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叔公的问话提醒了郑钱,他们这次请秦固乃做向导并没有告诉他确切的目的地,只是按照八叔公指示的方向前进,到山脚为止。这样看来,秦固乃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现在八叔公的问话意图很明显,这是在邀请。
平心而论,郑钱倒是很希望秦固乃能继续跟着他们的。不光是自己和老段被他救过,这两天的接触也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沉稳冷静的人,就是闷了点,这也不是缺点。不知道八叔公是不是看到了他的优点,或者是因为少了大胡子这个可靠的人,才提出这样的建议。
秦固乃回答的非常干脆:“如果老先生加钱,就可以去。”
八叔公爽快的答应了,然后说道:“那就再休息一会儿,咱们就进洞。”
郑钱一听就炸了:“啥?您别开玩笑了,天马上就黑了!”
八叔公瞪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这山洞里晚上白天都是一样黑的。”
“可是……”
八叔公摆摆手,一脸没有可是的表情。
又休息了片刻,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八叔公抬起手看了看表,站起身道:“走吧。”
虽然疲倦,郑钱还是打起精神,把沉重的背包扛在背上。八叔公带路,然后是秦固乃,郑钱走在最后一个,四个人很快就找到那个洞口。看起来这个洞口进去是一段有些陡的通道,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徒步走下去并不容易。八叔公和秦固乃蹲在那里商量怎么利用随身携带的登山绳,郑钱靠在旁边的树干上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老段冲他喊道:“喂!走了!”
郑钱哦了一声,往前迈了一步。
……不要相信老头子……
冷不丁出现在耳旁的声音吓了郑钱一跳。他停住脚步,扭头看看四周,身后并没有什么人。
见鬼了。郑钱自己嘟囔一声,又往前走了两步。
……记住,不要相信那老头子的话……离他远点……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好像是从头顶上传来的。郑钱立刻抬头,上方黑漆漆的是团团枝叶,缝隙间还能看到一点天空,什么也没有。
这个声音并不陌生,郑钱确定在哪里听到过。但是是谁,他一时想不出来。
你是谁?郑钱大吼一声,四周死一般的寂静,那个声音也没有再出现。
郑钱看到老段走过来,拉了拉自己的胳膊,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话。郑钱愣在那里,他只能看到老段的嘴巴在动,但是他完全听不到老段在说什么。他竖起耳朵,世界竟然是如此的安静,就连风声水声通通都听不见了。
真他妈的见鬼了!郑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茫然的左右看看,周围的东西全都没有变化,变化的只有他自己。
八叔公也走过来,他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郑钱。郑钱拼命大叫,告诉他们自己什么也听不见,但是老段和八叔公一脸疑惑的表情使郑钱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们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郑钱绝望了,疯狂的挥舞手臂打着手势,也不知道他们明白与否。
突然,八叔公抬起手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郑钱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似乎经历了一场噩梦,郑钱痛苦的睁开眼睛,感觉脑袋不是一般的疼痛。眼前是老段的一张大脸。
“哎!醒了!”老段嗷了一嗓子,然后伸出手把他扶起来。
很快郑钱就感觉被人掐住鼻子,从嘴里灌进了奇怪的液体。液体的味道在口腔里迅速弥漫,浓烈的酸涩苦臭窜至鼻腔,简直痛苦的不能忍。郑钱觉得无比恶心,呜哇一声就趴在地上狂吐起来,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才舒服的感觉。
“怎么样?舒服了没?”老段拍着他的后背问道。
“呕……”郑钱虚弱的骂道,“你他妈试试,能舒服么?”说完又干咳了几声,然后又是一阵呕吐。
“我*!”老段瞥了一眼呕吐物,然后痛苦地叫来秦固乃,“你帮他拍着点,让我缓缓。要不然我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吃压缩饼干了。”
秦固乃的力道明显比老段大几个段数,郑钱觉得一巴掌下来自己的骨头都在咯吱咯吱响。
“轻点啊你大爷!”郑钱哀嚎道,“我快要死了。”
“死不了,吃了八叔公的灵丹妙药就不会死。”老段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郑钱一愣,擦擦嘴巴问道,“什么药?也太他妈难喝了吧!”
