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雄州城里,空气安静而凝重。高耸的城楼上,守军队长童瓦和左诏两人面色凝重地俯视着下方。
城下空地上,大疆将领图克斯洛正气势汹汹地高举长剑指向二人,声如洪钟:“孙子们,还不快点跪下来认罪!”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更加冷淡了几分,语气中透着一丝威胁。他的双眸微微眯起,凝视着城下的景象,脸上虽无表情,眼中却隐隐透着狠戾。
见状,一直没说话的左诏顿时紧张起来。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眉头也紧锁着,神色有些惊慌。“童都督,江茗禹逼迫甚急,我们该如何应对?”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焦虑。
经过绛州的大水,差点被淹死的经历让他对江茗禹产生了极为浓重的恐惧。每当想到江茗禹,他就忍不住打个寒颤,后背也沁出了冷汗。
而童瓦却十分沉着,甚至有些漠不关心的样子。他微眯着双眼,根本没有理会左诏的发问,只是自顾自地盯着城下看了好半天,才缓缓勾起一丝冷笑。
“左都督,不要惊慌。”他冷冷开口,“图克斯洛虽然气焰嚣张,但他们的人马绝对比不过我军。现在只要有人领兵出战,与江茗禹混战一场,必能将其主力击败。到时候,就算图克斯洛是万夫不当,等待他的结局也只有死路一条。”
他眼中透着无比的自信,仿佛胜券在握。按照他的估计,城中可动用的兵马至少要比江茗禹多出三两万,这些人足以对付图克斯洛。只是当他提到需要一人领兵时,眼神立刻死死锁定在左诏身上,犀利的目光牢牢盯着他,仿佛一只鹰隼盯住了猎物,不打算放过。
左诏顿时了然童瓦的意图。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没有其他选择。“童都督,承蒙童都督收留,左某无以为报。今日左某情愿领兵出城一战,一来报答童都督的大恩,二来也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他沉声开口,语气中透着决然。
“童都督放心,今日不砍下江茗禹和图克斯洛的人头,左某誓不返城。”他的双拳也不自觉地紧握,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此举虽有生命危险,但也是除掉江茗禹、夺回绛州的绝佳机会。至于丢了绛州的责任,只要能置江茗禹于死地,卫阳曜自会网开一面。
听到左诏的保证,童瓦欣喜若狂。“好,左都督果然英明,大军这就开拔,本都督亲率大军为你压阵!”他愉快地拍了拍手,脸上洋溢出期待的笑容。
这样的替死鬼,简直再好不过了。
就算左诏真的打败了江茗禹,事情发生在雄州,到时候功劳还不都是本都督我的?”童瓦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心中暗自盘算。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朝左诏摇头道:“左都督,我接到风声,说那图克斯洛极为狡猾凶悍,您务必小心应对。”
他抬起胖乎乎的脸,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浓密的白胡须在微风中轻轻飘荡,语气中透着深思熟虑的意味:“我建议稍后出城摆下阵势后,您直接命令军队对江茗禹那伙人发起一轮猛烈冲锋。以五万大军的绝对人数优势,一举歼灭对手。”
左诏轻轻点头,手指抚过剑柄,眼中寒光一闪而过,似在盘算什么。“英雄所言甚是。左某也正有此意。”他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充满自信。
不到一个时辰,左诏已经率领手下精锐五万大军来到江茗禹和图克斯洛面前。洪水般的铁骑排开一个个密不透风的方阵,远远望去,犹如一座座冰冷的铁壁。寒光凛凛的长枪和利剑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白光,杀气腾腾。五万铁骑凝重的杀意犹如实质,让人觉得透不过气来。
