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一早,江茗禹等人再度出发,直奔曲省而去。正午时分,江茗禹的大军终于从远处压至曲省城下。滚滚的战鼓响起,杀气腾腾的千军万马停于城郊,四面八方都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图克斯洛策马立于大军最前方,他收紧拳头握紧手中长枪,喝道:“众将士听令,对敌有备,各就各位!”铮铮铁镣之声由远及近,万人齐声回应道:“领命!王爷请放心!”图克斯洛目光炯炯有神,更惊心动魄的是他眼眸之内散发出的凛凛寒光——这正是整日睥睨四方的主将疾风雷烈的气势!
仿佛在与诸位古代无双名将一起征伐奇袭邻国的战神、生死搏杀的亡命之徒、心机如炬的主帅聚集在了一具名为图克斯洛的肉身之上。这位戎装疾风雷烈的主帅向来出手霸道,从不留情面,所以征讨曲省后硬生生从小城邦变成帝国滚滚雄浪的南疆几乎无一个不知道黑面阎王的名字的。
江茗禹环顾四周,陡峭的城墙上层层叠叠站立着手持长柄方天戟,全身包裹在金属铠甲覆于其中的曲省守军,密不透风的方阵犹如恶鬼堡垒一般让人不敢小觑。
江茗禹眯起了双眼,凝神打量着眼前敌军的“天锁方阵”,这恰恰正是都建木最擅长布阵的著名防御方阵。他能看到城楼上反射的弯月刀与钢刀的寒光以及高处披挂的青龙旗帜迎风飞舞,青龙与都建木的徽记交相辉映。
即便心中对都建木的防御配置早有估计,但江茗禹依旧沉吟不语,很快调动自己的思路开始考量计策。城墙上的曲省守军见南疆大军浩浩汤汤压阵而至,也一改往日懒散之态,恢复成精锐的战斗状态,全副武装的守军一丝不苟的严阵以待,气势异样高涨。
江茗禹眼神立即凛若寒冰,冷哼一声将视线扫向墙上,只见到处都是手持铁制十字弓与箭囊的弓箭手和运输投石的投石车,整体防守十分森严。显然,这将会是一场硬仗,需要细谋深算。
这时,图克斯洛大步流星地来到江茗禹身前,后面跟着鄂布和何靖。他双眉紧锁,眉头几乎打结,脸色通红,显得极为不悦。
"大哥,你瞧瞧,这都建木死守城池,视我们为无物!我们可是十一万大军啊!"图克斯洛厉声怒吼,声如洪钟。他一边说,一边愤愤地朝城墙抡起双拳,肌肉暴起,青筋毕露,狰狞的面容因为极度愤懑而扭曲变形,看起来格外暴躁可怕。
然而江茗禹却淡定自若,任由风吹拂他墨黑的长发,眼神平静地打量着图克斯洛:"不要心急,如狼似虎,这不是你的风格。"他语气平和,像一池清泉。
"敌人固守城池,正说明我的计谋得手,他中了埋伏,已经使出全部力量来对付我们,城中兵力应该所剩无几。"江茗禹淡然分析,话语之间透着十二分笃定,仿佛早已了然于胸。
图克斯洛闻言,猛然睁大了双眼,胸膛激烈起伏,张嘴欲言又止,愕然无语。这时,何靖见状,情急之下赶紧上前一把抓住图克斯洛的手腕,生怕他一时冲动向城内敌军挑衅。
这时,鄂布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试图理清头绪:"大王,我们已经按您的吩咐四面围城,城中守军只能苦苦支撑,现在不必急于进攻......"他顿了一顿,眉头微皱,神情严肃而难掩焦灼。
江茗禹淡然点头:"不错,我军粮草充足,可以打持久战,耗尽敌人粮草,逼迫都建木投降。"
"那么,我们这就在此驻扎,待明日再战?"鄂布追问道。
"图克斯洛啊,你且稍安勿躁,静待捷报便是。如今天气晴朗,不妨让我军歇息片刻,待明日再战。"江茗禹不理会鄂布,直接对图克斯洛说道。他话音方落,便扬鞭策马,神态从容地返回大帐,任由衣袍在风中猎猎飞舞。
这时,阵营中鼓声四起,千军万马整齐划一地在旷野上列阵厮杀,演习对敌作战。然而都建木依旧死死固守城池,对江茗禹军队的挑衅视若无睹。城中弓箭手仍端坐城头不动如山,城门紧闭如铁桶。然而江茗禹并不在意,只是淡然地站在高处远眺城池,眼中透着坚定和深沉,隐约还透着一丝期待的光芒。
片刻后,江茗禹缓步来到图克斯洛和鄂布身边,眺望着死守城池的敌军。
