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如御神风般欺身追出,初风立即将佩剑抛向主子,秦容随手接剑,拔剑便刺。
叶竹青知道秦容武功厉害,忙凝神挡格。
秦容剑峰凌厉如龙吟虎啸,叶竹青剑法变幻莫测,如电闪雷鸣。一时之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片刻间,两人已拆了二十余招。
公主府赏梅众人听到打斗声纷纷奔出,行人纷纷驻足观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睿王殿下怎么与叶家小姐打起来了?”
“听说叶竹青后悔退婚,最近一直缠着睿王殿下,想与他重续前缘。”
“哦,原来如此,睿王殿下是什么身份,岂能想退婚就退婚,想重续前缘就重续?”
“以我看,定是殿下不胜其扰,才不得不对她动手!”
“就是就是,殿下身份尊贵之极,肯与叶家订婚本是无比尊崇之事,叶竹青却不知好歹,下殿下的颜面,如今想求复合,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谁说不是?叶竹青就是欠教训,活该!”
……
叶竹青将众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有些哭笑不得。眼看秦容一剑刺向眉心,忙使一招云隐杀,化解他凌厉一刺。
秦容却忽地收剑,眉头皱起,锐目凝她。
叶竹青见他突然罢手,不解地望向他,持剑护在胸前,敌不动,她不动。
良久,听到秦容沉声问:“你真想随本王到豫州剿匪?”
“是。”
“如此,明日随本王去个地方。”
叶竹青一怔,忙即道:“臣女遵命。”
秦容冷瞥她一眼,飞身回马车,初风挥鞭赶车。
叶竹青浑然不理对她指指点点的人群,满意地牵了自己的马,骑马离去。但那流言便如长了腿似的在京中越传越凶,连深在军营的叶靖荣都听到了。
叶靖荣羞愧难当,回府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叶竹青房间,劝她注意一下自己的清誉。
叶竹青笑了笑,“父亲何必在意那些闲言碎语,旁人喜欢传,便让他们传好了,我照样吃得好喝得好,又没影响我什么。”
“怎么会没影响,流言会影响你嫁人的行市。”父亲急得直搓手。
她笑道:“爱我者不会受流言所累,不爱我者,任他误会,反正我也不会嫁。”
叶靖荣打量她好一会儿,问道:“青儿,你跟父亲说,你是不是真想和睿王重续婚约?若你真想嫁给他,父亲就……豁上这老脸,去求一求皇上…..”
叶竹青惊讶无比,连连摇手:“父亲千万别,您若去求皇上,睿王非将我暗中灭了不可。你千万别掺合此事,我与睿王之间,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竹青啊,你想做什么,为父向来不拦着,但你以后还要嫁人,你总得为自己打算一下,睿王好是好,但他冷清无心,不是良人……”
“女儿知道,所以才与他退婚。”
“你……是真不想嫁他?”
“不想。”
“那你想嫁谁嘛?我立即托人去说,先订下来,堵住众人的嘴。”
“父亲!”叶竹青大叫一声,瞧见父亲那一脸忧虑的模样,不禁暗叹,父亲是真的惯着她,甚至为了她打算豁上老脸去求皇上成全她,想来真的怕了流言。
她声音软下来:“父亲,女儿现在只想全家人活着,婚姻之事,待我们渡过眼前的死劫再说,至于清誉,女儿不在乎。”
“不过是做了几个噩梦而已,你非要认定是叶家的死劫,竹青,你……”叶靖荣轻叹一声,知她极有主意,认定的事情素难改变,便如当初她坚持退婚。
“梦不一定是真的,但我胸口剧痛却是真的。父亲,我宁可信其真。”
“若真是叶家死劫,自有为父和你大哥扛着,你不必太过操心。至于婚事,你若有中意之人,尽管和为父说,为父便是抢也给你抢来。”
叶竹青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父亲总是这般没有原则的宠着她,若不能救下全家,她枉为人女。
在她的安抚下,父亲摇头离开。
只是她不知道当夜父亲还是为她去了趟睿王府。
**
三月初四。
叶竹青一身利落淡蓝色骑装,骑马随秦容来到京城一百里外的一处海水湾。那处海水湾其实是两个极小的小岛形成的狭湾,海水入口处被人为放置了一处巨大铁栅栏。
叶竹青疑惑地望着海水湾,不解其意。
秦容以目示意初风。
初风立即从马车车辕挂着的一串活鸡中解下一只活鸡,利落拧下鸡头,将流里鲜血的公鸡扔进海水湾里。
片刻,一头长约两丈有余庞然大物从钻出水面,游向死鸡旁边的血红,巨嘴张开,一口吞下死鸡,沉入水底。
叶竹青恍然,先前她瞧见睿王的华丽马车上挂着一几只活鸡,感到甚是滑稽,却识趣的没有发问,现下方知这串活鸡的用途。
秦容转向她,冷嗤一声,似笑非笑:“看见了吗?”
叶竹青面色平静,点头:“看见了,一条体量中等的鲛鲨。”
“怕吗?”
“有点瘆人。”
“鲛鲨凶猛,可以轻易将一头狼或一个人一口咬断吃掉,也可以轻易咬断一条渔船,吃掉船上的渔夫,你怕就对了。”秦容淡淡道:“初风,回府。”
“殿下,你今日带臣女跑了一百多里,就为了来观赏这条鲛鲨?”
“你称其为观赏?”秦容唇角勾起一抹冷意:“这还不够么,豫州海湾的海匪之所以猖狂,便是倚仗围养在海湾的鲛鲨,那里的鲛鲨甚至是这条鲛鲨的两倍有余,吃掉你不费吹灰之力。”
“殿下觉得那里的鲛鲨吃掉殿下需要费多大的力气?吹沙之力吗?”
秦容眸色微沉,这丫头够狂。
“不知天高地厚。”
初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殿下为训练招募的勇士,以活禽之血将一条鲛鲨引至此处海水湾,设下铁栅栏圈养此鲛鲨。先前殿下带招募的勇士来此,见到此庞然大物,鲜少有人不惧,吓退的人更多。
毕竟,大家应招只是想挣钱养家糊口,而不是去送命。
眼前叶竹青的表现实在奇怪,从容且无惧意。是真的不怕,还是强作镇定?
叶竹青侧头,笑问:“是不是臣女杀了这条鲛鲨,殿下便答应臣女加入豫州剿匪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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