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韩英他怎么可能有死忠?此人十分自私,下面为他实心办事的无不是被威逼胁迫,实则都知道做的是掉脑袋的事,可一但做了就没有回头路,如此而已,倒是眼下都有种被大人救出火坑之感。”
韩飞苦笑着回禀这番话。
闻他此言,陈道玄也是摇头失笑,“也是,提那个杨虎来见我。”
“诺。”
高彦彬出门吩咐一个獬卫,去提暂时关押的杨虎来。
这时,陈道玄也回过头,瞅了眼门口悄然侍立的黑袍金刚,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就在陈道玄近处,你可能有时看不见他,但‘陈道玄’肯定在他视野中。
“了玄,”
“小师叔祖,您示下。”
“让罗汉支会我幺姨母一声,请她过来。”
“诺。”
了玄是‘了空了尽’去了青州后顶上来做陈道玄身边近侍的,自然是了空了尽推荐了他,平素他们师兄弟关系极近。
了空了尽推荐的人,陈道玄自然是深信不疑。
而且据了空了尽说,‘了玄师兄’修为极其深厚,是了字辈第一僧,108罗汉中他的身手都能排进前五的。
当时陈道玄还打趣了空了尽他们,‘你们俩腌臜都未进罗汉前五?’
了空说‘小师叔祖,我与了尽不属于108罗汉,同他们排不上,师尊照顾我师兄弟俩,让我们入了36护法序列,虽排在末尾,可36护法比108罗汉要更牛啊。’
‘我就问你们俩,若在罗汉序列中,武力能排几位?’
‘嗯,这个嘛,勉强能挤入前二十吧。’
‘到底能不能挤入?’
‘勉强、勉强。’
由此可见,罗汉中排名前五的‘了玄’必然十分强悍。
须臾,杨真就来了,如今她日日都是甲胄在身,而这,正是她想要的生活,是的,她一点都不做什么淑女,她只想做女将军,甚至巾帼女帅。
而且杨真的兵书战策都是‘武陵侯’亲授,可了不得呢,只是一直无用武之地。
如今是真叫她看见了希望,心下正琢磨着,怎么讨好外甥,给自己安排安排?只是统率六十杨府护卫,做腌臜防护事,她不耐的很呢。
一听小外甥传唤,杨真喜孜孜扭着柳腰赶紧来见外甥。
“外甥,何事?”
一入衙堂,杨真就开口问。
不过问罢,杨真就有点后悔这么喊人了,没见外甥正襟危坐衙堂之上,正摆官威,自己出口就来这一句‘外甥’实在是……她飞快吐了下香舌。
陈道玄哭笑不得,小姨母虽二十五了,可其心性仍是花季少女一般的纯真。
同时在衙堂的还有高彦彬、杨勇、刘三坤、张东昱、张东泰、韩飞等人。
他们一个个半垂首,好似未听见杨真的说话一般。
别说,都是会做人的人啊。
陈道玄见杨真尴尬,只得起身照顾她情面,笑道:“幺姨母当面,还真没我坐的资格,来呀,给本使姨母搬张椅子过来,放本使身边来……”
这叫杨真大为感动,谁以后说我外甥腌臜,我捶烂他的头,看我外甥多会来事啊?
了玄立即搬来张椅子。
陈道玄‘恭请’姨母先坐,自己才又落坐。
他还笑着道:“沛德他们非要这般阵式,其实又不是会衙会,不必如此正式的,外甥请姨母过来,是见个人,禁卫中有个‘虞侯’叫杨虎的腌臜,居然是杨氏人,虽也跟着韩英做了逆事,但毕竟是被威逼胁迫,堂上都是自己人,本使有啥说啥,这世道啊,法外皆是人情世故,谁还没三俩穷亲戚的不是?若不是犯了不可饶恕之罪,往开一面又如何?”
闻听镇抚使大人这番说话,堂下高彦彬等人感觉对这位大人又多了一层认识。
杨真亦有同感,我外甥真的变了啊,看看他麾下这些人才,哪个不能独挡一面?却一个个对他敬畏有加的,他小小年纪就做到这般,以后得多厉害呢?
这时候,杨真是怎么瞅着这外甥就怎么顺眼。
真想抱住他俊脸香两口,以示奖励。
只是,外甥有点大了,自己也不好……胡来。
“带杨虎。”
堂外两外獬卫,就将杨虎给带了上来。
这腌臜还是一袭内裳,没发放外裳,冻的直哆嗦。
此时还以为自己‘吉时’到了,更是伏地大哭,满口喊着冤枉,更叫道:“大人饶命啊,小人实属被迫,望大人开恩,小人还是武陵侯杨氏一族,大人啊……”
听其腌臜求饶,杨真感觉爹爹‘武陵侯’的脸面被剥光了。
其实,谁到了死的时候,也很难硬呛起来。
“别嗥丧了,腌臜东西,这不还没死吗?本使看在‘武陵侯’面子上,予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办好差使便既往不咎,办差了,二罪归一,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杨虎连连磕头谢恩。
堂上,陈道玄侧过身,拢住姨母杨真耳朵嘀咕了几句,杨真都不免绯色上颊。
腌臜外甥,当着这些人的面,你如此亲近本姨母做甚?
