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轿帘掀开,一个少女从中走出.
眉目如黛,清丽至极,流泪道:
“你们不要动手,放开我父亲,我和你们走!”
“还是夏小姐识相,跟了王爷享尽荣华富贵,有何不好?”
周吉嘻嘻笑着,命人将夏小姐扶着,便往准备好的马车上带去。
围观人群越聚越多,窃窃私议。
果晟王抢男霸女,无法无天,靖安百姓哪个不知?
便是这人群之中,也不乏有大姑娘小媳妇被霸占的人家,却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我说不好!”
忽然一个冷冽的声音喊道。
“哪来这些多事的人?”
周吉眉头一皱,转身望去,见是一个身穿黑衣,十八九岁,剑眉朗目的少年,
“你是什么人?快些滚开,少来管闲事!”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强抢民女,你们这些人,真是猪狗不如!”
少年拦住众人去路。
“找死!”
周吉一挥手,一群恶奴闯上来,挥舞棍棒打向少年。
这少年展开身影,犹如狂风骤至,左突右冲,只听砰砰砰的响声不断。
十几个恶奴被打的东倒西歪,惨叫声不断。
围观百姓不由得叫起好来。
周吉大吃一惊,怒道:“小子,你竟敢当街殴打王府侍从?你死定了!”
此时呼哨一声响起,数十名王府侍卫赶到,为首一个身材高大的红脸汉子高声喊道:“是谁敢殴打王府侍从?”
周吉脸上一喜,赶上前去喊道:“栾统领,快拿了这小子,就是他坏了咱家王爷好事!”
“周兄弟,放心好了。哥哥这就替你出气。”
栾统领心知眼前少年虽无官职,却是王爷眼前红人,怠慢不得。
想到此处,栾统领长刀出鞘,高喊道:
“尔是何方狂徒,竟敢袭击王府侍从?看本官拿你!”
长刀霍霍斩向少年。
少年凛然不惧,与栾统领斗在一处。
两人出招极快,栾统领长刀狂飞乱舞,犹如狂风暴雨;
少年拳法大开大阖,仿佛雷霆闪电。众人无不看得眼花缭乱。
数十招后,周吉见栾统领久战不下,突然喊道:
“此刻是王府抓贼,不讲那些江湖规矩。众位兄弟一起动手!”
众侍卫早就按捺不住,只是担心栾统领不愿他们相助。
见周吉发话,各亮兵刃呐喊一声围攻上去。
两人武功本在伯仲之间,众侍卫一旦围攻,少年便相形见拙。
一不小心,背上便挨了一棍。
又有两柄长枪一上一下刺到,他原可闪避,但如避开这一击,栾统领斜斩的一刀便要劈在肩上。
只得一拳格开一柄长枪,同时身子尽量一斜,另一柄长枪划着他左腿而去,鲜血猛地喷溅出来。
雨连山将情形看在眼中。
虽义愤填膺,但想起父母兄长都被朝廷拿住,自己还要去相救,实不应再多生是非。
只是眼见这少年英雄侠义,顷刻间或许就要被官差所杀;
夏小姐毕竟是哥哥钟爱之人,另嫁他人,或许另有缘故。
当下热血上涌,站起身,以衣巾蒙面,长啸一声,在众人惊呼声中跃下。
落脚处踢飞一个在外围掠阵,伺机偷袭的侍卫。
抢过他手中弓箭,稳稳站定,吐气舒胸,一箭射出!
箭矢流星般击穿一名侍卫大腿,那侍卫惨呼一声,翻身倒地。
雨连山高声喊道:“这位兄台,你快退走,我来助你!”
众人回头望去,见是一个青衣蒙面之人,听声音像是一个少年。
被围困的少年见有援手,抖擞精神,呼啸一声,向外杀去。
雨连山箭无虚发,他不愿杀人,每一箭只是射中一名侍卫大腿,中者无不倒地。
众侍卫畏惧箭矢,四散躲避,不敢去追。
少年趁机闯出重围,一瘸一拐的向雨连山奔来。
栾统领一皱眉,抢过一面盾牌挥舞着,纵身飞跃而出。
雨连山一箭射出,栾统领举盾格挡。
砰的一声,栾统领只觉手臂发麻,身子在空中飞跃之势也是一顿,不由吃了一惊,
“此人是谁?弓箭居然如此势大力沉?”
