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子突然抽风身死的消息,传到了王府之中,谁都没有料到,前一日才精神抖擞的老人,这般突然就死了,世事难料。
王府之中也没有什么人可惜柳老爷子身死,还有些痛快,毕竟柳姨娘能做出雇佣杀手对付大小姐的手段,实在让人胆寒。
昭阳阁中。
丫鬟婆子都站在院子中,有些拿着女红绣着,桌子上摆着花瓶,花瓶里插着刚刚才从花圃中摘下来的花朵,众人言笑晏晏,不时说笑着。
正屋的门关着,秋月不时向屋门张望着,惹得旁人取笑于她,她也不在意,她总觉得大小姐的屋中还有其他人在,而不是在睡午觉。
不得不说秋月看起来憨厚老实,其实心地十分敏捷,此时,正是有人在正屋当中,正在跟婉儿争论着什么。
“我绝不会救他!”婉儿没好气的瞪着沈青儿,自个遇袭的那一夜,哥哥肯定是去了某地办事,这件事情,十有八九跟柳府有关。
现今突然带着昏迷的魏莽出现在昭阳阁,本该早死的人没有死,居然还让她拿出解药救人。
她指着沈青儿:“你是不是糊涂了,忘记了爹娘是怎么死的。”
沈青儿叼着根草叶儿,不置可否。
婉儿瞧着更加生气,魏莽本来就应该直接杀了,以报杀亲之仇。看到沈青儿一副我行我素,根本没有任何表示的神情,她搬着凳子,站在上面,摸了摸沈青儿的额头:“哥,你是不是烧坏了脑袋?”
如果不是烧坏了脑袋,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要求。
沈青儿笑着握住婉儿的手,像是丝毫没有感觉的婉儿的怒气,道:“妹妹,杀人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官府来得好,凭着他犯的罪过,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得。你还担心他死不成?”
“柳家的人这般对你,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在沈青儿脸上,显出几分阴刻之色:“敢对妹妹下手,就要有敢承担的责任。放心,妹妹,哥一定会让柳府那个疯女人后悔这般做。”
婉儿心中存疑,她试问道:“柳老爷子该不会是你……”
沈青儿刮了刮婉儿的鼻子:“鬼精灵的。我倒是想直接杀上柳府,来个鸡犬不留。”他无奈的扶了扶额头上的缎带:“我要是这般被官府处决了,二公子肯定得年年在我坟头上笑我。”
这话说的有些丈二摸不到头,不过,婉儿也不希望哥哥真的杀上柳府,杀人偿命,大黎国律令一向严苛,吃不准连二公子都得受牵连。
沈青儿自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往嘴里倒了几口,一口气喝了半壶。
“妹妹,你相信哥哥,不出一个月,魏莽这个混蛋和柳家的人全部都要让官府抓,不必我们去收拾,自有狗头铡伺候。”沈青儿信誓旦旦,说的煞有介事。
婉儿闻言,稍一想来,便知道哥哥说的并非不可能,而且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救活了魏莽,有这个大证人在,在加上一些旁的物证,杀手那里虽没有什么证据,可间接的东西还是有些,她去找了特使大人,她仍是王爷重用的棋子,自然要保其安全,有一些渠道正在查杀手方面的证据,相信要不了多少日子,自然就会有消息。
只要这个罪证拿实了,柳家的人有通天的本事,也全部完蛋。
现今,柳老爷子突然身死,或许对于他老人家来说,还是一件好事情,免得日后看到柳家人悲惨的情景。
婉儿拿下沈青儿的酒壶:“哥,少喝一点,酒多伤身。”她望着昏迷在地的魏莽,整个人都浮肿了,脸色青黑:“我答应你暂时解了魏莽的毒,不过,你明日就送他去见官,后面的事情就由妹妹来安排。”
沈青儿摇了摇头:“不……”
他话还未说完,只见脸色突变,整个人临空飞起,朝着房梁上就是一脚,房梁上的贼子飘然而落,居然是借宿在王府的魅杀,他没有任何烟火气的落于地上,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反而直摇头,用他那特有的幽幽声音,道:“我看你们真是麻烦,一万两。碍眼的人我全帮你们杀了,如何?省的算计过来算计过去,小心啊!”他幽幽的望着沈青儿:“小心到时候将自个给算计进去。”
沈青儿那可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他指着魅杀就叫道:“这简直就是抢钱……”末了自个小声嘀咕:“做杀手这么赚钱,要不要我也转业?”