左诏还未开口,面前的图克斯洛已然猝不及防地射出一道寒光。只见他挥舞长剑,身形如离弦之箭急速上升,人剑合一,直刺左诏面门。“纳命来!”他高声怒喝,音量中充满狂暴与嗜血。
巨大的杀气犹如实质从图克斯洛剑尖炸开,空气都似乎被凝固。左诏脸色骤变,心头警铃大作。他下意识想立刻命令军队全力反击,却已经晚了!只见图克斯洛移动极快,长剑快如闪电般向左诏疾射而去,满含雷霆万钧之势。罕见地,左诏流露出错愕和惶恐。
生死仅在电光火石的一瞬!左诏慌忙横起手中长枪,想要挡下图克斯洛这致命一击。谁知,图克斯洛突然凌空一个翻身,这一剑竟是虚招!他反手一剑,“嗖”地尾端带着风雷之势刺入左诏胸口,锐利无匹的剑尖毫不留情地将左诏活生生剖成两半。左诏的眼中还残存着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神情,身体两半哗啦啦倒了下来,热血立刻染红了半边地。
“不好!!”童瓦在五万南疆铁骑外,脸色猛变,骇然失色。他心头狂跳,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令他捉襟见肘。原本以为左诏可以拖住江茗禹,哪知竟被图克斯洛暗算。看着地上汩汩流血的尸身,童瓦不寒而栗,后悔莫及。
此时,整齐密集的五万南疆铁骑如坠冰窟,所有人都呆若木鸡,怔怔地望着地上突兀的残躯和触目惊心的血泊,一时间无人反应过来。能轻易斩杀主帅的图克斯洛,实在太过可怕与强大!无数士兵面色苍白,背后狂汗淋漓,战意全无。这一刻,他们才真正体会到图克斯洛的厉害与狡诈。
童瓦还没有从左诏惨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江茗禹身边的新任铁骑营将军鄂布,已经双目赤红,大喝一声举起沉重的大刀:“铁骑营,给我跟上!”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大疆军中最精锐的八万铁骑营,个个都是坚实有力的战将,此时全部举起手中的寒光凛凛的马刀,齐声回应:“杀——!”
八万人的高呼声如同滚滚惊雷,充满着滔天杀气。原本立足未稳的南疆兵,听到这仿佛能将江河倒流的声音,顿时一个个面色苍白,双腿发软,军心濒临崩溃。
方才左诏被斩的一幕,已经使他们的斗志开始动摇,不少士兵此时还在原地发愣,脸上尽是惊恐绝望。铁骑营将军鄂布哪会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双眼中寒光大盛,高高跃起深深一啸,领着手下铁骑猛如疾风见缝插针地冲进南疆大军,接着就是一阵痛快淋漓的大砍大杀。
“啊——”南疆兵的惨叫此起彼伏,铁骑营将军鄂布所过之处,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天地。终于匆忙回过神的童瓦,脸色苍白如纸,他大吼一声举刀在半空劈开几个人:“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顶住,快啊!”
可他的咆哮声淹没在八万铁骑的杀声中,根本不可能鼓舞住人心。眼看着铁骑营将军鄂布带人已经杀了个片甲不留,若任由他们冲杀几个来回,这五万大军只怕要覆灭。
就在童瓦几欲绝望之时,江茗禹身边的何靖眼尖地看见南疆兵要反击的迹象,当机立断拔出了腰刀:“弓箭手上前,快射住南疆兵的阵脚,一个都不要放跑!”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大疆铁骑营后面埋伏的五千弓箭手,迅速探出头来,手中的锋利箭矢如飞蝗骤雨般密密麻麻砸落下来。这突如其来的箭雨,顿时将刚要反抗的南疆兵射倒一片,哀嚎声此起彼伏。
纵然如此,渐渐回过神的南疆余部,还是拼命重新结成阵势,死死地跟大疆军混战到了一起。叮当作响的兵器碰撞声中,断肢残臂像冰雹一般四散飞舞,粘稠的热血更是早已将墨绿的草地染成猩红。
与此同时,图克斯洛正挥舞着湛蓝色的轻灵长剑,如入无人之境,他周身戾气冲天,杀红了双眼,不住地挥剑砍杀着身边的南疆敌军。他手中的长剑宛如九天惊雷,每当剑芒一闪,就有三五名敌人应声倒地,无一幸免。
在铁骑营将军鄂布和图克斯洛的带领下,十万大疆兵个个越战越勇,手中的刀枪剑戟仿佛来自阎罗地府收割生命的武器,南疆兵的尸体越堆越高,而他们的旗帜也在敌人的箭雨与刀光剑影下渐渐黯淡......
