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蝴蝶谜题 > 第十二章 任安日记4

?在那晚被一个乞丐揍了一顿后,我开始锻炼自己的身体。陈一见我老往运动场所跑很高兴,说要当我的教练,即使没把我塑造成男人,也要把我塑造成男孩。很无心的一句玩笑话把我的自尊伤的遍体鳞伤,我终于明白了他当初送我越野自行车的含义。

  

  接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每个周六与周日都会摸黑起来和陈一一起骑车到一个叫露芽的郊外晨跑。

  

  下午放学后又跟陈一去泳池。他很喜欢游泳,入水后如鱼得水。他的游泳技术很高超,可还是会练习一些新技巧。在他的渐染下,我也有到泳池的习惯。我与他不同,我入水后喜欢一动不动的水底。水下的世界让我感觉很舒服和安全。水下凉爽、清静,有个氧气罐的话我都想在水里水上一觉。有这个想法后我在考虑要不要真这么做,后来想清楚了就没拿自己生命开玩笑。万一睡过头怎么办,闹钟在水底可不能用啊!

  

  在水下次数多了后我的憋气能力日益提高,因此还闹出了个笑话。有次我在水底好好待着,突然就被一位中年男子拎了出来。出水后我很平定地问他什么事。我的平定让他慌乱,他惊愕地说我不是溺水了吗?四周认识我的人看着他捧腹大笑,笑得他莫名其妙。

  

  放假的时候就跟陈一去南龙城的篮球公园学习打篮球。陈一家附近有个球场,挺大的,可他不常去。于此我很纳闷,后来林长生告诉我说是一个叫琴帆的女同学家住在篮球公园附近的原因。与林长生、胡安之、陈一他们玩熟后,我很快了解了琴帆这么一个女生。林长生和胡安之对我讲了很多陈一与琴帆的事,陈一也时不时地对我提琴帆。综合他们三人所说,琴帆与陈一的故事我大体知道。

  

  现在不说锻炼的事情了,说说琴帆与陈一的故事。

  

  琴帆小时候的家在亲水村,自然风光很好。亲水村距离陈一小时候所在的士林村不远。有一年洪水来袭,处于低地势的亲水村如其名与水亲密了一个多星期。洪水后,被水腐蚀坏了的房屋隔三差五地稀里哗啦倒塌,村里也就隔三差五地响起送葬的唢呐声。

  

  本村吹唢呐的人腮帮子受不了了,向村长提议说死到一定人数后再一起送葬,一来,节省开支;二来,黄泉路上鬼们互相也有个照应。

  

  村长听后很气愤,劈头盖脸地骂他说什么屁话,这不是诅咒亲水村继续死人吗?!

  

  到底是村长,出了钱从远方村落请了个风水先生前来查看。亲水村也有个风水先生,不过这距离有时就像姑娘脸上的面纱,会使姑娘增添不少诱惑与神秘。风水这事是神秘的,理应由神秘的人来查看。

  

  远来的先生拿着罗盘先绕村子走上一遭,很快又跑上了山。他时而仰头望天皱眉掐指算着,时而低头看着罗盘冥思苦想半天,看似要点破天机。村长很感动,端着龙井在后面殷勤跟着。几天后,先生说坏了,山洪冲得祖坟移位,坏了风水,所以房子接二连三地倒下砸死村民。村长焦急地问有没补救的办法。先生摇头,把村长出的钱退回,并给了个建议——全村搬迁。

  

  琴帆家就这样搬到了士林村,并且成了陈一的邻居。琴帆的出现让陈一在接下的一段时间都很不好受。因为每当考试完,陈一的母亲知道结果后时常第一句话是“你看人家琴帆”,随后是找条适合的鞭子……

  

  挨打常与琴帆联系起来,陈一自然地想到要“寻仇”。典型的寻仇有:在她值日时故意扔很多垃圾,将未去壳斗并做过特别处理的栗子放进她书包。

  

  这两件事都是惨淡收场的:首先说他扔的垃圾,陈一扔的垃圾因为多的非同小可——比如提袋沙子洒在地上——结果好几次被老师罚扫*场。再说说那栗子,那栗子由于扎伤了琴帆的手,构成人身伤害,情节恶劣,老师要严惩。老师不知是谁做的,可多少能猜出个所以然,她先叫起平时调皮程度跟陈一可分庭抗礼的陈然。

  

  老师决定采用心理战术来*迫陈然,她说:“你到底改不改,琴帆*你交作业你就报复,像个男孩子吗?”

  

  陈然大声说不是他。

  

  “我想不出还有谁!”老师想也没想地说。

  

  “陈一,是陈一。”陈然很肯定的说。

  

  “陈一?你怎知道的!”

  

  “我闻出来的,栗子上有陈一的尿骚味!”

  

  陈一一听,哇地就哭了,心想这次说不定要叫家长来学校,先哭着博取些老师的同情。

  

  老师以为陈一受了委屈,安慰了陈一后呵斥陈然说:“你猎狗啊,你!”

