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骞无法抹掉脑海中的那个徽标,却回忆不起其它事情,隐约感觉自己与前来朝贡的这帮日本人有某种联系,独自走进驿馆里面,边走边四处查看。
二进院落里的建筑多是些厅堂,主要是入住的官员办公会客的地方,各个厅堂里都是贡使团的里人进进出出。王梓骞挨个房间查看,仔细观察里面的每个人。
王梓骞看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从旁边的一间厅房出来,于是拦住书生问:“你是驿馆的人吗?”
书生见王梓骞带着绣春刀,急忙说:“官爷好,小的是四夷馆的译字生,来嘉驿馆帮忙的,您有什么事?”
“译字生是干嘛的?”王梓骞好奇地问。
“就是小的能听懂日本话,把他们说话的意思再告诉您。”
“原来是这样。”王梓骞点点头,“驿馆来的这些倭人都是干嘛的?”
“他们是来大明朝贡的勘合贸易团。”
“贸易团里都是些什么人?”
“有跟着贡使来的官员,随从,有武士,还有一些是商人。”
“我刚才在驿馆外看着一些倭人的棋上都有个图案,先生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这次来的贡使是日本的一家大名,有点像咱们大明分封在外地的藩王,日本的大名都是不同的家族,来的这个是大内氏,您说的旗子上的图案是大内氏的家族徽标。”
“呃,我明白,谢谢先生。”
“官爷客气了,您有事叫小的一声。”书生说完转身离开。
王梓骞的内心更加疑惑了,自己跟这个日本的大名能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记得这个倭人家族的徽标?
王梓骞脑子里不停地想着这些事,不知不觉走到通往三进院落的月亮门前,有两个腰带上插着双刀的武士站在门口两边,伸手拦住王梓骞,叽里呱啦地说着日语。
王梓骞虽然听不懂,但是知道不让他进去,心里顿时来气了,不让进我就偏要进去,假装不明白俩人什么意思,硬往里闯。
两个武士拼命拦住王梓骞,用手使劲推他,王梓骞也跟俩人较上劲。
刚才的那个书生跑过来,“官爷,您有什么事?”
“你来的正好。”王梓骞指着俩日本武士,“你告诉他们,爷是来保护贡使的锦衣卫,要进去看看。”
译字生急忙把王梓骞的话向两个日本武士翻译一遍,一个武士态度强硬地说了一通。
译字生对王梓骞说:“他们说贡使和夫人在后院,外人不许进去。”
王梓骞一听贡使在后面,更想进去一探究竟,装出一副气愤不过的神情,“什么意思,在大明的土地上我们反而成了外人!”
又指着译字生说:“你告诉这俩倭人,这是大明的地盘,小爷不是外人,他们才是外人。”
袁斌、弦子和驿丞听到吵闹声急忙赶过来。
驿丞着急问:“出什么事了?”
译字生回复,“这位军爷要去后院,这俩日本使团的不让进。”
王梓骞气呼呼地说:“我想去后面查看一下是否有坏人,这俩倭人死活不让进,还说后院是他们的地盘,他娘的,大明的地方什么时候变成他们的地盘。”
弦子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不让进就算了,贡使死了也不是咱们的事。”
王梓骞心想一定要进去看看贡使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记得他们家的徽标,透过月亮门忽然看到里面有个小院门口有人探头往这边张望,王梓骞见来机会了,突然闪身绕过阻拦的武士,窜进月亮门里。
一个武士见状迅速拔出武士刀挥舞要砍王梓骞,袁斌的快刀出鞘,犹如一道闪电,将武士刀打落在地上,同时削段武士的腰带,武士急忙用手抓住裤子。
另外一个武士刚要拔刀,被弦子一脚踹得背靠墙上,脚没落地,随即将武士的把手和刀柄都踩住,武士拔不出刀来,气得大声嚎叫。
不远处厅房里的几个日本随从听到叫声跑出来,见是两个贡使的侍卫被打,纷纷拔出武士刀冲过来。驿丞和译字生见状吓得跑进后院。
王梓骞跑进后面一个小四合院门口,看见一个人影闪进了一间屋里,急忙追过去,一脚踹开房门,看见里面有两个身穿日本服装的男子,一副恭恭敬敬的神情,向他弯腰鞠躬,王梓骞皱着眉头打量着俩人,把俩人看得有些发毛。
驿丞跑过来,向屋里看了一眼,气喘吁吁地说:“他们俩是贡使大人的随从。”
“贡使在哪个屋里?”
“贡使和夫人住在后面那个院里。”
王梓骞一听撒腿就往后面小四合院跑过去,驿丞和译字生赶紧在后面追。
驿丞边追边喊,“官爷,千万不能乱闯啊,不能乱了章程……”
王梓骞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闯进最后面的小四合院里,没想到院里也有两名武士打扮的侍卫,见有人闯进来,立即拔出武士刀,拦住王梓骞。
驿丞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挡在王梓骞面前,让译字生向两个贡使侍卫进行解释。
译字生赶紧向两武士解释,正说着,正房的隔扇门敞开,大内胜平走出来,问什么事。驿丞急忙一通解释。
王梓骞知道出来的人是贡使,仔细地打量着大内胜平,对这个日本人没有一丝记忆,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没找到什么结果,王梓骞一声不吭扭头离开。
王梓骞走到前院,看到几个武士一个个鼻青脸肿,插刀的腰带都被割断,狼狈不堪,还有两个竟然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王梓骞忍不住乐了。
袁斌和弦子若无其事的站在一边,王梓骞向俩人竖起大拇指。
“后面什么情况?”弦子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
王梓骞摇摇头,没说话。
弦子有点来气,“我们这费这么大劲把这些人放倒,你什么都没发现。”
袁斌一声不吭地拍拍手往前院走,王梓骞和弦子跟在后面。
袁斌走到前院转身问王梓骞,“发现什么线索?”
王梓骞只好说:“有两个贡使的随从,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是心里藏着事。”
弦子撇了一下嘴,“切,心里藏着事你怎么知道?”
“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出来的。”王梓骞一本正经地说,心里想小爷去后面又不是为了调查线索。
“如果凶手是贡使身边的人,就不会等到现在。”弦子很不服气地说。
“没说他们就是凶手,但是他们心里的确藏着事。”
“废话,谁心里没有事,我看你心里的事比谁都多。”弦子看得还真准,王梓骞的心里的确藏着事。
袁斌不耐烦地打断俩人,“你俩别吵了,天马上要黑了,我带人负责外面,你们俩负责驿馆里面,都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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