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到这戛然而止,后来的事情没来得及记下写日记的人便出了些意外。中间发生好多事情,在这简练地说写日记的人出意外前的一些事情。
任安是个心思缜密的人,随着事情的发展,他逐渐感觉到林静楚有些异样,跟他的好兄弟陈一一样藏了好多秘密。他最先先想到那天在图书馆楼顶的事情,静楚跟鲁志逸说了些话,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他想鲁志逸跟静楚明明就认识,但那天向鲁志逸打听静楚时他却说不认识。这里面大有文章。于是他把注意力放到了鲁志逸身上。
而事实上,静楚来到这个学校后不久便去过图书馆楼顶,那是在大洪水前,她看到了陈一留的那幅画,也不知道画里有什么深刻含义,竟然让她着迷,在而后的日子一直在打听寻找寻找画这幅画的人。总算,她碰到了鲁志逸,打听到了,却是在洪水过后,那个时候陈一已经失踪了好一段日子。
任安不知道这些,他想的是鲁志逸跟静楚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契约,彼此假装不认识,私底下一起共事。可他观察好久却不见他们有任何交流。作家的天性让他喜欢胡思乱想,后来他想到他们是在用暗号交流。在出事那天,他跟踪鲁志逸到食堂吃早饭,静楚那时也在食堂。他仔细观察着,尝试发现他们暗中交流的蜘丝马迹。罗志逸只顾着吃,并没往楚静那边看,楚静倒是往他这边瞧了两回,虽然未做停留,但还是被他捕获到了。没多久,罗志逸吃完站起来要回教室,正当他失望之际,只见鲁志逸留了一小块面包在盘子边缘。罗志逸走后不久,楚静缓缓站起,从他刚坐过的地方经过,于任安眼里,一切配合起来似乎天衣无缝……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学校有个大水池,圆形。任安马不停蹄地去了那个大水池。
室外,烈日当空,人变得犹如吸血鬼般恐惧太阳,聚在阳光穿透不了的地方喘息。唯独他像个异类在池边的树荫下来回走动。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来这寻找什么,他认为,既然各种看似杂乱无章,无因果关联的事件把他牵引至此就不会平白无故,一定有什么等着去发现。它如果不在池边,或许隐藏在池底。于是他在池边坐下,低头观察。池里气泡频繁从水里涌到空气中,不知是沼气还是藏在淤泥里的鱼类释放出的气体。这个水池不脏,却不适合养鱼,每年放入的鱼苗总会死伤大半。如果是娇贵的金鱼,第一天放入,第二天就得拿渔具捞了。这水池绝对有问题。事实上,在世界大战日本入侵中国时期这个学校所处的地方是日本人当时研究化学武器的地方之一,这也就是为什么会在学校挖出好多骸骨的原因。有些化学物质融进了土里,经水一泡便融进了水里,自然不宜养鱼。
他拿了木棍,往池里搅了搅,希望触碰到可疑的物体,然而结果只是更多的气体涌出。太阳晒得他全身冒汗,他受不了,停下这莫名其妙的行为朝大水池前的学校办公楼走去乘凉。也就在这时,办公楼离他最近的一间屋子毫无征兆地爆炸了。气浪将他整个人掀起,落地时撞裂了脑袋,在医院经过抢救治疗人留了下来,只是以后的日子变得有些迟钝,记忆开始紊乱,最终只能休了学。
他是这件事的唯一受害者。爆炸威力不大,地点也是一个刚好没人的办公室,看来有人不想伤人,只想引起些骚乱。这人很可能跟上次把学校挖出大量骸骨的新闻重新引入公众视线的是同一个人。我很快又想到林静楚,这件事嫌疑最大的是她,几周前她去超市买了包面粉,还摊开在阳台上晒了一下午。我当时还以为只是她的一时兴起,想做些面食,结果她把面粉放进了书包带去了学校,那时我依然没有细想她的行为,直到事发后我回想起那些面粉浑身不禁打了个寒战,她不是要做面食!
