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转头抱住王雪怡的胳膊:“姐姐,反正你也不经常住在昭阳园里,就将这园子让给妹妹好了……”她打躬作揖:“姐姐,我的好姐姐。”
吕氏瞧着姐妹两个,心中也属意昭阳园,便任由着婉儿胡闹,左右都是小孩儿,若是干女儿当真大方,她也会好好补偿一番,总不能让姐妹两个心中有疙瘩。
王雪怡见状,自然猜出了干娘的心意,虽是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得笑着,大方的道:“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这昭阳阁本就应该妹妹住,说什么让不让的。对了……干爹来了信,说是金陵城过些日子要开诗会,让雪怡参加,妹妹不妨也去瞧瞧,热闹的紧。”谁叫她不是叔父的亲女儿,谁叫她的父亲晚生了一年,不是金陵王府的当家人。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昭阳阁中,只有王雪怡的一些换洗衣服,在无其他,平日里一直都有下人收拾着,也不用多加整理,不过半日的功夫,便将阁里收拾好。
婉儿踏进昭阳阁中,瞧着眼前精美的雕廊画壁,曲水花圃,不由的深深吸了口气,重生一世,她终于又回到这座曾经了让她四进四出的园子。
说起来,现在已经是冬季,可这金陵城中一点也瞧不出冬天的模样,树木依旧是郁郁葱葱的模样,碧绿喜人,花圃间从来不缺少盛放的鲜花,大户人家的花瓶当中,总是插着鲜艳美丽的花朵。
唯一不同的,便是在这冬季,金陵的气温要下降一些,风也要大上许多。
“呼呼……”风儿摇曳着窗外树林的腰肢。
王雪怡坐在美人榻上,倚在韦氏的怀中,韦氏是王逸之的弟媳,王雪怡的母亲,自从夫君和儿子都去军中任职,王逸之便将她们接到王府中住着,也好有个照应。
韦氏是一个窈窕的美人儿,王雪怡和其长得极像,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倒是有些手段,没有任何一个妾侍进门,连通房都没有,只是老爷常年在军中,仍是孤寂了许多,还好有个乖巧伶俐的女儿陪着,见女儿自从西厢那边回来,便是闷闷不乐,眉眼间都是郁色。
她大概猜的出一些,宽慰女儿:“夫人才得了长女回来,自然上心的很。”在她看来,吕氏不过是个软弱无能的女子,自个的丈夫抓不到手中不说,还让个姨娘一直压在头上,府中事务连手都插不上,她实是看不起她,女儿与其在她身上下功夫,倒不如跟那柳氏走的近些,最主要的还是要抓住王逸之的关心。
这个女儿拧的很,非要说柳氏出身不正,手段卑劣,女儿还是年轻了些,在这种世家宅府里,没有些手段,如何能自立,又如何能保护子女安康富贵。
女儿现今十岁了,有些东西是应该让她看看。
韦氏摸着女儿的头:“等过了年,娘就跟柳氏说说,让你跟在她身边学着管理庶务。”
“我不要,过些日子,干爹说还有诗会,女儿这些日子要好好准备准备。”想到自个最喜欢露面的诗会,王雪怡眉眼当中的郁色散了些。
韦氏无奈:“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会做些诗弄些词,总不能当饭吃,还是要理好家,教育子女才是正途。”心中不由的怨起王逸之来,若不是他非要带着女儿学诗看书,四书五经经史子集全部都来读上一番,闹成现在这般倔傲的性子。
王雪怡最不耐母亲讲这些,捂着耳朵便要下榻,去书房中念书去,昨日刚得了一本诗词集子,听说还是孤本,说不定能得些灵感。
她一定要让那丫头在诗会上出丑,让金陵有头有脸的人都瞧瞧,金陵王府的大小姐,是个什么样的草包,敢明目张胆的跟她抢东西,这口气她一定要争回来。
让金陵那些说着闲话,想要看她笑话的夫人们瞧瞧,只有她才配得上是金陵王府的大小姐,才貌双全。
第二日下了些雨,让花圃当中的植物们喝饱了雨露,越发的姣翠可人,这雨下了没多久,便停了。
牙婆子准时带着十多名适龄的小丫头来到金陵王府候着,等着里面夫人的召唤,想到金陵王府向来大方,一出手足够她几年吃香的喝辣的,心中不由激动万分,只咒着这雨下的不是时候,生怕让别的同行将这生意抢了去。
这天公倒是作美,雨下了一会,便停了,雨后的天空,越发的清新喜人。
牙婆子领着十多个小丫头,跟在王府的仆妇后面,直接去了西厢,倒是奇怪,没有进入西厢,直接拐入了旁边的昭阳园中。
吕氏听说牙婆子来了,便领了大丫鬟紫烟,梅溪一起,陪着婉儿一起相看。
牙婆子在台阶这恭敬的立着,满脸谄媚的笑容,十多个小丫头,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模样,正一字排开,站在婉儿面前,等着挑选。
婉儿站在吕氏旁边,搀着她的胳膊,一眼便瞧见一个熟悉的面孔——莲花,正穿着一件普通的布衣,低眉顺目的站着,她的心不由噗通噗通直跳,在这十多个女童中间,她只认得莲花一人,其余都是些生面孔,未曾看到过,没有见到满月,让她很是失望,她以为命运的轨迹回归正途,事情会像原来发生过一样,可现在看来,分明出现了变化,不知道满月现在到底如何了?