"看来都建木是打定主意,要等援兵到了,再跟我们决一死战。"江茗禹冷笑一声,神色毫无惧色。
图克斯洛闻言,双手猛地握紧,青筋暴起,双眼充血,张牙舞爪,猛然大吼一声,转身就要驱马冲回军营准备反击。
江茗禹连忙喝住他:"且慢!"图克斯洛勉强止住脚步,神色躁动,满脸不悦,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
这时,江茗禹淡然开口,语气平静:"既然敌人有备而来,我也不妨好好跟他们玩玩是也。"话音方落,他挥手吩咐左右快马加鞭乘风飞奔,把新的战术部署传达到各个军营。
只见平日里杂乱无章的大军此时却井井有条地按照江茗禹的指示行动。个个神色严肃,丝毫不敢马虎。所有人的士气都十分高昂,隐隐约约还可感受到压抑的杀机。士兵们个个握紧手中长枪和刀剑,眼中流露出热切期盼的目光。阵型整齐划一地蔓延在群山之间,铁甲和武器在夕阳下闪烁着冷峻的光。
很快,曲省四周已被严密地包围得水泄不通,整个城池被南疆大军严密包围在中心,犹如一口巨大无朋的铁桶。都建木军队被牢牢禁锢在城内,丧失对外联系。然而都建木却丝毫不为所动,城楼之上一片死寂,对江茗禹大军的举动视若无睹。城头上的守军丝毫未见慌乱,只是不紧不慢地站岗巡逻,似乎对外界的动向毫不关心。
这时,图克斯洛猛然仰天长啸,嘶吼声响彻云霄:"都建木!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你的援军根本赶不及救你!"他低沉有力的声响回荡了十数里之外,足可见当时的气势汹汹。然而城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守军仿佛早已做好最惨烈的觉悟,视死如归一般固守在岗位上。
这时,江茗禹缓步来到图克斯洛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静地开口:"阿图,你且不要心急,我的计策正在实施之中,很快就会有结果。都建木死守穹庐固若金汤,正中下怀。我们只消耐心等待即可。"图克斯洛仍是脸色难看,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江茗禹看在眼里,却也不再理会,只是侧头轻笑了一声,很是从容不迫。
说完,江茗禹不再理会愤愤的图克斯洛,转身来到高处山崖之巅遥望远方。他抬头端详天空,只见一轮殷红的夕阳缓缓坠入地平线,将群山和曲省城染成了绚烂的红色。江茗禹微微眯起双眼,英挺的眉宇间更添几分威严,锐利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他仔细端详城头的守军,隐约可见戴着头盔的士兵们正神色严峻地巡逻着城墙,脚步整齐有序。然而即便面对大疆军密集的铁蹄声和嘈杂号角声,城中也没有任何混乱迹象。一切似乎都在江大帅的掌握之中。
江茗禹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期待的笑容:"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他淡然低语,声音轻不可闻。随后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进大帐,任凭朱红色的披风在身后猎猎飞舞,在夕阳下更显威武不凡。
这时,图克斯洛正一脸戾气,手持钢刀在军营中来回踱步。身后跟着何靖和鄂布诸将,个个神色凝重,悄无声息。大家都在静候江茗禹的下一步指示,一时间氛围更显凝重。
秋日天短,天色渐渐擦黑。江茗禹大营中飘起炊烟时,一个呼呼直喘的军士,突然冲到了他身边。
"陛下,有消息了。"
