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茶楼。正午时分,整个茶楼几乎没有几个人,伙计也在昏昏欲睡。这时几个人进来,伙计急忙打起精神上前招呼:“几位客官里面儿请!”
一个十几岁的随从打扮道:“前几天我来过,就要那间。”
伙计忙揉揉睡眼惺忪的两眼,笑着道:“哎呦!是小爷您!快请上楼坐!给您已经安排好了!”他本来想上前扶一下走在最前面一脸清秀的文弱公子,但是旁边一个身材魁梧健硕的公子立刻将他一挡,伙计也是七窍玲珑的人,立刻恭恭敬敬的弯腰收手:“几位小心上楼!”
众人上了楼,进了包间,伙计上了茶,就被那个很有钱的小随从打发出来。伙计下来楼下,到柜台小声笑:“这几位怎么看着这么古怪。不像是来喝茶的,倒像是查案的!”
柜台后站的掌柜一瞪眼:“你少废话!这儿是天子脚下!说话谨慎着点儿!”
门口又进来几个贵公子,进门就叫:“掌柜的!”
掌柜的急忙迎上去:“哎呦,四贝勒!您老来了,楼上请!”
掌柜的将他领到刚刚那帮人的隔壁,出来时还仔细听了听,这边屋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掌柜的摇摇头,心想四贝勒虽说势大,可在怎么大也大不过宫里去,再说那位小公公可没少给银子,他们也不干什么,不过就是在四贝勒在的时候到隔壁坐着,于自己没有一点威胁,还白赚银子。掌柜的自我安慰着下了楼。
文书已经很熟练了,到了之后就将纸笔准备好,等着隔壁一说话就开始记,不管说的多难听多不入耳权当听不懂,就是埋头苦记。小邵子早就明白了,只等着这位主子放话的时候好好收拾瑞罗。塔博这几天跟着也听了不少难听的话,他倒是挺佩服恪絮的,居然这么能忍,就是自己被捎了几句都气得吐血,可是小主子这么被人说也没动怒,就是叫记下来。也不知想干什么。不过小主子显然站在琰峥这边儿,塔博倒是放下心来,有她给琰峥撑腰,琰峥就不会被闲话气死了。塔博倒要看看瑞罗到底什么下场!
那边儿一到就开始说起来。
“四哥,把我们几个叫来到底什么事儿?”塔博听出这是理郡王家的四贝勒的声音。
“这么回事儿,老九这么多天没见人,我想叫你们上他家看看。那天你们都在,知道我跟老九有点误会,现在不太方便上他家,可是我们家老福晋又发话想见琰峥。我也是没辙。兄弟几个帮哥哥办办这事儿?”
四贝勒有点恼怒,声音也提高了一些:“四哥!我说你饶了老九行不行!就算他横刀夺爱!可那也是被逼的!你这样没完没了的挤兑他,成天出些幺蛾子整治他,你也忒不地道了!他好歹也是你亲弟弟!”
“呸!他是个屁亲弟弟!你少在这儿装他娘的肝胆相照!他认识你是谁呀!平常最瞧不起的就是你!”
四贝勒一下子站起来蹬倒了椅子:“瑞罗!今儿咱把话说清楚!以后你是你,我是我!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说老九,我拉着老九到老祖宗那儿评理去!”说着摔门出去了。
瑞罗阴森森的冷笑着:“他还当他是老祖宗的亲孙子了!哼,亲孙子那是主子爷!他根本靠不上边儿!整个一个蒙古蛮子!跟他阿玛一样!”
旁边儿就有人劝:“算了,四哥。那天我们都在,什么事儿也清楚,您也别为难我们了,真要是老福晋想琰峥,你们自家人还用得着我们外人传话?要是您自己个儿想看看琰峥现在有多落魄,我也劝您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毕竟是一家人,这不老福晋还活着呢吗,别给她老人家添堵。……弟弟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说着走了。其他人便也陆陆续续的走了。
瑞罗冷笑着喝着茶,自言自语:“一家人……哼,我弄不死他我就不叫瑞罗!”
整整一个月,恪絮跟着瑞罗几乎将北京城都转遍了,有时候找不着瑞罗的踪影了,恪絮就在宫里消停两天,叫小邵子出去打听,得到确切的地址又跟着去。塔博干脆跟琰峥告了假,专门给恪絮侍驾。这些天恪絮真是什么污言秽语都听了,一开始也是气的吐血,后来干脆当听不见,幸好她大部分也听不懂,不明白什么意思所以过去就忘了。
这天又回到富贵茶楼。
瑞罗正在低声淫笑:“我打听清楚了,上个月老九一个多月没见人,真的是病了。这回病的还不轻,差点没命了。你们算算老九这一年多病了多少回了?他那个福晋真让人吃不消……”
“是琰峥自个儿逛窑子把身子闹虚的!跟绣纯没关系。少他娘的胡吣!”
“你还真来劲了!你以为琰峥死了绣纯就跟你了,别作梦了!”
“不对吧,前几天我还见着他了,看着挺精神的,好像比前一阵还壮实了。”
“你在哪见得他?”