  

  陈然为昭雪冤枉,说自己就是猎狗,还说他爸妈就这么叫他。

  

  在这僵持阶段,突然出来了位关键的证人。

  

  那证人说就是陈一干的,问他为什么这么确定,那人说陈一曾拿着个栗子向他借尿(兴许陈一当时尿不出来),他没借。人证物证具在,陈一一下变的不安,忽然,他灵光乍现,哭着说栗子是送给琴帆吃的……

  

  这话效果很大:陈一白哭一回,老师对陈一原本就少的可怜的同情被他这撒了尿再送人的栗子吓散了。下午老师果断把陈一的父亲叫到了学校讲了这事情,陈一的父亲回到家后将陈一骂了一顿。为了不影响邻里关系,又在琴帆的父母面前将陈一打了一顿后来琴帆家从士林搬进了南龙城,凑巧的是不久陈一家也搬来了城里。他们相隔的不远,双方的父母有来往,谈论的东西好多,当然其中会谈到孩子的学习上。回到家,陈一的母亲依然是那句老掉牙的话——“你看人家琴帆!”

  

  上了初中后,陈一在学习方面变得很勤奋,事出有因,他不知道何时喜欢上了琴帆,好多事情就能这么突然的。也许不是那么突然,陈一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或许就是为了引起琴帆的注意,只是没拿捏好分寸。爱情能让人变傻,琴帆没让陈一傻起来——陈一被拒绝了。

  

  那是个糟糕的夜晚,陈一躲在琴帆家的楼下等她放学回来。琴帆出现后,过于紧张的陈一说了句话,是什么他忘了,不过琴帆的回答让陈一记忆犹新,琴帆很迷惑地说:“我喜欢你?!”(当时陈一可能想说“我喜欢你”,可因紧张说反了。)

  

  他意识到准是哪出了错,补了句“我喜欢你,琴帆!”

  

  这太突然了,琴帆的回复是不喜欢陈一。

  

  听后陈一就像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按程序问为什么。琴帆于是开始例举她的缺点,比如流氓一样的脾性,抽烟喝酒不学无术。陈一家搬到南龙后有段时间陈一的确抽过烟,跟一些社会上的混混玩的也很投机,我要纠正一点的是,陈一不喝酒(主要是不会)。有次班上集会,他说不会喝酒,别人都觉得他谦虚,硬让他喝几杯,结果第二天他爸来学校骂人(顺带请假)。不过琴帆的冤枉也是无可厚非之事,平时人们都把抽烟喝酒放在一起说习惯了。

  

  陈一很傻的问把缺点都改了呢?琴帆说也一样的不喜欢。陈一追问为什么。琴帆反问一句:“你为什么喜欢我?”

  

  陈一想说“因为爱所以爱”,考虑后憋着没说。原因有二:一来,刚才说的是喜欢,突然变爱的话会让人觉的唐突;二来,刚才说喜欢已被拒绝,再说爱,无异于在即将坍塌的楼房里的人不往下逃,非要上天台,好让自己必死无疑。

  

  陈一经过深思熟虑,给出的答案是:“不知道。”

  

  他自认为说的很巧妙,“不知道”有让琴帆觉的他的做法只是一时冲动,这效果就像从楼上掉下的人碰到缓冲物的效果,不让人伤的过重。陈一不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琴帆,也不知道琴帆的反问是她给他设的套,琴帆等的就是他的“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你,感情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别破坏我们的友谊,谢谢!”

  

  陈一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但都被琴帆的一声“谢谢”堵住,这谢谢与游戏中的Gameover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陈一一声不吭良久,想自己若再接着纠缠与涎皮赖脸的性质无异,斟酌后留给了琴帆失落的表情,不甘的转身以及凄凉的背影。

  

  第二日,琴帆托人给陈一送了张纸条,上面写了句短短的话算是安抚:流星划过,给天空带来美丽是无意的,留下伤痕也是无意的。这张纸条被陈一用透明胶密封后珍藏起来,我在他家看过一次,字写得很漂亮,缺点是小了点。陈一不许纸条有任何缺点,陈一说:“安仔,这我得跟你讲解一下,男生写的字小那叫小气。女生不一样,字小叫秀气!”

  

  林长生问过陈一,为什么被拒绝后那么努力地学习,他开玩笑说应该先让自己变聪明才有变傻的资格。正如只有富人可一下子变穷,而穷人必须经历俩阶段——富起来,再破产。

  

  陈一与琴帆一起被南龙重点中学录取后他跑到篮球公园用燃着的蜡烛摆成心形图案,然后带琴帆去看。结果怎么说呢……很遗憾,又是个糟糕的夜晚。

  

  胡安之曾劝陈一放弃琴帆,胡安之开导他说没得到的东西多少有点诱惑的,距离产生美,她其实并没想象中的完美,缺点有很多……说着说着发生了争执,突然,陈一扇了胡安之一巴掌。这巴掌让他们有一个月未互相搭理。胡安之在图书馆跟我提起那巴掌,他是用“啧啧”来形容那巴掌的力度的。

  

  由陈一对琴帆的痴迷程度看来,他舍近求远地跑去篮球公园也就不足为怪了。不过我跟他去了很多回篮球公园也没见过琴帆,不知他见过几次。有次我跟胡安之打球,他对我说了陈一的另一个舍近求远的行为,这行为让他想了很久也没得出结果,问陈一的话他老是神神秘秘不作回答。陈一刚上来高中本来跟琴帆同在一个清华北大班,没到几个礼拜陈一竟然主动要求离开可以时常跟琴帆见面的班级。我看过一本涉及到心理学的书,并且,我还像研读小说一样研读过里面的内容,现在,刚好可以用上,现在说说。就我看来,这是陈一内心深处藏着的“约拿情节”(这种情节很复杂,害怕排斥成功是其一表现)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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