说着,他就将一支绑着书信的羽箭,双手奉上递到了江茗禹面前。江茗禹接过羽箭,修长的手指利落地解下书信。他平日里总是抿紧的双唇微微舒展开来,嘴角隐约勾起一丝阴险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片刻后,江茗禹合上书信,深邃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淡然开口:"很好,迅速传令,告诉图克斯洛和李狗蛋等人,给我睁大了眼睛,计划很快就要开始了。"
江茗禹内心窃喜,多日来的等待和布局总算见到了希望。他迫不及待想看到手下将士们杀入城池,焚烧抢掠的场面。想到自己即将坐拥这座富庶的城池,江茗禹不禁有些得意地舒展了眉头。
"是!"军士恭敬领命,转身就要离去。
"且慢。"江茗禹抬手制止道。他让军士靠近些,压低嗓门吩咐了几句。军士一脸惶恐地点头哈腰,立刻小跑着消失在营帐之外。
江茗禹目送军士离开,转过身来,双手抱胸,神色渐渐严峻。他缓步踱到营门前方,抬头仰望城楼。只见夜幕降临,漫天繁星闪烁,月色如水,远处的城楼在静谧中若隐若现。
这时,城中居民还浑然不知深陷险境。夜色渐深,百姓家家准备就寝,路上行人渐渐稀少。直到半时辰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城墙南门处突然冲天火光,城楼上激烈的打斗声在寂静的夜间分外刺耳。百姓们顿时一片慌乱,从家中涌出,不知所措。
江茗禹敏锐地捕捉到城楼上传来刀剑碰撞与人群争执的声音。他微微眯起眼,只见城楼上隐约有人影晃动,似乎正发生着激烈的搏斗。江茗禹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只见图克斯洛飞马而来,后面跟着手持兵器的何靖等人。
"大哥,我军可要开始突袭了?"图克斯洛握着长刀,脸上兴奋难掩,眼中透着热切的渴望。
江茗禹淡然颔首:"是时候了!你立即带人攻占南门,和李狗蛋他们会合。突袭时不要留活口,速战速决!"
"明白!"图克斯洛大笑一声,握紧长刀,寒光凛冽。他扭头大喝一声,整装待发的千余骑兵顿时发出此起彼伏的嘶吼,蜂拥向南城门突袭。
江茗禹远远地站在高处俯视,眼看南门城楼上火光冲天,一片混乱。李狗蛋高举沉重的钢锤,率军杀入城中。只听里面惨烈的哀嚎声不绝于耳,接着是建筑坍塌的隆隆巨响。一个个手无寸铁的居民惊恐万分,四散奔逃。但还没跑出几步就被图克斯洛等人的长刀斩倒在地。鲜血很快在宁静的街道上流成了河......
江茗禹看着这一切,嘴角终于扬起胜利的笑意,眼中坚毅之色更甚。他深邃的目光扫过月下的曲省城池,四面城门已被攻破,大疆兵如泰山压顶,挟不可抗拒之势直取都建木大营。手下将士在城中搅起一片腥风血雨,尸横遍野、哀鸿遍地。
江茗禹心中暗喜,终于扫清了这块心头大患。他抬头眺望夜空,心头升起一阵舒爽。这座富庶的城池,它宝藏满满的粮草物资,终于尽归大疆所有!想到即将坐拥这磅礴之力,江茗禹双眸之中精光四射,嘴角勾起处心积虑已久的满意笑容。
这一切都要从江茗禹当初的一道命令说起。
知道都建木派人前往个保城求援后,江茗禹就找到了刘逸霏派来的那个信使。他手持羽笔,在纸上飞速书写了几行字,然后将信封妥,交给信使:"速去,交给皇后,让其知晓我军行踪,好里应外合,助我军突袭!"
信使恭敬领命,转身就要离去。这时江茗禹抬手拦住,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信使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然后飞马奔驰而去,很快消失在风尘中。
信使不辱使命,找了个空子进了城后,刘逸霏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她神色一贯温婉,举手投足间却透着坚决,略施小计就收买了城中的哨卒和下级军官,连城中兵力部署都了如指掌。她甜美的笑容下隐藏着无比残忍狠辣的心思。
江茗禹得知刘逸霏的布局完成,暗自窃喜。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城池的宝藏,看来是非常之丰厚啊!
