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世勋汇报了老皇帝还活着的消息后,侯垚制止了姬文君的冲动,深思了一夜,最后还是决定去迎圣驾。
今日起了一个大早,姬文君收拾停当便一起出城。
“咣、咣、咣……。”
三班衙役开道,但是并没有对百姓公开具体的事件。
小院里,姬弘和一早就起来收拾自己的仪俵,换上了逃难时收起来的身上那件龙袍,宝像庄严地坐在院中等候。
辰时刚至,就听到街道外锣鼓声喧天,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院门大开,姬文君站在门外愣怔地看了三秒,然后猛然痛哭一声扑上前去:“父皇……,父皇……真的是您……真的是您呀,真是太好了……,儿臣不孝,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呜呜呜……。”
饶是姬弘和的硬石心肠,面对姬文君的真情流露也不免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文君……我的好皇儿……,朕,终于是见到你了……,这些年你可还好……。”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感人场面,侯垚等一众官员站在门外没敢进去。
等皇帝父女两人诉说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衷肠之后,才听到里面传来皇帝威严的声音。
“外面的人都进来吧。”
“宝安知县侯垚,率宝安县全体同僚恭请太上皇龙体圣安。”
姬弘和装出来的和蔼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
这一声太上皇将他的东山再起的美梦彻底喊醒。
侯垚已经带着大帮县内官员们进小院跪地请安。
姬弘和见跪倒一片的官员迟不说平身,他心中怒的火甚至恨不能将所有人都烧死……。
姬文君见姬弘和迟迟不叫平身,小声提醒了两次,但姬弘和依然没反应,心中来也了气,便也不管什么礼不礼:
“众卿家平身。”
说完又恭敬地道:“父皇,现在吉时已到,请父皇随儿臣先回行宫安顿吧。”
姬弘和抬眼看了看姬文君,点了点头:“文君,辛苦你了。”
此时,沉鱼落雁两人充当了姬文君的侍女,将姬弘和扶起往门外的凤辇上走去。
一晚上的时间来不及赶制龙辇,再说侯垚也不愿意为这么个祸国殃民的皇帝太铺张浪费。
等皇帝上了车后,侯垚才吩咐人四处寻找其他人的下落,不多时,刘綎三人就被人带了过来。
侯垚看着刘綎三人,心里五味杂陈:“你是刘綎?那个能使120斤大刀刘显之子?”
刘綎不敢抬头跟侯垚对视,低着头道:“小人正是。”
侯垚又扫视一眼其他两人,微微叹息一声:“你们可知自己闯下了大祸?”
刘綎顿时胆寒,其实昨晚他就已经感觉到不妥,但是到底哪里不出了问题他又没想通。
现在侯垚这么一说,他已经相信了八成。不过其他两人都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谢世禄道:“我……我们救了圣驾,怎么……不说有功,但也不应该算是闯祸吧?”
侯垚看了一眼不知死活的谢世禄,解释道:“如果你们救了他,又及时将他送回宫,那你们有功无过,可是你们带着太上皇逃亡了一年,什么功劳都消散了,看看这里的生活环境。让太上皇在这样的环境住了一年有余,岂能无过?而且皇族的笑话又岂是这么好看的?你觉得他若是可以的话,会不会杀了你们灭口?”
刘綎猛然一惊,瞬间想通了自己忽略了什么。
当初他们带着老皇帝想逃去缅疆找姬文君,但是到了那边后才得知姬文君已经离开了。
那时候刚好是姬文君是随侯垚从海上回宝安县的路上,他们又匆忙赶来宝安县。
没想到因为吕宋的屠杀事件,侯垚又返回了白古,还耽误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回来。
这么久的时间,他们已经看过太多皇帝落魄的样子,出的丑他们也都见到了。
试想皇帝拿回权力后又如何能放过他们?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求大人救救我们……我们……我们……。”
刘綎跪在侯垚面前,谢世禄二人也同样跪倒在地上。
“大人……大人……我们冤枉啊……求大人救救我们……。”
侯垚轻叹一口气:“你们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皇帝死就死罢,偏生你们要多事。现在他还活着,肯定不会甘心,只怕又要再起战事,唉,因你们这一举动,不知道又要死伤多少无辜百姓,你说你们哪里冤枉?”