反观人数占优的南疆大军,却是节节败退,身负重伤,死伤惨重。他们曾盛极一时的气焰,此刻早已荡然无存。童瓦心中无比后悔侥幸心理作祟,错估了大疆军的实力。
眼看战局渐渐向大疆一方倾斜,江茗禹双目中霎时射出两道金光,他握紧王剑,杀气冲天地朝天空一指:“何靖,快带领全部步兵冲击敌军,一举歼灭!”
这种难得的战机,何靖岂会错过。只见他双眼殷红,嘶吼一声抖动全身肌肉,手中的钢刀直指前方:“弟兄们,跟我杀上!”
三万大疆步兵此起彼伏地高喊呐喊,声势浩大,杀气冲天。眼见图克斯洛和铁骑营将军鄂布还在厮杀,何靖这一波猛攻让童瓦再次脸色骤变,大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放箭!断然不能让敌军冲过来!”
一旦何靖的三万步兵顺势加入战团,后果不堪设想——无论是他麾下的兵马,还是身后的雄州,都必定灰飞烟灭。这生死一战,童瓦必须死守住。
就在此时,狂风暴雨般的羽箭从天而降,将何靖他们密不透风地围了个水泄不通。但让童瓦大吃一惊的是,何靖不但没有减缓脚步,反而愈战愈勇,高喊一声“举盾!”,带领大疆步兵快速举起盾牌护身,一面冲锋一面抵挡箭雨袭击。
“砰砰”数百枝箭矢钉在大疆兵举起的盾牌上,虽然有百余人应声倒地,但是整个军阵仍在猛烈推进,势如破竹。童瓦勃然大怒,大笑道:“射得好,继续放箭!务必将他们射个片甲不留!”
此时此刻,图克斯洛眉头紧锁,双眸中射出清冷寒光。他向不远处杀红了眼的铁骑营将军鄂布高喊:“我去解决童瓦,你继续迎战,为将军争取时间!”言毕纵身跃起,一剑劈下砍碎一个南疆兵的脑袋,马不停蹄地直冲童瓦。
果然,一看图克斯洛动手,南疆军主力立时被铁骑营将军鄂布等八万铁骑牢牢吸引。童瓦继续调动弓箭手应战,但大疆铁骑个个都是骑射高手,轻而易举地躲过箭雨继续猛攻。这让童瓦恼怒无比,但除了继续支配部下抵抗,他别无他法。
“哈哈......”图克斯洛冷笑一声,杀气腾腾道:“童瓦,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持剑纵身跃起,如离弦之箭直取童瓦面门。两人距离正在急速缩短,童瓦骇然失色,大惊失色地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这时江茗禹也率领一干高手杀到图克斯洛身后。只要能除去童瓦这个心腹大患,夺下雄州指日可待!
见到图克斯洛余者不问、直奔他而来,童瓦脸色一变,想起方才左诏惨死的场景,立刻朝身边的步兵大喝一声:
“快,拦住他!不容他近前!”