计划其实并不复杂,就是等江茗禹到了曲省后,刘逸霏以劳军为名,亲手熬制了大缸芳香浓烈的饮酒,去给四门守军送酒庆祝。而方才江茗禹收到的信,就是刘逸霏发来的,告知一切都已准备齐备,随时可以出手。
守城的苦大兵对刘逸霏这个大商人早已如雷贯耳。没想到今天竟有幸一饱眼福,得见这位神秘美人的真容。更万万没想到,还能享受到她亲手酿制的美酒佳酿!几乎毫不迟疑,就收下了加料的毒酒,笑得合不拢嘴。
而刘逸霏站在一旁,嘴角带笑,温文尔雅地寒暄应对。她温柔一笑,却在心底冷哼,目送这些无知的南疆兵大口畅饮。心中已经盘算好,等这伙人全倒下后,她会加紧行动,亲自指挥手下打开城门迎接江茗禹大军!
果然,这伙守军很快就醉得东倒西歪,丧失了战斗力。刘逸霏眼看时机已到,立即调动心腹手下准备开门。就在这时,一名守城军官突然发酒疯,向刘逸霏猛扑过来!
"你!"他口齿不清地大喊,"淫妇,原来是你和敌人勾结!"
刘逸霏身形轻捷地一侧,那军官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淡定地抽出腰间小刀,眼神冰冷:"愚蠢的家伙,你的命运已尽!"
只听一声惨叫,那人头颅已滚到一旁......刘逸霏面上溅了几滴血,神色却丝毫未变。她拂去刀上的鲜血,利落地收刀入鞘,淡声道:"打开城门!"
等这伙人全部着了药后,刘逸霏这才派人趁势打开城门,将江茗禹的人马放了进来。她还在信中特意告知江茗禹,在城中紧张了一天的南疆兵,都已归营准备开饭,正是出手的好时机。这妖魅女子深谙用人之道,布局周详,令江茗禹又惊又喜。
图克斯洛等人也正是因此,敢有恃无恐地直接冲进了城中。一时间城内外混战,刀光剑影,杀声震天。江茗禹麾下的猛将个个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而中酒毒趴伏的守军更是毫无还手之力,竟被斩杀了一大片。城中的百姓顿时遭遇浩劫,哭声四起,杀声不绝......
与此同时,一个商人服色的中年人,小跑到了图克斯洛面前。只见他气喘吁吁,汗水淋漓,显然刚从激烈的战斗中杀出。
"王爷,属下是皇后娘娘派来接应大军的,属下知道都建木大营所在,请随我来。"他恭敬施礼,额头涔涔汗水,神色焦急。
图克斯洛大喜,连声应道:"好!带路!"他一马当先,大步流星地跟上,身后的千军万马如潮水般蜂拥而去。
这名商人毫不迟疑,纵身跃上一匹健马,熟练地抖开缰绳。他稳稳地立于马上,一手持鞭,一手指向前方,朗声喝道:"各位勇士,请随我来!"
言罢他猛抽马腹,飞驰而去。图克斯洛和众将士们见状,也随之策马飞奔而上,奔腾的马蹄扬起漫天黄沙。
眨眼之间,商人已带领大军逶迤穿行至曲省内城中心一座规模宏大的营寨前。这正是都建木的大营。
只见高高的围墙之后隐约传来惊呼与叫喊,似乎守军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商人身形一顿,大喝一声:"敌军主帅就在里面!速速包围!"
"杀!"众将士闻令,怒吼着涌入大营。顷刻之间,四面围墙外已经围满了江茗禹的大军,层层包围。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阳光穿过城头箭垛间的缝隙,撒向都建木与手下将士。光线反射在兵刃与铠甲上,泛起森冷的白光,仿佛在提醒都建木面临的绝境。都建木紧皱着双眉,额头暴起突突直跳的青筋,双拳攥得死紧,骨节发白,神情凝重而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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