三人听到侯垚的话,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纷纷低下了头,总算知道这次真的是害人又害己了。
“但是念在你们以往作战也还算勇猛,为保护大夏国人立下过汗马功劳,本官也不想你们就此早逝,今天我会安排人来接你们去海上暂避风头,等过几年,老皇帝死了你们再回来,到时候再看怎么安排你们。”
刘綎三人顿时感激涕零:“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小人等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
侯垚摇了摇头:“不用谢我,是公主让我安排的,行了,本官走了,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安排的人来吧。”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刘綎急忙叫住道:“大……大人,我们还有个同伴……。”
侯垚回头:“放心,他会跟你们一起走。”
……
姬弘和回到公主行馆,进院就看见余秀儿正带着侯淼拿着一把木剑挥砍树枝。
能出现在这里的小孩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孩了,姬弘和本着初来乍到,缓和关系的心思走上前去,一脸慈爱道:
“这孩子是那家的,看着就精神,有个有出息的。”
姬文君赶忙走上前去拿走侯淼手上的木剑:“淼淼,过来给外公磕头。”
侯淼被夺了木剑,脾气立马上来了,哇哇大哭,那声音惊天动地。
姬文君没办法,只能把剑还给他,侯淼拿起剑不哭了,对着姬弘和做了个鬼脸,然后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余秀儿来不及行礼赶紧去追小祖宗。
姬弘和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文君何时嫁为人妇?朕怎么从未听闻你……。”
姬文君窘迫地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侯垚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道:“回太上皇,这事都是下臣的错,因下臣与殿下有私情,还请太上皇见谅,请太上皇做主,将公主下嫁于臣。”
姬弘和脸色数变,瞬间将之前一直想不通的问题想了个通透。
实际上他在宝安县这么久,早就感觉到奇怪。
据传言侯垚是个极度强势的知县,在宝安这个地方,根本无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可是这样一个强势的知县,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在县内有这样莫大的声望。
之前他还猜测,女儿可能是因为不方便出面掌权,才让侯垚成为她傀儡,外界传言都是假象。
之所以无人敢违抗侯垚命令,便是因为县内官员实际上都知道侯垚只是公主的传声筒。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女儿的权力从何而来,没人愿意主动分权。
因此他之前的盘算都是想着怎么让女儿甘愿把手中的权利交给自己。
但是现在情况变得复杂起来,侯垚才是宝安县的真正主人,之前的谋划都要推倒重来了。
权衡清楚利弊后,姬弘和强压下胸中如火山般的怒火,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和蔼道:
“朕当日在朝上听何建中说,侯介丘是个相当优秀的青年俊杰,文君确实非常的有眼光,嗯好好……。不过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今日朕乏了,咱们改日再好好聊聊这事。”
侯垚低着头,眼角抽了抽:“恭送太上皇回宫。”
沉鱼雁落送姬弘和回房。
姬文君和侯垚两人同时吁了一口气。
过好好长一会时间,姬文君瞪了侯垚一眼:“看看,都是你干的好事,现在知道不好收场了吧?”
侯垚气鼓鼓地看着姬文君: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好吗?
只是现在他也只能气鼓鼓地瞪她一眼,狠话是不敢说出口的。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姬文君轻哼一声:“哼,知道错了就好,为了你,本主吃了多少苦。”
侯垚脸都涨成猪肝色,怎么把话反过来说都行?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是是是,辛苦你了,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姬文君皱了皱眉头:“你要干什么去?今天不给儿子当马骑了?”
侯垚一脸哭丧地道:“真有事儿,之前从新南省带回来的那些液体你还记得吧?”
姬文君道:“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橡胶?”
“是啊,就是橡胶,我之前不是安排人尝试制造成轮子吗?他们已经制造出来了,我得去看看。”
“那好吧,你快去快回,父皇来了,我……我一个人害怕。”
侯垚心里呐喊一声:我也害怕啊。
他倒不是怕姬弘和会拿自己怎么样,而是把人家闺女搞得未婚先孕,看到那人就觉得理亏罢了。
“好好,我先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姬文君恋恋不舍地看着侯垚离开。
日子难过也得过,她现在的心里也是乱得很。
昨天,侯垚阻止她立马迎接圣驾的时候,就给她分析了很多后果。
最担心的就是老家伙不死心,想东山再起。
当时她还觉得父皇年纪都这么大了,应该没有那种雄心了。
结果姬弘和今天的表现就差没把要夺回天下的雄心写在脸上了。
“唉……。”
姬文君深吸了一口气,寻着余秀儿找侯淼方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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