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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了景仁宫时已过了用午膳的时间,天色不知何时变了起来,昏暗昏暗的。躺在美人榻上是昏昏沉沉的,撑着额头便犯困了起来。
梦里亦是稀里糊涂的,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醒的时候身上不知甚么时候多了件呢绒羊毛毯子,脑袋有些晕乎乎,撑着身子坐起来,毯子也顺着滑落身侧。换了几声哈秀兰,那丫头一直在外候着,听到我的声音连忙进来,“格格是要传膳吗?”
我摸了肚子,恰好正是有些饿来着,点了点头,想想又说了句:“贝勒爷如何说?”
“德合勒说爷今个儿要晚些回来,让福晋不必等他。”
点了点头,心道不在一起用膳,省得我正襟危坐,梳妆穿衣服服帖帖的坐在他面前规规矩矩的用膳,倒也省去不少烦心事。遂道:“吩咐下去让那几位不必来服侍了。”
免得瞧见她们,甚不自在。
哈秀兰朝绵竹使了个颜色,绵竹便会意的福身去传话了。
我随意的岔开了腿,甚没形象的用银著戳了个荔浦芋头就往嘴里送,这荔浦芋头炖肉不可谓不是一绝,正呼呼地吹着以免烫嘴时,就瞅见适才出去的绵竹急急忙忙的往里冲,那挂着的琉璃珠帘也随之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哈秀兰颦蹙了一双好看的黛眉,小声呵斥道:“这般无状,仔细撞着了主子可有你板子吃!”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绵竹平时斯文温和,断不会这般毛毛躁躁的,只不过我不像哈秀兰那般拿捏,只是毫无在意的问道,就好似问着今天的天气如何。
绵竹耳边的坠子尚在打着秋千,可面上的愤然之色分毫不少,委实让我好奇是什么事让素日沉稳的绵竹这般焦躁,可临到我问话了,嘴边却又吞吞吐吐,犹豫了起来。
这下,更让我狐疑了。
“格格,适才奴婢去传话时,听人说西配殿南耳房的苏氏有了身子!”
苏氏?
我皱了眉头试图在脑海里找出这位苏氏的身影,奈何想了许久也不记得她的正脸,稍稍迟疑了一番,才正色道:“这可是咱景仁宫的一大喜事,哈秀兰,随我去苏氏那看看罢。”
极力克制住心中的怨怼与不平,为何我才嫁给胤禩一个月不满,便传出通房丫头有喜,传出去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扯过绵竹递上来的帕子缓缓地擦拭了适才用膳时嘴角留的油渍。
用腹中的孩子来和我争宠吗?
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真真儿是极好,那我便让你,好好风光风光一下。
步子徐徐地不疾不缓踩在铺就好的青砖面上,“喀嗒”的响声一下接着一下打在我的心里,莫名的一阵怒火也被压了下去不少。面上宠辱不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如是,方能牢牢抓紧这嫡福晋的位置。
哈秀兰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沉了声问道:“格格,您不生气吗?”
生气?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要流出眼眶的泪水,用了只有我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生气,这教我如何不生气,可这还是在宫里,我若是表现了出来让那有心的人看见了,只怕这满紫禁城都在议论八福晋是个妒妇吧!”
“格格,绵竹不也是听人说的,这是真是假还得亲自探了虚实才知晓。”
哈秀兰话里宽慰的意思我怎听不出来,只低低苦笑了一阵。日光从抄手游廊里斑驳地照射下来,打在我的身上,却是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右手藏在烫了滚边的袖子里止不住地颤抖,而表面上却不能让人瞧出我的异样。
理了理情绪,正好了衣冠,方才踏进这四四方方的耳房里。
不大的耳房里这次却是挤满了人,除却了几个伺候的丫头还有王氏及另外两个通房。我换上了一副得体的笑容朗声道:“好生热闹,我竟来迟了!”
众人皆让出道来,我几步便迎了上来,坐在床沿,热络地挽了坐在床上的苏氏。
“请福晋安,万福金安。”
一屋子的人稀稀拉拉的跪了下去,哈秀兰是我身边陪嫁的丫头,又是包衣出身,比这些下八旗汉人妾侍要来的高贵许多,自是不用还礼的。只是这苏氏,依旧是坐在床上,也不见她行礼什么的。
不过是有孕了,就这般作态起来!
扫了这屋子一眼,才淡漠地开口:“都起吧。”遂转向依旧是靠在攒金枝软枕上的苏氏,笑容可亲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如今你有了身子,自是不用请安,以后每日的请安你也免了吧。”
省得给我心里添堵。
苏氏这会才稍稍动了身子,行礼磕了个头,那一头如墨青丝顺着滑落肩侧,着实好看的紧,“谢福晋。”声音亦是清脆,不低不高,轻柔得很。
我这才仔细审视了这苏氏的模样。香色对襟扣的衣衫只在袖边烫了个银丝的滚边并无什么出格的地方,露出了个雪白的手腕上配着的良渚玉镯,看那颜色分布应是上品,与那双耳坠一对紫玉流苏耳环极为相称。身姿亦是娇小可人的,只那面容的眉梢斜飞入鬓,狭长的桃花眼叫我看着委实不舒服,但我却不得不承认,这位苏氏,确是为美人,在我们景仁宫,亦算得上是翘楚。
将将通体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道:“可有着太医好好瞧瞧,几个月了?”说着,视线便落在她的小腹上,苏氏似是感觉到我的视线,连忙将盖着的被子往上拉盖住了肚子,我也只清雅一笑,表示并不在意。
我眼底望见苏氏淡淡地瞥了一眼她身边的丫头,那丫头也机灵地上来回话道:“回福晋的话,苏姑娘早起说恶心吃不下,奴婢便请了太医来把脉,太医说姑娘有身子已是快两个月了。”
两个月?!
闻之一怔,竟是在我还未嫁进来之前就有了!
好,好,好!
------题外话------
真实的八阿哥有两个福晋,其他的妾就不得而知了。康熙三十六年,女孩4。(注:女孩应指宫女,此时还没有娶福晋,来自康熙朝满文奏折)康熙四十年,女孩18。(来自康熙朝满文奏折)康熙四十五年,嫡妃郭络罗氏(安亲王岳乐外孙女)、庶妃王氏。(来自康熙四十五年玉牒)康熙四十七年,使女张氏生子弘旺、使女毛氏生一女。(妾张氏,张之碧之女;媵妾毛氏,毛二格之女)雍正年间的记载,侧福晋姓氏不详。(来自允禩侧福晋祭文)乾隆年间的记载,弘旺生母张氏及允禩的其他两位侍妾。(来自允禩侧福晋祭文)总计:妻妾至少5位(嫡福晋郭络罗氏、雍正年间死去的侧福晋、乾隆年间还活着的张氏及其他二妾)。
记在这怕忘了…其实张氏和毛氏也是侧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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