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南靖大营鼓声隆隆,江茗禹亲率大军北上征讨曲阳。
残阳如血,晚霞中一队人马迤逦前行。为防沙尘飞扬,大家都紧紧裹住口鼻,只露出两眼辨路。江茗禹紧皱着眉头,一语不发,心中却担忧无比。
这时,一直注视着江茗禹的图克斯洛挤到他身边,笑道:“大哥,你这是愁眉苦脸的什么啊?我们大军气势如虹,区区一个曲阳城还不轻易攻下不成?”
江茗禹无奈地说:“正因为形势良好,我才更加忧心忡忡。西夏那边乌云密布,我必须尽早结束南征之事啊。”
图克斯洛哈哈大笑:“原来是因为这个!大哥您实在过虑了,即使郁高阳再死守城池,到最后也难逃覆灭的命运!到时候您拿下宏洲,直取李昊阳的老巢,料想不过半月时间!”
江茗禹摇头道:“战争终究是残酷的。我只求能尽快结束这场血雨腥风,让百姓早日过上太平日子。”
图克斯洛正要再说什么,忽见一道烟尘自北面卷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叫道:“斥候回来了!”
这时,一骑快马自北疾驰而来,扬起滚滚尘埃。
是从济州回返的斥候!江茗禹连忙问道:“济州那边可有新情况?”
斥候回禀:“禀报陛下,李昊阳得知秦力海兵败大怒,正在征兵,如今已招募十余万新兵。”
江茗禹闻言颔首,缓缓勾起嘴角:“很好,这下李昊阳是自取灭亡了,我军的胜算更大了。”
正说着,另一名斥候也从曲阳城方向赶回。江茗禹忙询问曲阳现状。
斥候回禀:“禀报陛下,曲阳守将郁高阳死守城池,还向李昊阳求援。”
江茗禹闻言不屑地冷笑:“他还不知李昊阳已经人仰马翻?这简直是隔山打牛!”
图克斯洛也忍俊不禁:“哈哈,果然我们放出去的假情报灵了!郁高阳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灭了秦力海,这求助简直是痴人说梦!”
天色渐晚,队伍加快步伐直奔曲阳城。路上,众将士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调侃彼此。
李狗蛋把玩着剑柄,豪迈地哼了一声:“陛下,我们这就去教训教训郁高阳,让他知道什么叫力不从心!”
其他将领也都是豪情万丈,誓要为主公立功,浴血奋战在所不辞。
图克斯洛正踌躇问道:“大哥,郁高阳已经做足了防备,咱们该如何应对?”
狠话谁都会说,但要攻破重镇曲阳,还需谨慎算计。
江茗禹紧皱着浓眉,喃喃低语:“破城之策,我也还没想到确切的主意......”
他一贯的战术,都是示弱诱敌,然后突袭夺下。但郁高阳已熟悉他的作战方式,想再用套路是不可能了。面对这样疯狂死守的情况,江茗禹也头一次遇到,一时无从下手。
图克斯洛一边快步前行,一边追问:“要不我们仿效过去,趁深更天黑之机偷袭城头,如何?”
江茗禹立刻摇头否决:“不可取。郁高阳口出狂言,显然早有防备。我们这么做,只会撞入他七万大军的埋伏。”
江茗禹神色凝重地分析道:“我敢说,郁高阳定把守城池视为与我军的生死较量。就算我们费尽心机攻下曲阳,自己的损失也必定惨重,届时没有足够兵力继续南征,只能止步于此。”
图克斯洛焦急追问:“那我们该何去何从?”
江茗禹还算淡定:“且不急,待我们进入曲阳城外,亲眼看看周边的地形山水情况,再作决断也不迟。”
“因势利导,才是用兵之道。”
图克斯洛也只得点头,不再多言,苦着张脸埋头快速赶路。
一旁的张佳妮和方航都没有接话,只是双眼中蕴含着暗流涌动的战意,似在打量这座钢铁长城一般的曲阳城池。
行至半路,江茗禹忽然扬手示意全军停下:“就歇息到此吧,继续前进,容易惊动郁高阳的哨探。”
说罢他来到一处林间空地,命人搭起帐篷,自己则坐于一块巨石上,欣赏周遭青山绿水景色,神情放松自如。
这时,张佳妮凑近轻声问道:“大哥,不知你可有什么妙计?”
江茗禹挑眉一笑,答道:“放心,我自会有主意。你我不过待此歇息一夜,迟早让郁高阳见识我们的厉害!”
