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处,车马行商、农民官人,形形色色,来往不停。一名老者手抚玄扇,悠闲地看着人群在自己面前来来往往。
“师叔,书云来迟,令您久等了。”尚书云不想颜落先至,歉疚地道。
“无妨,我也只是刚刚才到罢了……咦,双儿今日怎么格外的漂亮?”颜落奇道。
双儿面颊一红,羞涩地不说话。倒是莫染愁做了个鬼脸道:
“有尚公子买这么好看的钗,当然漂亮了。”
“哦!我说呢。”颜落恍然大悟,“这钗倒是与双儿挺配。不过,依我看来,我先前给你的那些银子,可不够买这钗的吧?”
尚书云道:
“是田真前辈他与我们偶遇,为我们付下这玉钗的钱的。”
颜落听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的一笑道:
“那田真也非富贵之人,倒也舍得为你们付下银两。不想你们两个年轻人修行还未怎么进行,却已欠下这么一身人情债了。”
尚书云想至田真在朝中任职,生活却分外困窘,即便如此,也对自己慷慨相助,感叹道:“从昨日在客店与田叔相遇,才不过一日功夫,竟已蒙他两次相助,真期望日后能帮得上田前辈才好!”
颜落心知尚书云对此时的法力弱小存有想法,鼓励道:
“你们天资卓绝,如今达到了灰袍,根基稳固,日后法力能有大的突破,便容易多了。我本想寻找师弟,不想他却也已离开。眼下,我便还是带领你们二人继续回海岩岭修行吧。”
出了城门,一行人向着最为偏僻的那条道路走了过去。四周,时而见到成群结队的猎人,手中拿着各式武器,正朝着海岩岭走去。尚书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自然清晰地记得,在这条道的尽头处,正是几日前那场杀戮的发生之所。
“书云,你脸色怎么不太好呀?”莫染愁奇怪地问。尚书云干挤一丝笑容,道:
“没什么,没什么……”
颜落似乎无所谓,只是指着一群在前面走着的猎人,对尚书云与双儿道:
“书云,双儿,你们应当还不知道他们入这海岩岭,是为了什么吧!”
“不就是为了打猎吗?”尚书云看着猎人们装备各式打猎用的器具,奇怪地问道。
“可不止如此!”颜落笑道,“真要说的话,还要从古帝创世算起来了。”
“当初古帝创世之时,本有古帝、三*师、九魔龙,共为十三主宰。但由于创世古帝力量的消退,创立这中土世界时的法咒能量出现消退,三名创世*师中的大长老通玄起了异心,脱离了神界,妄图与诸神对抗。当然,他失败了。可是,这场斗争也给人间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变化,一些奇异的法术开始被人们发明,神的力量渐渐消退了下来,对于这世间的掌控也越发薄弱了。”
时至冬日,山间气象别有一番风味,林木枝干嶙峋,一片凄清萧森,引人神伤。尚书云与双儿又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就忘记了前不久才发生于此的屠戮。顺着山路缓缓而行,颜落稍作停歇,又继续道来:“通玄可谓是中土诞生以来,最为不凡的神明了。他天资犹在古帝之上,早年创造了法术无限,又慷慨教予人民,使之受益。可在此过程中,他的心境也不断变化,渐渐有了些负面的情绪,并在不经意间感染到了中土的众生,这影响是深刻无比的,以致他失败后,过了几千年,也没能改变过来。不单单是修法的人中出现了自私、内心邪恶的人,就连普通人,甚至寻常的飞鸟走兽当中,也有了狡猾贪婪的存在。
“野兽中也常常会出现有着惊人力量的。人一旦掌控了力量,就免不了要去依仗它,为自己谋些利。野兽不需讲究什么礼义道德,便更是如此了。它们曾一度四处抢掠,将人们的宝物据为己有。但在修法者的合力打压下,它们纷纷逃入山林,躲藏起来,避免自己被发现。如若是被修法有成的人找到了,它们的下场都不会好。其中有弱小者,也常有着自己的珍宝私藏,这些猎人们上山,一定程度上也是为它们而来。”
尚书云听得此中缘由,唏嘘不已。走在阵阵林荫间,脸上映出阳光投下的斑驳光点。前方,便已走至山峦的半腰,是一处较为开旷的地带,颜落道:
“好了,便在此处吧。四处还没有什么异兽,在此处也不会分心,正是修行的合宜之地。”
尚书云与双儿于是停了下来,感受一阵山风徐来,沁人心脾,确是修炼的好地方。二人各找下一处,盘腿而坐,将法气运转开来,四处的气息纷纷向二人聚集而来。
尚书云按照卷轴中所记载,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让法气走过身体,手上,也凝出一颗冰球的形状。冰球在手中来回旋转不停。颜落静静地看着二人修炼,心中也安定了许多。
专注于修炼中,尚书云不知不觉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转眼间,已是下午了。颜落忽而感觉有些奇怪,问道:
“莫染愁,你这么长时间不吃东西,不饿吗?”