数名步兵闻声连忙举起长矛,拦在图克斯洛面前。只见图克斯洛双目赤红,狰狞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他举起长剑,没有丝毫犹豫,就向面前的步兵砍去。
“放肆!”他口中怒吼,剑势如虹,一个步兵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斩成两截。鲜血溅到图克斯洛脸上,给他增添了三分狠厉。
其他三名步兵见状骇然,举起长矛就刺。但图克斯洛长剑横扫,三人应声倒地,脖子上均是致命的血口子。
童瓦脸色更加难看,他意识到图克斯洛武力惊人,光靠这几个步兵是挡不住的。正在此时,他的一个心腹见图克斯洛后方空门大开,拔出腰间精钢短戈,悄悄摸到图克斯洛身后,猛的向他背心刺来。
图克斯洛眼尖,在最后一刻察觉了这个偷袭者。他身形一转,反手一剑,将那人手中的短戈连同双手尽数斩落。两截断掉的枪头还未坠地,又被他长剑点起,正正刺入那人的胸膛。
“啊!”那人发出凄惨的惨叫,重重倒地。
童瓦不由眉头跳动,他意识到光凭这些杂兵是难以取胜的,立刻高声呼唤铁骑兵前来增援。铁骑兵勒马回转,举起沉重的钢刀,向图克斯洛这边杀来。
铁骑营首领正在率领轻骑兵冲锋,根本无暇顾及图克斯洛这边的狼狈。他紧盯童瓦的旗帜与弓箭手,心焦如焚。只要那面旗帜倒下,童瓦的军心必受重创。可那群弓箭手却如同密密的荆棘,让他无法突破重围。
图克斯洛一个人奋力厮杀,那群铁骑兵却是愈战愈勇。他已渐显疲态,终于有人趁机砍中他手臂,给他带来一道长长的血痕。
“啊!”图克斯洛大叫一声,身形有些踉跄。这时,何靖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王爷勿忧,末将来助!”
图克斯洛抬头,只见何靖杀出重围,手起刀落,一个铁骑兵应声倒地。何靖又顺势一枪刺中另一个敌人,终于挡住了那群铁骑兵的去路。
图克斯洛暗暗舒了口气,抓起地上的一杆长枪,对准童瓦的方向猛力掷去。那长枪转眼间就飞到童瓦跟前,童瓦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急忙举刀击落。
只是这一惊一乍,也让他不再有心情指挥军队,转而全神贯注防备图克斯洛的偷袭。铁骑营首领趁机率领轻骑兵杀入重围,几轮攻击后,终于将童瓦的旗帜斩落。
童瓦脸色铁青,他意识到大势已去。此战,他恐怕要败在图克斯洛与铁骑营首领的计谋之下!
见童瓦不肯投降,图克斯洛双眉狠狠拧在一块儿,脸上写满了愤怒。他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睛阴鸷地盯着童瓦,眼底散发出森冷的杀气,仿佛要将童瓦生吞活剥。他握着长剑的右手微微发抖,泛白的指节暴露了他强忍杀意的怒火。图克斯洛一字一句地喝道:“童瓦,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若不投降,下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童瓦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就像一夜之间白了头发。他的嘴唇微微发抖,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汗水伴随惊恐从他的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流下,在胡子上汇成细小的溪流。他心知眼下大势已去,即便投降了也逃不过江茗禹杀身之祸。毕竟他不但设计围歼江茗禹大军,还凌辱了江茗禹的使者。江茗禹断然不会善罢甘休,只会让他死得更难看。
这意味着,现在除了与江茗禹同归于尽,童瓦已没有任何生路。想到这里,童瓦愤怒中带着绝望的眼神扫过四周。他死死咬紧牙关,脖子上青筋暴起,狠狠地盯着图克斯洛。他重新举起那柄沾满敌人鲜血的大刀,刀锋在寒风中闪着渗人的寒光。
“图克斯洛,你别太得意!江茗禹什么下场,你自己也难说!”童瓦一字一顿地吼道,声音中满是怨毒。
说完他猛然回头,用红得发紫的眼睛死死盯住身边的南疆将士。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开。声嘶力竭地吼道:“都给我听好了,今天我们只有同归于尽这一条路!跟我杀出重围,报效南疆!谁能取下图克斯洛或江茗禹人头,我亲自上个保城请大功!”
将士们瞳孔一缩,面露贪婪与凶狠的色彩。他们红着眼睛,像一群饿狼一般嘶吼着扑向江茗禹大军。
图克斯洛眉头剧烈跳动,冷笑着喝道:“小贱人,竟敢跟本将军说大话!那我今天就成全你们!”话音未落,他猛地跃起,双脚在一个南疆兵头上连踩几脚,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径直冲向童瓦。那柄长剑如同死神的镰刀,劈头盖脸砍下。
童瓦脸色骤变,刚想举刀迎击,图克斯洛的剑锋已迫至眼前!“去死吧!”图克斯洛狞笑着怒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杆长枪忽地从后方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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