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说罢,她面前的三个女儿家便各自看了起来。
未几,秦可卿笑着开口道:“让林妹妹去吧,相公最是喜欢妹妹,若是见到妹妹,不知心里该有多欢喜呢。”
秦可卿说罢,林黛玉脸色微红了下,如此过了三五个呼吸,林黛玉轻声开口道:“我觉得,还是姐姐去的好。”
林黛玉话说了半句,便突的停住了嘴,似乎,下面有什么话,是她说不得的。
如此过了半饷,眼见着众人都瞅着自己,林黛玉脸红似血道:“我去山东,又做不得什么,待过去,蓉哥哥还得操心照顾我,秦姐姐去了就不一样了,她……”
林黛玉说着说着,头上都出了汗。
周氏见了,噗呲一声笑了起来,而后看向林黛玉道:“好了,看把你羞的。”
周氏说着,便把林黛玉搂在怀里,而后,接着道:“就是你想去,我还舍不得呢?这天高路远的,你身子又不好,路上出个事该怎么得了。”
说罢,周氏又笑着看向秦可卿,道:“若说亏欠,蓉儿最亏欠的便是你了。”
秦可卿听得周氏这话,颇不好意思,开口道:“母亲莫说这话,我……”
秦可卿正要说些什么,却是又被周氏抬手打断了。
未几,周氏笑道:“我心里也属意你,她们都小了些,路上我不放心,你长成了,待过去,说不得,明年我就升了辈分。”
听见周氏这么说,秦可卿也是红了脸,未几,她悄声道:“既是母亲和妹妹都这么说,那便我去吧。”
说罢,她便是一行礼,道:“不知朝廷何时走,如此,儿媳失礼,先去准备了。”
周氏闻言,笑着点头,而后,便让秦可卿出了屋。
秦可卿走了不久,林黛玉和薛宝钗又同周氏说了会话,便也是各自回了各自屋,收拾着些东西,一为秦可卿路上吃用,二来,便是给贾蓉带着过去。
……
这次行动颇为急切,当天下了圣旨,不过半天功夫,京里各家便动作了起来。
再又是一夜过去,由一营右掖军护送着,此去山东的所有人便上了路。
路途遥远,车队绵延。
队伍前面,在打头的十几辆马车后面,便是荣国府的十辆。
乾明帝虽说在旨意中只让荣府过去两个人,可没说不让多带些东西。
如此,周氏心疼秦可卿,担心路上冷,光是取暖用的香碳,便是装了五车。
除此以外,更有安娜陪着秦可卿一道东去,伺候的丫鬟,则是瑞珠、宝珠两个,另外,还有粗使的婆子五人、驾车的马夫十人,还有护卫秦可卿、安娜两人周全的,贾蓉留在府里的府卫四个。
马车吱呀吱呀走着,如此,约摸走了三四个时辰,便出了长安地界。
……
就在秦可卿离京寻夫的时候,另一边,山东曲阜也是有了一番新气象。
现已经五天过去,十万乱民中,虽青壮不足,却也是一批庞大的劳动力。
如此,在贾蓉一手大棒,一手馒头的指挥下,曲阜县城里,现已是恢复了往日干净祥和的模样。
除此以外,这五天乱民们的最大成就,便是在曲阜东南西北四角,各修建了一片无比巨大的厕所。
厕所是贾蓉亲自操刀设计的,各角上,都是一百个坑位分属两旁,而后一连四列,粪坑也是挖的颇深。
这么做也是贾蓉没办法了,近二十万人吃喝拉撒,真要是都堆在城里,不说臭,单单起个什么瘟疫,便又是一场灾难。
虽说在冬季,贾蓉也是当真怕这个,为此,他还从山东各地,都打量的收了些葱姜蒜来,基本保证,那些乱民每顿都能吃上些许。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时间一天天过去,贾蓉忙着在曲阜城外搞建设,秦可卿也跟着车队,一步一步,离山东越来越近。
时间转眼便又是半月过去,临近小冰河时期,今天的气温是降的格外快,如此,不过十二月出头,曲阜城外,便下起了小雪。
这天,贾蓉正同于爅一道,在各个乱民营地中寻视着。
这场雪有些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不过好在有这大半月的功夫,各个乱民营中,以供栖身的木屋土房却是都修建了起来,烧火用的木柴、碳火,他们也分发了些下去。
就这般转悠了两圈,见着营地里并未有冻伤的人后,贾蓉这才同于爅一道,又回了城里。
待回到衙门,贾蓉正吃着茶,便有贺永满头的雪花,进了屋里。
贾蓉看着贺永,眼里便是喜色一闪而过,未几,他起身道:“夫人到了?”
前面秦可卿离京不久,贾蓉这边也收到了消息。
虽说有京营一营护送,可贾蓉心里却也还是有些担忧。
当时正值安稳,无其他事,如此,贾蓉便把贺永和赵顺两人全都派了出去,让其去寻到来山东的官员队伍,而后一路把秦可卿护送过来。
贾蓉开口询问,贺永便笑着回道:“夫人现已经过了泗水,不过风雪大,我便让赵顺护送着慢行,想来,下午便能到曲阜。”
贾蓉听得这话,脸上难掩激动之色。
他在堂中踌躇了半饷,而后,便吩咐贺永,道:“备马,我亲自去迎夫人。”
贺永听得这话,便忙出了屋,未几,贾蓉去寻到于爅,待说了这事后,便同贺永一道,骑着马,就出了曲阜县城。
……
天冷路滑,又是大雪纷飞,是故贾蓉心里急切,骑马的速度却也不快。
如此,待到贾蓉二人走着官道,朝泗水方向走了约摸两个时辰,这才从路上,看见拉着秦可卿的车队。
在没有见到秦可卿前,贾蓉是心急如焚,可如今见到了,他一时间却又不敢上前。
究其详细,其实贾蓉心中一直觉得他颇亏欠秦可卿。
未几,许是雪大,车队那边没有认出贾蓉来。
赵顺见着路上两人堵路,挎着刀,便打马走了上来。
待到近前,赵顺看着是贾蓉,一颗心这才放进肚里,而后他忙下马,冲着贾蓉行礼,道:“伯爷,幸不辱命,夫人安稳过来了。”
贾蓉听得赵顺的话,暗自苦笑了声,而后深吸一口气,放空掉脑袋里那些有的没的,而后,便骑马,往车队那边去了。
在车队停下的时候,马车中的秦可卿便有了猜测,如此,她掀开帘子看了眼,待看到赵顺同一人行礼时,心里便一定打定了。
这般,贾蓉骑着马走到车队面前,秦可卿便是难掩激动之色,掀开帘子,便道:“相公。”
一路走来,虽说秦可卿是诰命夫人,一路上都有人照料,可毕竟路途遥远,她实是吃了些苦。
这苦,她一个人尚可以忍受,可待见到贾蓉,确实一下便挨不住了。
贾蓉听得秦可卿呼唤,忙打马上前,而后,便把秦可卿从马车里抱了下来。
雪是一直下着的,是故贾蓉这一路走来,头上都戴着斗笠。
秦可卿被贾蓉靠着,脑袋靠在贾蓉胸膛上,脸红着、笑着。
贾蓉把秦可卿抱着转了两圈,待见秦可卿头上沾了三四团雪花,他便取下头上斗笠,给秦可卿戴在了头上。
未几,贾蓉开口道:“一路过来,却是辛苦夫人了。”
这一路走来,秦可卿都不曾说过苦,可待见到贾蓉,又听他这般说,秦可卿的眼泪却是不争气的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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