“宫里。”
“那是!他在宫里总得装的精神点,要不主子爷看出来非把他降职出宫不可!主子爷最讨厌荒淫的人了。况且宫里不是还有小主子呢吗?老九也得给自个儿留点面子!哎……我怎么觉着他好像还惦记着那位小主子呢!”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有这感觉。你说老九这样算不算是亵渎主子,他干那事的时候……会不会也想着……”
恪絮已经听够了,对塔博一使眼色,塔博早已经按捺不住,出来这门就一脚将隔壁的门踹开了。里面的人吓了一跳,看清楚门口站的是塔博,两眼血红对着屋里怒目而视,瑞罗就骂:“塔博,你他娘的吃了春药了!回家找你婆娘泻火去……”剩下的话却被塔博一侧身让出来人惊得咽了回去。后面赫然站着六公主恪絮!
屋里众人吓得跌倒的,摔倒的哆哆嗦嗦爬起来跪了满地,瑞罗更是软在地上。小邵子将旁边放的一个藤椅搬来,拿出一块黄绢软垫来铺上,恪絮坐下,正好堵在门口,满面寒霜眼睛像刀子一样看着众人。身后的塔博、小邵子、还有两个文书也是恶狠狠地看着众人。他们中除了塔博跟琰峥交情深厚以外,其他人跟琰峥本来是八竿子打不着,可是这些天跟着恪絮听这些人如此糟践琰峥,早就替琰峥抱屈的不行了,一个个也是气的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吞活剥了瑞罗!如今公主终于要动手了,他们也是摩拳擦掌等着出口怨气!
恪絮将众人扫了一遍,屋里的众人就好像是被闪电扫了一遍一样,个个汗毛乍竖!恪絮冷冷的看了半响,突然笑了出来:“这怎么话儿说的?我刚刚听见谁提了我什么的,就过来看看,怎么?打搅各位的好兴致了?要不我给众位陪个不是?”
众人慌乱的磕着头,乱七八糟的说着:“给公主请安!”
“公主恕罪!刚刚奴才可是一句话没说!”
“公主饶命呀!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恪絮冷笑着看着瑞罗:“四贝勒,你刚刚说琰峥什么?”
瑞罗浑身战栗着,咬着牙想:今天算是躲不过去了,说不准被她当场给杀了!不如抬出宜主子来好歹还能救自己一条命!心里想着,磕着头嘴上讨着饶:“公主恕罪!奴才喝多了酒胡吣呢!公主饶了奴才吧!”
“喝多了?来,给他念念!”
一个文书上来,挑了一段不太伤大雅的念了,恪絮问:“这是哪天记的?”
文书躬身回道:“回公主,是十月初十那天,在得月楼。”
“在念一段!”
“嗻!这段是十月十五在富贵茶楼……”文书又念了一段。众人有听见自己名字的,几乎吓的屁滚尿流,痛哭流涕。
恪絮看着瑞罗:“怎么,这么多天全喝醉了?”
瑞罗只是乱颤,再也说不出话来。恪絮道:“将你们记得全都拿出来,一张一张给四贝勒过目,要是没错就画个押!”
两个文书没想到恪絮会来这招,憋着笑将两大摞纸放在瑞罗面前,瑞罗冷汗顺着额头直往下流,双股战战,只是讨饶:“公主!公主看在宜主子份上饶了奴才吧!奴才胡言乱语!奴才……饶了奴才吧……”
恪絮不再搭理他,文书将所记的一张一张在他面前翻着,翻完了问道:“贝勒爷!没写错吧?”小邵子从旁边拿出笔墨递过来。瑞罗终于哭出了声:“公主饶命!奴才罪该万死!求公主看在奴才妹妹的份上!看在主子爷的份上……”
恪絮笑道:“我也没想怎么着,就是手里有个证据,以后要是琰峥有个三长两短也能找着人报仇不是?”
小邵子接道:“就是!贝勒爷敢说就敢认!赶紧的画个押,大家都好交差!”
瑞罗却无论如何不肯:“公主……”
恪絮冷笑:“怎么?不肯?难道是我冤枉了你?立马把纸上有的人全都叫来,再找太皇太后做个公证!咱今儿来个当庭对质怎么样?”
瑞罗说不出话来,旁边就有人小声劝:“贝勒爷!您快画了押吧!别连累了我们!”
“老四快画押,别惹主子生气!”
瑞罗被逼不过,磕着头道:“主子要奴才画押奴才就画,请主子答应奴才饶了奴才这条命!要不然横竖是死,奴才还不如死的干净些!”
恪絮“噗哧”笑出了声:“你还死得干净些?别叫宜主子替你害臊了!就你那条贱嘴脏命本公主还怕脏了手!快画押!”
瑞罗见命已经保住,就在每张纸上都按了手印画了押。两个文书收了起来,旁边的人就有人小声道:“公主!这里边儿没奴才什么事儿,公主容奴才告退!”
恪絮却又说出一句话将众人惊得差点尿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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