老段把毛巾递给他,说:“你被人下蛊了。”
啊?郑钱愣住了,下蛊?他?什么时候?一肚子的问题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胃里一阵翻滚折腾得郑钱又是一通吐。这一吐,吐出来的东西全是黑乎乎的水,把郑钱唬了一跳。也不知道是刚才灌进去的药汁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反正郑钱看了又是一阵恶心,但是腹中的东西已经尽数吐完,这时再吐只能吐内脏了。
八叔公走过来,伸手摸了一下郑钱的额头,然后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么?”
郑钱点点头,说除了一个声音,其他的什么也听不见了。
“那个声音你听到过没?是谁的?说了什么?”八叔公猛地抓住郑钱的手,灼灼目光简直快要把他烧死一般。
郑钱怔了一下。
不要相信老头子。
那个声音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难道给自己下蛊之人知道些什么?八叔公急急地*问此时显得尤其可疑,郑钱多了一个心眼,摇摇头:“没,一个陌生的声音,说……想吃烧饼。”
“啊?”突然蹦出来的答案太始料不及,八叔公不相信地又重复一遍,“烧饼?”
郑钱坚定无比地点点头,一脸无辜。
八叔公沉吟片刻,也不置可否。
“算了,这件事情先放在这里,夜长梦多,咱们还是赶紧下洞去吧。”他拍拍郑钱肩膀道,“小子,还能走得动路么?”
郑钱甩了甩脑袋,虽然还有些钝痛但也不是不能忍。再活动了一下四肢,疲惫感应该源自一天的奔波。突然一个鬼精灵,他抬起头苦兮兮地对八叔公说:“我浑身没劲,要不休息一晚上?”
八叔公点头道:“不妨事,我这里还有一剂药,你吃了应该就有劲了。”
一听这话,郑钱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道:“不用不用!我坚持克服一下吧!”
从洞口往里看还挺深,入口处的坡度尤其陡,大概有四五百米。秦固乃想出来的办法是把登山绳折叠绕过洞口的岩石,他们四个人拉着两股绳子模仿攀岩动作慢慢爬下去,到了底部再把绳子拽下去。至于其他的装备,轻巧易碎的背着,其他的就让她们自己滚。
不过说起来简单,却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爬到底部的时候几个人都累的气喘吁吁。
借着探照灯的光线,他们发现右边不远处有个微斜的坑道。老段捡起地上的碎石查看了一下,告诉郑钱这个坑道应该是很久以前火山喷发熔岩通过留下的一条通路,上下左右都包围在光滑的熔岩中。说完他拿着手电照射了一下石壁,反射出柔美的光辉来。
坑道顶部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石英结晶体,更加灿烂无比。
“真好看!”郑钱忍不住赞叹道。
八叔公微微一笑,用拐杖指着黑漆漆的前方道:“好看的估计还在后面呢。”
四个人大概又走了半个小时,一直向下的坑道终于开始趋于平缓。方才路上的熔岩突起也不见了,郑钱用手电照了照四周,忍不住大吃一惊。
“这些……是人工的么?”老段也愣住了。
坑道已然变成了一条人工的长廊,虽然略显粗糙,但是两旁的五彩花岗岩上有着十分明显的打磨痕迹。而坑道的顶部,是利用天然的云母片岩打磨的,灯光不断反射在结晶面上,就好像钻石一样五光十色。
八叔公命令大家把探照灯都关了,只开着秦固乃手中的一盏。被巧妙安排在上方的云母,此时的反射作用就好像镜子,使整个坑道都亮起来,珠光宝气。
八叔公得意地说:“怎么样?漂亮吧?”
“太神奇了啊喂!”老段张着嘴巴,“谁能想到地底下还有这种地方啊!”
说话间,他们就穿过这条钻石般的走廊,钻出洞口,走进一个看起来非常宽敞的大溶洞。郑钱用手电扫视了一下洞窟,昏黄的灯光在这里显得特别单薄,光线企及不到的地方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很快秦固乃就在洞口附近找到了一个类似石缸的东西,里面盛着黑色凝固物,大概是燃料。八叔公找到了一段露出的麻绳,让老段点上。大概是由于太古老的原因,麻绳一碰就直接化成灰了,老段干脆打着火柴直接丢进石缸里。
哄——石缸燃起熊熊火焰。这时郑钱才吃惊的意识到,原来是一个设计简单的连环灯。第一团火焰顺着缸底的麻绳一路传递下去,点燃下一盏石缸。很快,溶洞四周火光熊熊,将整个洞窟照射的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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