莫染愁摸了摸肚子,道:
“不是很饿……不过,如果有什么吃的话,当然再好也没有了。”
颜落从卷轴中掏出两张饼,递予莫染愁。莫染愁想也不想,抓起来就大口将饼子吃了个干干净净。
“你真的不饿吗?”颜落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只是有那么一点点……”莫染愁擦了擦嘴,“前辈,还有吗?”
颜落无言以对。
修行持续了半日之久,尚书云也有些倦怠了,又想知道自己对于法术的掌握有无长进,便决意尝试一番。
“冰之灰:冻结!”尚书云剑尖一指,寒气瞬间自剑尖涌出,凝为一阵冰球,向着林间飞奔而去。双儿也从容地施展出法术,一阵烈焰自剑中喷出,与冰球在半空中激烈地对撞,红白交汇,放出明亮的光芒,久久不散。最终,二者一并泯灭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颜落也赞许地点点头,道:
“是不错。看样子,你们二人应已能够学习冰火双生之术了。”
“师叔,是新法术吗?”尚书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
颜落道:
“不错。不过,冰火双生当需冰火两系法气相互融合,你要与双儿在一起时才能施放。它威力奇大,经过两种法术的融合之后,威力便远超以前,两种灰袍法术相互融合,便已胜过黄袍法术了。”
说罢,颜落从袖中掏出一本卷轴递予二人。尚书云打开一看,卷轴上满是黑色的符文,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叔,这……”
“这可就不要问我了。”颜落笑道,“传说中,有些东西只有自己认真钻研,才能够真正有所收获的。我言尽于此,你们二人慢慢领悟去吧!”
尚书云只有尝试着,向卷轴中运入法气,只见其上的文字闪现出阵阵淡蓝色的光芒。然而,除此之外,再无异样。双儿也尝试着将法气传入其中,可毫无作用。颜落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忙于研究卷轴上的奥秘,忽而,他的黑袍下,一阵蔚蓝的光彩亮了起来。莫染愁看到那光芒,不禁一惊。
颜落眉头一皱,掏出卷轴来,默默地注视了半晌,缓缓将卷轴收起道:
“这里突然有一些急事困扰,我只能先离开了。我会吩咐这里的晚辈帮忙照看你们,但更需你们自己多加注意才是,万万不要擅作主张,自身安全最为要紧。切记,切记!”
“师叔,您会离开很长时间么?”双儿问。
“我也不知道……”颜落叹道。说着,那道光芒越发地亮了。颜落有些不镇定了,道:
“你们多保重啊!”
说罢,不等二人回话,他便摇身化作一道光芒,消失不见了。
尚书云见师叔走得匆忙,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他对双儿道:
“双儿,修行明天再继续吧。”
双儿没有什么异议。倒是莫染愁见颜落离开了,顿时如释重负,得意地吹着口哨。尚书云满是不高兴地道:
“你这家伙,师叔他肯好心救下你,你怎么却还这样?”
莫染愁一手挥着宝扇,一手摊开道:
“书云,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毕竟,我当初就是被这些泥古不化的老家伙所害……”
“那你又怎能一概而论呢。”连一向温婉的双儿也忍不住打断道,“师叔他……”
“嘘!”莫染愁突然做手势道,“有人来了!”
尚书云与双儿忙闭上了嘴。山里平静的,没了一丝风的气息。然而,却有一阵枯叶扫地的沙沙声作响。而且,那声音越来越大了。
“不好,有人向我们来了!快跑!”尚书云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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