张佳妮听后露出欣慰的微笑,也不再多问,只是静静守候在一旁。林中时有鸟鸣虫叫,和谧宁静中,众人都在蓄势待发,准备下一轮血战。
一天之后,江茗禹的大军在黑云压城的天空下,迎着淅淅沥沥的秋雨,踏着泥泞的大道,向着曲阳城前进。方航领着先头部队,一路行进,时刻警觉着前方的敌情。
突然,一名信使匆匆而来,跪倒在方航面前报告:“陛下,前方三十里,就是曲阳城了。”
江茗禹默然未语,只是目光紧锁在前方,仿佛能透过雨雾看到曲阳城的模样。然而,天空却在这时爆发出一声巨响的雷霆,响彻云霄,黑云翻滚间,仿佛闪烁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随着雷声的尾巴,一场瓢泼般的大雨铺天盖地而至。微凉的秋风在雨中肆意飘荡,将大地打湿。方航一边披散的长发被雨水打湿,一边默默地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
雨势逐渐加大,洪流般的雨水不停地倾泻而下,淹没了整个大地。江茗禹原本计划前往曲阳城一探究竟,却被大雨所迫,只好下令扎营。
“这几天连续行军,军士们也都疲惫不堪,趁这机会好好休息,等雨停了再准备攻城。”江茗禹下令,帐篷内弥漫着淡淡的湿气和疲倦的氛围。
然而,五天的大雨让军中的士兵们的疲劳愈发显露。图克斯洛走进江茗禹的大营,见到大哥正在研究地图,面容阴郁。
“垂头丧气的,怎么了?”江茗禹淡淡地询问,目光仍然停留在地图上。
图克斯洛苦笑一声:“大哥,大雨下了五天,再加上天气炎热,军中的粮草渐渐开始发霉,军士们的武器也可能被雨水锈蚀。我们干里迢迢而来,辎重补给十分困难,一旦失去了兵器,我们将无法继续战斗。”
江茗禹却显得淡定:“急什么,不就是攻破曲阳么,我已经有主意了。”
图克斯洛一愣,紧接着便迫不及待地询问:“大哥,你已有妙计,何不早点说出来,让我们共商对策。”
江茗禹抬起头,嘴角勾勒着一抹狡黠的笑容,他指向地图上的某处:“你往这看。”
图克斯洛跟随着江茗禹的手指看去,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明悟,但仍有疑惑:“这是……”
江茗禹点头:“这是一条大河,虽然平时水量不多,但在连续的大雨后,水位已经上涨。而这条河正好流经曲阳城下游。”
图克斯洛眉头微蹙:“大哥,你是想利用这条河来攻破曲阳城?”
江茗禹微笑:“正是如此。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我们可以掘开堤坝,让洪水带着势头淹没曲阳城。”
图克斯洛恍然大悟:“这是个妙计!我们立即行动。”
江茗禹摆摆手:“不着急,我们等待雨停。五天的雨水已经足够,再多也是多余的。”
图克斯洛沉思片刻,然后点头:“大哥说得是,我们等待雨停,然后按计划行事。”
这一夜,大雨如注,洪水滔天。江茗禹和图克斯洛站在大营之外,注视着远处的曲阳城。江茗禹脸上的笑意愈发狡黠,而图克斯洛的目光中则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
“明日,就让曲阳城见识一下我们的威势。”江茗禹低声说道,言辞中透露出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信心。而图克斯洛则默默点头,一股激昂的战意在心头涌动。
当天夜深人静,江茗禹和图克斯洛悄悄地来到大营之外。连绵的雨幕中,他们穿梭于行军帐篷之间,寻找那条隐藏在黑夜中的大河。
图克斯洛一边行走,一边小心翼翼地询问:“这样做,会不会引起敌人的怀疑?”
江茗禹微笑着回答:“不用担心,雨夜行军,他们连自家门前的水坑都顾不上。而且我们的目标是曲阳城,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攻破。”
片刻后,两人终于找到了江茗禹在地图上标注的大河。黑夜中,江茗禹凝视着河水,雨滴从他的发梢滴落,但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就是这了,动手。”江茗禹下令。
图克斯洛挥动手臂,传令士兵们开始行动。大营内的军士们迅速集结,背负弓弩、携带工具的队伍迅速组成。雨夜中,江茗禹的大军在黑暗中展开了秘密的行军。
不到一刻钟,一阵轰鸣声响起,江茗禹等人听到了水流的声音,他们知道,计划已经开始实施。
大水从河道中奔涌而出,形成了一股滔天的洪流,向着曲阳城涌去。江茗禹站在河边,看着汹涌的水流,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准备强弓硬弩,守住堤岸,郁高阳的人一旦前来堵水,立马乱箭射死。”江茗禹下令。
图克斯洛迅速传令,士兵们迅速列阵,弓箭搭在弦上,随时准备迎击敌人。大军沿着河岸布置起防线,以确保计划的顺利实施。
“他不是喜欢守城么,那就让他好好在城里呆着,直到淹死为止。”江茗禹淡漠地说着,语气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掌控和不屑一顾。图克斯洛默默点头,向着江茗禹投去敬佩的目光,他深知自己大哥的智谋非同寻常。
大雨依旧倾盆而下,但在江茗禹看来,这场雨已经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雨水混杂着泥土,形成了滔天的洪水,朝着曲阳城的方向奔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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