不过,听到外甥说的,她还是频频点头。
然后堂上就响起了陈道玄的声音,“幺姨母,这个腌臜就交给你再提点一番,若还是执迷不悟,姨母自便处置了也罢。”
“……”
杨真颔首,起身便走,留下一句话,“腌臜狗头,还不随我走?”
“是是是……”
那杨虎这时才看真,原来是杨氏小小姐,武陵侯幼女杨真救了自己?
他激动的眼泪都冒了一地。
……
“随韩英为逆者,视其平素作派品行定罪吧,若素无大恶,不欺压良善,还能秉公处事者皆往开一面,予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若暴戾腌臜,欺上瞒下阴私歹毒,一刀斩了便是,以绝后患,”
最终,陈道玄为‘韩英’逆叛一案定了调子。
包括韩英在内都未必处死,正如他说的,只要韩英拿出足够份量的换命筹码来。
韩英犯的是死罪吗?
其实是也不是,无非是各为其主吧,那边毕竟救了他命,他至少是知恩图报的,很多事真的分不清谁对谁错,宫中皇帝也未必就代表‘正义’,皇室的阴私事更腌臜。
陈道玄有自己判辩善恶正邪的标准,就是上面说的那句,素无大恶,不欺压良善还能秉公用事,这样的人,至少是朝廷能用的人、敢用的人,而暴戾腌臜、欺上瞒下、阴私歹毒又琢磨着怎么害别人的人,这世上真不多这类人,有一个斩一个肯定没毛病。
若皇帝也是种人,陈道玄都敢拔刀斩他狗脑袋。
是的,陈道玄对皇权没多少敬畏之心。
能让他敬畏只有‘力量’。
堂下高彦彬等轰然应诺,一个个眼中都有了更敬服的神色。
“明日一早要整出动静来,让‘豹突涧’的腌臜们真以为我们要开拔,再冻他们半天,不信瓦解不了他们的军心,后日一早行雷霆一击,天亮前,‘龙禁卫’要赶绕道赶去豹突涧寨外,待其主力去青林涧设伏,就抄其老巢,杀一匪而镇二匪,大方略如此,细项战术战法本使不管,你们自己磋商议定,反正出了差次,本使打你们板子……”
“诺。”
下面领军之将,最怕的就是大人不懂瞎指挥战阵冲杀,陈道玄有此自知之明,令他们更为心服敬重之。
上位者要做的事,就是用对了‘人’。
“都从准备吧,此次剿匪战以高彦彬为首,尔等为辅,高彦彬的指令便是本使的指令,哪个违背军令,必然重处,沛德……”
“卑职在。”
高彦彬出列躬身施礼。
“这面金牌是从韩英身上搜得的,你先拿去用,记住一点,杀散了匪军,你便率一部禁卫直接快马奔袭青州城外的刺史张庄,有金牌在可行非常之事,务必把那批货给本使牢牢攥住。”
“诺。”
高彦彬上前接了金牌。
那批货是什么,他自然也知道,二审韩英时,他跟在陈道玄身边的。
那是300具连机弩啊,太贵重的军械,绝不容有失。
拿着金牌去查抄,青州刺史张青张大人自求多福吧,一顶谋逆的罪名是逃不了的。
下了衙堂,陈道玄去东院见父母双亲和祈仲林月茹父女。
……
前夜忧扰之事,今日老爷太太和祈仲林月茹才得知。
不想一夜之间,陈道玄居然把‘龙禁卫’都给收拾掉了,大统领削了四肢,成了废人,禁卫被打散重组,一系列的事在一天内办完,快的令人目来暇接。
祈仲林自诩是能吏,可暗暗一比较,自己与陈道玄还是有差距的,远远办不了他做的这些大事,真是后生可畏啊。
月茹一脸傲骄神色,娇靥闪闪发光,我情郎真是厉害呢。
太太也是月茹一样,风韵秀面上神光溢彩的,就问你们,我儿子厉不厉害吧?
有子如此,拿捏如此大事却显得波澜不惊,哪个当娘亲的不傲骄一把?
一高兴,太太把阖家姨娘都请来坐,四个姨娘排成一溜坐在她下首,就是老爷陈叔平有点旦旦抽搐,夫人啊,不好拿我做伐吧?
太太就是让她们看看亲儿子的能为,嗯,不该有的心思都收起来,这样家宅才安。
小二丫靠在四姨娘腿边,也是很乖巧的。
直到陈道玄提袍入来,小二丫顿时活络起来,撒腿儿跑过去抱三魔王。
“三哥哥……”
“呃,丫儿也在,呵呵,”
陈道玄弯腰抄住二丫小屁股就将她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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