤员。
她手里有一份伤员名单,但现在部队收了旌旗,根本看不出部队番号,按单位找人绝对不明智,只能采用笨办法,一片一片筛选,看见缠着纱布绷带的就过去看看。
别看将士们在战场上杀敌建功很勇猛,但他们都有个通病,就是害怕打针吃药,经常有很多人灌完一杯水都吞不下两粒药丸子的。
遇到这样的伤员,何素雪表现出极大的耐心,慢慢地劝说指导,药片要放在舌头根部,喝水送服时要屏住呼吸,最后还叫人家张嘴检查是不是真吃了,想蒙混过关是行不通滴,表现良好的奖励一颗秋梨糖。
听说好好吃药就有糖吃,后面的发药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伤员们还主动站起来朝小何大夫招手,替她节省了不少搜寻时间。
看完最后一名伤员,何素雪转身,就见赵本真扶剑大步走来,他的身后是初升的太阳,背负一片金光,整个人炫目得如同天降神子。
“听说你征服了我的兵?”他笑着说道,嗓音沙哑低沉,宛如动听的大提琴弦动。
“如果秋梨糖能叫人唱征服,我愿意再开百间作坊。”何素雪回道,小酒窝浅浅,星光在眸中跳跃。
两人并肩走在队伍的边缘,方灵落后了几步,实在是赵本真警告的眼神太可怕,方灵不得不退让。
何素雪比较担心未来相公的处境,低声问:“传令兵的事情查清楚了么?”
提起这个,赵本真恨得直咬牙,“查清楚了,是秦玉美听信奸细的馋言做的手脚,可恨监军过去抓人时才发现,她已经被奸细带走了,目前还没有收到消息。”
何素雪低呼:“奸细都潜伏进中军帐了?奥登真够厉害的呀,知道是谁了么。”
赵本真轻轻吐出田荣达这个名字,把何素雪吓一跳,这个田将军是熟人呀,与何将军并称秦世子的哼哈二将,死在他手里的鞑子以百计,怎么就卖国投敌了呀,太突然了,让人接受不能。
事关自己,赵本真打听得很详细,但也所知不多,田荣达把形影不离的两个亲信带走了,他帐中的将士只说田荣达年前接到一封家信后就性情大变,整夜整夜睡不着,时常喝得醉醺醺的,还发生过殴打下属的丑闻。
曾经,赵本真很敬重田荣达,现在,心知他此举必是有不得以的原因,也没多恨他,只告诉何素雪:“我猜是他家里出了事,想来他也很为难吧。”
何素雪点点头,“家有贤妻夫祸少,你得告诫你的兵,找媳妇要睁大了眼睛仔细找,别香的臭的都往家里带,败了家业不说,还影响到军国大事。田荣达这辈子就这样完了,奥登折损了一千人,不会放过他的。”
田荣达让何素雪不幸言中,此刻正被人五花大绑扔到奥登脚下,奥登踩住他的头,用力地辗压,“你竟敢给我下套?坑我的人?我要扒了你的皮点天灯!”
田荣达心中苦涩难当,艰难地开口:“我没有!我的妻儿老小都在你手里,我怎么敢!如果我坑了你,哪里还会到你这里来。”
奥登朝田荣达身上吐了一口,挪开脚,将田荣达像皮球一样踢得滚出好远,又被他的亲信踢了回来。
奥登歪倒在狼皮软椅上,恶狠狠地斜视田荣达,“不是你走漏风声,那赵本真又怎么会预先设下埋伏,吞了我的一千人?”
田荣达道:“我真的不清楚,按照你的吩咐在传令兵身上做了手脚之后,我就抓了秦怀山的女儿跑出来了。早就告诉过你,赵本真智慧过人,不会轻易上当,你不听,不能怪我没尽力。”
奥登目光投向毡房门口的大麻袋,“她真是秦怀山的女儿?你不是随便抓个小妞来糊弄我的吧。”
“如假包换。”田荣达脸上挤出谄媚的笑,“你看过便知,小脸蛋比少将军还漂亮。”
奥登抓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随后跳起来走过去,用匕首挑开麻袋口,盯着昏迷的秦玉美看了一会,突然把人扛上肩,紧跑两步扔上狼皮做的软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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