婉儿无奈的推了推沈青儿:“哥,你正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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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过后。
正在朝中还在为立哪一个皇子而费神费力,大打出手,做些低三下四的手段时,边关传来好消息。正在跟大燕国对战的边关将士,在大将军李炜的带领下,接连收复三个失地,不仅如此,还大败大燕国精锐之师文骑团,杀敌一半,自身损失极小。
这是自从大燕国和黎国开战以来,黎国首次取得如此重大的胜利,战争的胜利,顿时让整个黎国都兴奋起来,百姓更加相信,先皇驾崩,于黎国来说根本不会有什么震动,只要太后在宫中坐镇,他们黎国就会蒸蒸日上,早有一天,黎国会统一四国,成为天下唯一的霸主。
朝中之争暂时歇了口气,朝臣们都开始商量,如何按功行赏,颜色间不免都带着几分愉悦之意。
宫中。
布置简单的太后寝宫中,年老的丞相大人坐在绣缎之上,面对着最疼爱的小女儿,他不能称一声幼龄,只能恭敬的抱拳,道:“太后,现今李炜大获全胜,听闻军中多奉其为军神,前一日老臣听说,就连杨将军也对他赞不绝口,军方中人,可谓大多数或多或少都受到李炜的影响。尤其不可不防的事,文臣之中,李炜这些年也都有接触,吏部刑部翰林院,据老臣所知,有多名官员都跟李炜有联系。”
“太后,老臣知太后心疼黎凰公主,自然爱屋及乌,可这李炜野心难测,连自己亲爹都能杀害之人,太后不可不查。”他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倚在大迎枕上的小女儿,神色间似乎并无所动,这些年,小女儿的心思越发无可揣度,立二皇子无可非议,一来二皇子聪颖非常,比之大皇子出色不少,二来二皇子母族当朝影响不小,以杨将军在军中威视,正好可以对抗李炜,这朝中平衡还在,若立了大皇子,保不准杨将军会倒向哪方。
他作为黎国丞相,不得不劝勉:“太后,朝中不可一日无君,这册立之事,还是要尽快的好。”小女儿一声不吭,他硬着头皮进言,将心中所思虑和担心的事情说了一遍。
太后一直默默地听着。
韩丞相说完良久,她也不曾说什么。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可小女儿还是什么表示都没有。他不由得真的急了,沉声道:“幼龄,不管如何,人都逃脱不了一死,我们总不能看着黎国,还是要为黎国的将来考虑才是。”
一个人在强大,也无法逃脱这样的命运。
古往今来,不为下一任继承者考虑,只思恋权、谋夺控制的实际掌权者,就算能在一定程度上带领国家富强,可若下一任继承者未曾选好,只考虑控制,不免将国家的未来,完全的抛弃。
他们韩家现在已经是黎国最顶尖的家族,就算是金陵的王氏家族,不过是商人而已,商人牟利是为小道,韩丞相一向看不起这些商人。
对太后诸多重商利商的举措颇为不满,朝中也是有所非议,但黎国的实际权力掌握在大德太后手中,诸多举措改革一一推行。
就当韩丞相心中万千,斜倚在大迎枕上一直未开口的太后韩幼铃终于开口,她望着自己的爹爹,头发已然完全发白,眉宇间的英气却完全不减:“爹。”入宫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在宫中喊父亲,声音中微微带着些哽咽和小女儿般的委屈。
韩丞相一听,想到这些年小女儿受到的苦楚,就不由的眼眶一红。
“爹,你错了。”韩幼铃望着父亲:“你完全不了解幼龄。”她拖着长长的裙曳,走到殿中的大窗户前,外面的天气正好,晴空万里。
“你放心,幼龄绝不会让黎国衰弱,我会尽力做好我能做的一切。”她轻轻地握住了拳头:“一切都为了黎国的未来。”
韩丞相想要说什么,可发现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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