吕氏在一边瞧着,这些小丫头看起来到还不错,比婉儿小上一些,正是好调教的时候,让紫烟上前问了些话,看看这些女童的反应应对,皆是得体妥帖,虽还有小家子气,可这般年纪,有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
这次送来的小姑娘,底子都还不错,女儿想挑任何一个,都没有问题,这般确定了,吕氏遂放下心来,坐在一边瞧着,让女儿自由发挥。
婉儿最终确定了四个人选,当中必有莲花,至于其他的三个,她瞧着顺眼便选了,反正那日里,那人有没有明说,到底是哪一个,吕氏索性让牙婆子在带些知根知底,懂得规矩,晓得进退的仆妇,她院中这些年就只有当年从娘家带来的两个仆妇和两个丫鬟,照顾起来不免人手不够。
至于柳氏那里,倒是丫鬟仆妇一大堆,皆在这府中做事,许多都是王府中的世仆,吕氏并不太想人这些世仆来服侍婉儿,这些年老爷不管府中事情,柳姨娘因着身份的关系,对这些世仆也是闭一只眼睁一只眼,这些世仆仗着那么点脸面越发的不像话。
让这些世仆服侍女儿,定然又会管东管西,挑剔嘴多。
牙婆子笑的合不拢嘴,从紫烟手中接过银票,连忙称马上去办,吕氏也有些乏了,在婉儿这里用过饭,便回去歇息,本想让大丫鬟紫烟留在这里看着,训示一下刚买来的小丫鬟,哪知女儿硬是不要,吕氏拧不过她,便让紫烟多盯着一些。
昭阳阁中。
婉儿坐在上方的茶桌,一口品着茶,正眼打量着面前的四个小姑娘,其余三个都垂着头,双手放在身侧,不敢逾越一分,只有莲花,这个自幼便有些憨勇的小女孩,一改刚才低眉顺目的模样,抬着头,大胆的盯着婉儿,双眸中掩饰不住的惊讶和嫉妒。
看来,莲花也不知道自个要服侍的对象,居然是昔日院中的同伴。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屋中的小丫鬟,当谨遵家训,不得有阴私欺诈的事情发生,别屋当中的事情,不许乱看乱讲,若是让我发现,不要怪我不讲情面,将你们送回去。”婉儿端着茶杯,用茶盖撇着浮在水上的茶叶。
“是,大小姐。”
四个女孩儿顺从的应着。
莲花心中又嫉又疑,不是说婉儿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又出现了,还成了金陵王府的嫡长女,这般尊贵的身份,居然让她得了去,而她不过是她身边的小丫鬟,她坐着,她站着,她在前面训话,她只能点头听着,未免实在太不公平。
她随即想到,这一次的任务,第一是来协助,第二则是监视……管她是什么小姐,这暗地里还不是要受着她的监视,若是惹恼了她,便向王爷告状,表面的风光又怎样,还不是王爷手中的一颗棋子,在怎么飞,也飞不出王爷的手掌心。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春怜。”
“夏裳。”
“秋月。”
“冬瑜。”
四个女童分别报出名字,看来已然是教好了的,莲花现在已经不叫莲花,而成了冬瑜,婉儿又说了些话,不外乎是恪守本分,不会做便多看多学,昭阳园中屋舍不算很多,但安排这四个丫鬟,倒是绰绰有余,婉儿安排春怜和夏裳在外间住着,秋月和冬瑜在里间服侍,晚上便在里间隔着纱笼睡。
婉儿很想知道,另外一名王爷派来的暗棋是哪一个,可瞧了半天,只觉得除了莲花也就是现在的冬瑜,其他人都毕恭毕敬,瞧不出丝毫的痕迹。
傍晚十分,还未吃饭的时候。
柳氏带着两个仆妇和一个大丫鬟,笑着过来昭阳园中,说什么姐姐那里人少不多,不能分出些来照顾婉儿,又说外面买的丫鬟仆妇,哪里有府中的世仆尽心尽力,用的习惯,说什么也塞进两个仆妇和一个大丫鬟进了昭阳园中。
婉儿也就随她去了,反正便是她硬着头不接受,柳氏也有办法将她的人塞进来,恐怕除了这新送过来的丫鬟仆妇,这园子中其他下人,早就成了那柳氏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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