少年趁此机会跑向雨连山,两人且战且退。
王府侍卫,太守府官差越聚越多,从四面八方围堵而来。
周吉见事情越闹越大,混乱之中怕再节外生枝,便将夏小姐拉上马车,欲往王府而去。
夏教习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拦住马车。
周吉跳下车,将他打倒在地。
夏教习就势抱住周吉双腿,不让周吉离去。
周吉心头火起,怒喝:“老匹夫,你这是自己找死!”
一刀砍在夏教习脖子上,夏教习当场毙命。
眼见夏教习被杀,围观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大喊:“临江书院夏教习被王府的人杀死了!”
周吉眼冷笑一声,转身上车,在众侍卫拥簇下,匆匆奔向王府。
“这位兄弟,在下元士义,多谢你救命之恩。
不过今日之事,恐难善了。我腿上有伤,早晚要被追上。你别管我,独自
逃命去吧。”
黑衣少年眼见官兵逐渐接近,劝雨连山先走。
“元兄,我雨连山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你英雄侠义,急人之难,我又怎会丢下你。今日大不了同生共死罢了!”
雨连山射出最后一只箭,将长弓背起,捡起一把刀,扶着元士义继续向前跑去。
“雨兄何苦如此!”
元士义苦笑一声,他对城内地形非常熟悉,指点着雨连山转入一条小巷。
“雨兄,小心左侧!”
元士义突然惊呼一声。
雨连山闻言看去,却忽觉脖颈挨了重重一击,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连山醒转过来。
只觉眼前黑漆漆一片,四周有树枝般的硬物挤压。
双手扒开眼前事物,向前挪去,待到外边,才发现原来适才自己正被压在一处柴火垛里。
北地取暖,生火,多用树枝,木柴等各类柴火。
因此几乎家家户户院后,都有柴火垛。
雨连山突然自柴火垛中出来,恰巧一个妇人正要抱柴生火,雨连山急急向巷子口跑去。
妇人在背后骂道: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在柴火垛里玩躲猫猫?
下次再敢到我家柴火垛里,小心老娘打断你的腿!”
那少年元士义去了何处?
自己是被谁打晕,丢在柴火垛中?
雨连山心中迷惘,抬头看天色,已是未时,便决心先去姑姑家。
他记得姑母家住在春山巷。问了几个路人,最终找到了姑姑家。
姑姑名叫雨兰卿,与姑丈育有一女,小名唤做彩蓉,只有七八岁年纪。
雨兰卿见到娘家侄儿,分外惊喜,连忙让入屋中。
雨连山将家中遭遇说了一遍,雨兰卿大惊,垂泪道:
“本以为连云中了状元,乃是天大的喜事,又哪成想全家遭此冤屈。待你姑丈回来,定要让他帮你拿个注意。”
说着便去安排饭菜。
过不多久,雨连山姑丈自太守府散值回来。
姑丈姓孙,名永昌,是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人。
待听完雨连山所述,孙永昌皱眉不语。
良久才长叹一声:“太子谋逆案牵连甚众,朝中大员以及各地官员,军中宿将,受株连下狱者计有上万人。
想要翻案,那是太难了。”
“夫君,你怎得也要想个法子,总不能眼看着大哥一家身首异处啊?”
雨兰卿眼神中带着哀求。
“你以为我是什么大官?我只是这太守府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吏罢了。”
孙永昌苦笑着连连摇头。
“本郡杨太守乃是朝中清流,因开罪王丞相,被贬官至此。
他为官清廉公正,素有贤名。待我上值之时,寻机和他禀报,若杨太守肯相助,上达天听,此事或许还有转机。”
孙永昌在屋中来回踱步,思索半响。
“连山,你就在家中藏好,万万不可外出,海捕文书随时就会传到靖安郡。”
雨连山点头答应。
孙永昌随意吃了几口饭,便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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