面粉悬浮于空中,达到一定密度,只要一遇到火或者电弧就会爆炸,其威力不亚于炸弹。老天,她这是拿面粉当炸弹来用!
就在这时,我突然记起任安日记里说过,之前也有个女生也有过类似的举动,只不过没成功。由此看来林静楚这回真的来对地方了,她预知到的事情将发生地在这里,而不是成都。只是为何会预知到离成都这么远的客家人聚集的地方发生的事情,还不得而知。
现在只剩时间问题。何时发生?
说到时间,我想到一个同样不简单的人,陈一!
陈一死前给琴帆留了纸条,上面写了要琴帆高考时每门考前都要上楼顶。如果陈一预知的没错,事情会在高考的某一天某个时间发生,并且那个时候楼顶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今天距高考第一天只剩三天!如果静楚、陈一预知的没错,三天后将会发生些恐怖的事情。
我总是在等待,之前等着静楚长大,接着等待魔术师出现,现在还是在等,等别人把静楚接去蝴蝶泉。我发现自己居然像个楔子,被契合在一个固定的地方。而人不该是这样的,那样的存在太过迂腐。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我应该做些什么,有些变通。
我还记得陈一为琴帆留了把钥匙,这把钥匙是个关键。站在陈一的角度想,把钥匙留给琴帆,是为了在那天事情发生的时候能救她一命。而事情发生的那天刚好在高考,琴帆身处在学校,也就是说这把钥匙能打开这住学校里的某扇门。
打开一扇门有两种原因,一是进去拿里面的东西,二是只是为了通过这扇门。另外陈一还给了她一串密码。基于以上线索仔细一想整个事情有了眉目。那钥匙只是用来开门让她通过,那串密码才是关键,能让她拿到密码箱里面的东西。
现在还有个问题,琴帆还不知这把钥匙能开哪扇门,可陈一给了她钥匙不可能不告诉她钥匙的用途,除非事情发生那天她自然会知道。事发当日,他要她往楼顶跑,是不是说,到时通往楼顶的那扇门会被某个人锁上,得有琴帆的这把钥匙才能开门?如果真这样,也就是说陈一安排好的那个人那天同时会在上面留下密码箱。想到这我开始有些兴奋,三天后就高考,也许那个人现在已经把东西留下并将门锁上。如果真这样,我现在去那便能看到陈一到底留下了什么。他留下来的应该是给琴帆用来防御灾害的,那么根据留下的东西也许可以推断出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凌晨,我潜进了学校。
我熟悉学校里的环境,不多久便找到了琴帆所处的那栋教学楼。现在整栋教学楼都安静了下来,反倒像有了生命,有了它自己的呼吸节奏。白色空荡的教室有种阴森的感觉,里面的书页被风吹得轻微翻动,让人后背发凉。而最恐怖的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教学楼还有个黑漆漆的人影在无声走动。这人影就是我,我就是那最让人恐怖的因素,自己这样一想,心里多了些从容。
我一路直奔楼顶,来到那扇门前,果然,一把新锁挂在了上面。现在一切跟我想的一样,看来在洪水之前,陈一已有他自己的安排。我没再多想,拿出准备的工具开始忙活。没费多少功夫,锁发出清脆的一声“咔”,这声音在清幽的晚上极具穿透力,仿佛传遍到了整栋教学楼的各个角落。我站住没动,静静地听着四周,怕开锁的声音引来什么变故。过了一会儿,确定了整栋楼无任何别的动静,我打开了门。在这扇门不远处,有一团黑色的东西被人放在了那里,的确是密码箱!
