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让人带走江玉颜后,方母也被扇完了巴掌。
涕泪纵横的瘫坐在一边,大哭:“冤枉啊,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
想我女儿不幸枉死,我却不能为她伸冤,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常青伯赶紧去拦:“娘,娘你不能想不开啊……
妹妹沉冤莫白,既然京兆府无法为咱们做主……
咱们就去大理寺,去敲登闻鼓!
儿子不信,就没有可以说理的地方!”
京兆尹一听“登闻鼓”,多少生出忌惮。
这家人特别会扯皮,他哪怕打的有理有据。
但是传出去,官府责打受害者家属,他多少要喝一壶。
一时倒是犯难!
容心羽这时嗤笑:“你女儿确实挺可怜的。
不明惨死,至亲却没有一个想为她伸冤,只想着捣乱拖延时间!”
方母哭声一窒,没敢回头看容心羽。
常青伯立即道:“承云郡主,您父亲位高权重。
我常青伯府虽日落西山,但我……”
“你也知道你们日落西山了啊!”容心羽不待常青伯废话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常青伯一噎。
容心羽笑道:“不就是想拖延时间,不让我离开书院吗?”
常青伯神色一震,随后慌忙否认:“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凶手不找出来,京兆府敢让你走的话……
我便,我便去敲登闻鼓,说你们徇私枉法,官官相护!”
屋内很多人原来当死者家属难以接受死讯,情绪激动,才失去判断。
一听这话,就觉出猫腻来。
你倒是给人家机会找凶手啊?一直就在闹!
一直旁听的范先生忍不住了:“荒谬,你何意咬着我这一个学生不放?
不听其他言说?
这里好几个目击证人,大人还没有机会问呢。
就听你一家子在这儿胡搅蛮缠了!”
常青伯反驳:“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我妹妹是在书院出事,你当然维护自己的学生。”
范先生气急:“你——”
这时,易山长带了几个先生走了进来。
易山长道:“令妹也是我书院学生,我们比任何人都想找出凶手。。”
常青伯眸光闪烁,似乎已经词穷。
很快又说:“我不管,今日你们不交出凶手,我一定去敲登闻鼓!”
“你这是耍无赖!”京兆尹气急。
容心羽这时起身,朝易山长等人行礼。
继而笑道:“大人,就让他去呗,无故冤枉朝廷命官,罪责可不轻!”
京兆尹回过味来,尤其容心羽十分自信,也多了一些底气。
当即道:“好,那你便去!本官不阻拦!”
常青伯却是站着不动了!
容心羽笑:“怎么不去?
你们一家子处心积虑阻止查找凶手,难道令妹的死与你们一家都脱不了干系?”
常青伯怒斥:“你,你怎能如此血口喷人?”
继而也开始哭喊,母子二人闹作一团。
容心羽见此也不恼,笑得十分无害:“你有胆子拖着我,也当有本事承受今日所为的后果!”
范先生不解,忍不住问道:“他们为何要拖着你?”
容心羽面对范先生的时候,态度便多了几分恭敬。
道:“因为,学生今日来的路上遇见了传讯小兵。
那小兵刚到学生面前,就遭遇刺杀,伤重而亡。
就当着学生的面,被一群刺客放火给烧了。
而在他生前,学生自他手里接到了一封密信。
有人不想这封密信被呈上御案,一次杀我不成,不敢再堂而皇之来书院杀我。
便想能拖我一时是一时吧。”
此言一出,在场人皆震惊不已。
范先生惊问:“此话当真?”
易山长皱眉:“此事开不得玩笑?”
容心羽扫了一眼当下,见差不多学院有分量的几个先生都在这里了。
便道:“乌州大雨冲垮堤坝,致使成千上万百姓流离失所,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
就算编,也经不起查证!”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哪怕是头脑简单如常青伯一家,都不由得腿软。
若容心羽说的是真的,那那他们……
范先生不可置信:“这种事情不应该立时上报朝廷,第一时间拨兵放粮赈灾吗?
怎有人敢阻拦?”
问出口,就知道这事情蹊跷之处。
一时间难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大案,一群先生看着容心羽的眼神十分复杂!
屋内安静的诡异。
容心羽拿出之前带血的信纸,放在了身边的桌案上:“诸位老师想看看内容吗?”
容心羽的动作很轻,却是牵动一众人心情千斤沉重!
没有一人敢去拿信!
容心羽道:“看,知道为何有人阻拦我了吧?
我敢说出来,你们怕是恨不得都没有听见过!
皇城天子脚下,发生这等事,骇人听闻呐!
也不知顶着我的名义去送信的人,如今可安好?”
京兆尹这时回过神来,急忙道:“承云郡主,下官可没有故意阻拦您。
这,这是书院死了人。
下下官这也是秉公办理,是——对,是这常青伯府一家子一直在胡搅蛮缠!”
常青伯脸色惨白,当即跪下道:“我、我不知道。
我就是、就是妹妹没了,太心急了。”
他虽然不大聪明,但也不是傻子!
若是容心羽手里真的握着重要密信,故意延误灾情的罪名他可担待不起。
他来的路上,确实有人阻拦。
那人说有贵人想提拔他:务必将妹妹的死往容心羽身上栽赃,拖延住时间,让容心羽今日不能离开书院。
事成之后,必定少不了常青伯府好处。
因为那人拿出的身份令牌使他忌惮!
哪怕怀疑妹妹的死蹊跷,但对方抛出来的利益让他心动垂涎……
谁知道,这里面的水却不是他能淌的。
居然一眼就被容心羽给看穿了!
但他肯定不能承认,不然常青伯府就彻底完了!
“现在不急了?”容心羽问,始终淡定从容的模样。
这让常青伯有种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心惊肉跳感!
“府尹大人,您继续查案吧。毕竟,这才是您的职责所在!”容心羽又说。
京兆尹汗流浃背,看着那信纸,欲言又止。
这信纸没有拿出来之前,自然是书院人命关天。
如今一条与成千上万条,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你拿不动这信纸的!”容心羽说。
拿不动?
轻飘飘一张纸,真就是拿不动吗?
京兆尹眼神复杂,看容心羽又是感激,又是无奈。
“哎!”
易山长这时一声轻叹,踱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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