312105,我默念一遍走过去在密码箱前蹲下输入密码将它打开,放在里面的居然是防毒面罩!我有些惊讶,不过,不管里面放什么我都会惊讶。放在里面的东西是为后来的事情而备的,而我还不知以后会发生什么,惊讶的根源是我不知未知的事情而已。
防毒面罩让我首先想到的是日本人曾经在这个地方研究过化学武器,可是那些化学物质现在仅有少量存在于土壤,对人体危害不大,因这些配上防毒面罩太过多余。其次我想到的是高考制度,会不会有人对高考制度不满,在高考期间发动毒气袭击?这不是不可能,只是可能性太小,中国人尤其是汉人做事少有血性的一面,加上佛教潜移默化,中国人面对大是大非不会走极端。我比较认同的是第三种我将说到的可能,这种可能源自静楚做过很多次的梦,有关于那颗彗星的梦。
之所以防毒面罩让我想到彗星,得从彗星成分说起。1907年人类利用物端棱镜的办法来拍摄彗星的光谱,分析光谱发现彗星含有甲烷及氰气,其实它们就是沼气的成分,两者都是有毒气体。事实上,彗星还包含更加剧毒的物质——氰化氢。
1910年,人们——严谨的说是那时科学相对比较先进,媒体业也相对比较繁荣的欧美地区的人——陷入了世界末日大恐慌。因为,他们利用科学技术观察推算得知这一年的5月18日,整个地球要进入哈雷彗星的彗尾,他们知道彗星有什么恐怖的物质存在。于是进入之前,媒体上有种论调大行其道,沼气会将地球的氧气烧尽,即使未发生这些,那些致命气体也会将地球上的生物全数毒死。哪里有风险,哪里便有利益,这是商人的认知。投机的商人适时推出的氧气筒及防毒面罩等商品在这一年甚为畅销。然而当地球转进彗尾再转出来,一切照常。
彗星的核心部分彗核其实普遍很小,它的彗尾却是个庞然大物,彗尾横扫天际的景象着实令当时的人毛骨悚然。但是,彗尾的密度相对于大气层来说太过稀薄,就如固体相对于气体而言。所以当地球笼罩于彗尾中,大气层在起着隔绝保护的作用,人们得以幸免。而这一次,静楚梦到的这一次,彗星是直接坠落下来的,而非像1910年5月18日那天只是彗尾轻抚了一下地球外层。那事情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根据陈一的准备可以推断,这颗彗星应该是极小的,若是那种彗核直径过大的彗星撞击地球,释放的能量足以将整个南龙甚至是江西南部以及与南龙接壤的广东摧毁,真这样的话陈一的准备也就失去了意义。
这颗小型彗核往下坠落的过程与大气摩擦燃烧,又将进一步减小它的质量,当撞击地表时,对地球造成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然而真正的灾难是在彗核落定后开始的,它的有毒成分会以极快的速度挥发。这些致命的剧毒气体密度普遍比空气密度大,它从彗核挥发出来会沿着地表扩散,所以高的地方相对地比较安全。陈一或许也综合考虑到了这点,便将放防毒面罩的地点选在了楼顶。
事情越来越有眉目,却都只是在推论的过程中。而再合理完美的推论当有另一个更完美合理的出现,当前的又将被取缔。一切推论只有在事情发生后才能确定其意义。
高考前一天,学校井然有序。这种有序很怪异,如果简单归结为暴风雨前的宁静太牵强。我不禁又想到了那次爆炸,并重新作了分析,发现这件事情真的太过复杂。假若是林静楚为了引起骚乱,这次的爆炸效果太小,她应该还有后续的动作,可后来一切都风平浪静。难道是那次爆炸已经实现了她的目的?可这次爆炸除了任安受到最大的伤害并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一个人,知道明天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今天还过得泰然自若,一种原因是事情牵扯不到自己,不想多管。另一种则是做了充分的准备,胸有成竹。林静楚是从成都大老远过来的,这事她确定要插手到底,第一种原因很容易淘汰。问题是若说她做了准备,她做了什么?有两件很可能是她做的事情:第一件是把一件尘封多年的新闻重新引入公众视线,另一件是摧毁了一间办公室。第一件事的结果有好多人因此转校,第二件事的结果是任安受伤休学。初步分析,两者有相同的地方,都有人离开了这所学校。
我脑子顿了一下,一片空白过后,转瞬间突然明白过来,都有人离开了这所学校!她的确做了充分的准备,她要救的人都离开了这所学校!留下的都是她不想管的人!可是令我不解的是她为何还留在这所学校,有别的事情等着她做还是一心赴死?
入夜,我想方设法入睡,最终还是失败了。我干脆坐起来,将窗户打开,吹着晚风,看看还能不能推理出些特别的事情。大概半个小时后终于开始有了些睡意,而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了。
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谁会找我?
透过猫眼,我看到一个极度熟悉的脸,这人是静楚!
她发现我的存在了!
或许早就发现了我,只是我太无关紧要,懒得拆穿。明天或后天会是个特别的日子,这个时候找上我不知是为何事,我犹豫着开不开门。作为蝴蝶猎人,应该蛰伏伺机而动,如今这个状况从未想过要用什么对策,你监视的人就站在你门口。
我站在门后好久没动,她开始的时候“咚咚”敲几下门,见门没动静也站在那里好久不动。她似乎知道我在门后,等我开门让她进去。
最终我还是把门打开了。她对我笑了一下,而我还不知要用何种表情应对她,只是张了下嘴,也不知有没有笑。她进到我的房间自己找了个坐的地方坐下,对我一点不见外。
我把门关上问她怎么回事,这么晚找我,并且我也不认识你。
说完我就觉得好笑,她都找上门了,我让她进来,还要装不认识她。她把脸转向一边,觉得没有回答的必要,彼此心照不宣。
她说:“我想问你件事情。”
我没有说话,变得警惕起来。因为我突然发觉不对经,这个房间好像多了一双眼睛。
我能感觉到这个房间不只有两个人在呼吸,似乎还有一个东西离我很久,只是我看不到它,而它却直直的盯着我。我听到很微小的呼吸声,隐隐地还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一种带酸的臭味,并且还夹带着血的腥味!
我立马站了起来走近静楚,说:“静楚,躲我后面!”
她:“发生什么事情?”
我说:“等一会,不管你看到什么,不要慌,朝门口跑就是了。它是冲我来的!”
“你发现了什么?”
“还不知道!”
我不知道这个房间刚刚在我开门的时候进来了什么,可一定来者不善。我拿起身边的一大瓶水,将四周的地面都浇湿,算是做了个简单的预防措施。我在桌上摸了把水果刀拿在手上,眼睛不敢离开地面一秒。静楚被我严肃的神情吓到了,看着我一脸惊恐。
我手上的这把水果刀太短,没多少防御效果,也就暂时起震慑作用。今晚若能出去,切记要买把武器防身。
我们对峙站了段时间,我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然而一直没见有异动,它的呼吸也变得无处可循,似乎在有意克制,但气味还在这个房间。很快,我明白过来,它在等铺在地上的水干。这样干耗下去,地上水一干我会变得十分被动。
我把水果刀塞到静楚手上,说:“你不会有事的,它冲我来,你站着别动!”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事,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只是冲我来,我唯一能保证的,是在我有事之前她不能出事。我朝门口以极快的速度贴地翻滚过去。门后挂着把伞,拿到它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我连续做了两个前滚翻,接近门那一刻我顺势站了起来抓住了伞柄。而就在这时,一股凉凉的风袭来,我没能来得及打开伞防御,额头被不知名的硬物挨了一下。我踉跄了几下,失去重心倒下,在地上忍住疼痛滚了一圈借势把伞抛向她。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接到,伞在脱离那一刻我的后脑勺挨了一次重击,血瞬间喷了出来。在昏迷的那一刻,我分不清真实与幻觉,我看到,林静楚,她冲我哭着喊了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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