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置起来过?”
之芳吓得手里的果子都抓不稳了。
“白副将?”蒙阿飞一阵诧异。
这回连辛云都颇感意外:“两个姓秦的侍卫?”
之华点点头:“他还说要改日宴请我,当是那日把我认是吴方的道歉。”
“宴个头!”之芳也顾不得果子了,“他怎么就是小可安的叔叔了?”
“他、他这是发现了什么?”蒙阿飞有些稳不住了。
蒙阿飞十分清楚,如果军方知道辛云和之芳的女子身份,会是多大的麻烦。
“就是一个劲儿在确认我是不是吴方,或认识吴方。那个白置起明显还在试探我是不是昨晚他见到的姐姐。我一阵说辞,他们才回去了。”
“白副将该不会就住隔壁吧?”来自蒙阿飞的灵魂拷问。
“。。。”
“应该不是,都说了隔壁是小可安的舅舅。”辛云恢复了平静。
“那应该也是白副将认识的人!”蒙阿飞猜测。
之芳之华齐齐点头。
辛云明显恢复了淡然:“之华与之芳如此相像,他们见到了怀疑是自然的,但他们应该也看出了之华不会武,你们不必如此慌张。况且吴方是男的,他们应该不会想到这一层。”
“他们会不会知道之华有个姐姐,又要回来探问?”之芳还是不放心。
之华摆摆手,“他们全程都没问到姐姐你,应该还不知道你的存在。除非小可安说漏嘴。”
辛云的话倒是让蒙阿飞镇静了不少:“姑娘说得在理,吴方和贾辛都是男的,就算找到,我们死不承认就是。”
“那蒙大哥你又作何解释?”之芳灵魂拷问。
“。。。”蒙阿飞语噎。
多了他一个,的确就难消怀疑了。
“小姐,我们还是搬个住处吧,那些人难缠得很,别因为他们坏了我们的事。秦古也就算了,秦今那狗皮膏药的劲儿你又不是没见过。”
之芳郁闷得都快跪地了,辛云好笑地伸手就将之芳凑过来的脑袋点开。
“傻之芳,才搬来不久又搬走,不是心虚么。”辛云将果子塞回到之芳嘴里,“‘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咔擦——”咬下一口果子,之芳才闭上了嘴。
“蒙大哥说得也对,当初我们并没留下任何身份证明,就算找上门来,我们不承认,自是没问题。”
当然,他们应该也不会有那闲情跟她们过不去。之华心想。
“之华,你午后备些礼,带着之朗去栖园为昨日擅闯人家宅院赔礼道歉。”
“好的。”
“唔唔——”之芳咽下口中的果肉,“我也要去!”
“姐姐要是去,就不怕碰着那白公子和秦侍卫?我瞧着那个秦今侍卫问你时,似乎甚是紧张呢。”
“。。。”之芳选择继续默默啃果子。
蒙阿飞很快反应了过来:“姑娘是想让之华去探探那个栖园?”
辛云点点头。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先了解清楚,总比后知后觉好。
可安再怎么样也只是孩子,她不能利用一个孩子去探听什么——
辛云想得的确周全,但事实是,之华和之朗午后进入栖园后才知道东风凛并不在家,就连卓可安也跟着出门了。
听周伯解释,两人是去拜访长辈了。
于是,两人在周伯的带领下溜达了一圈,也就打道回府了,并没什么发现。
就此,晚山园小风波正式平息。
——无情的分割线——
东风皇宫,德清宫。
东风凛正领着卓可安坐在厅内。
厅上主位坐着的正是当朝元贵妃——元瑜兮,又被称为兮妃。
“你舅侄俩同住一屋居然没打起来,倒是我没想着的。”
元贵妃捂嘴轻笑,尽显少妇的风流韵味,但偏偏身上穿着靛蓝的薄纱刺金荷纹罗裙,一举一动又尽显雍容端庄,让人不敢冒犯。
“哪没打了,前些天还掌了我十下。”卓可安憋屈地抱怨了一声。
还没等东风凛一个侧目瞟去,卓可安就自动闭了嘴,惹得元贵妃更是咯咯笑了起来。
“翠姑,你瞧瞧这一大一小,总没个正经。”
一旁布置茶点的宫女翠姑早就忍不住笑了:“凛世子和卓小少爷这是感情好才这样呢。”
卓可安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翠姑精心准备的荷烙酥,吃得一脸欢快:“翠姑嬷嬷做的荷烙酥还是这么好吃!”
“奴婢备了好些,已经让人送到卓小少爷车架上了。以后卓小少爷想吃了就告诉奴婢,奴婢立马给你弄。”
塞得腮帮鼓鼓的卓可安开心地点点头,眼睛得都笑成月牙了。
“翠姑你就惯着他,别把牙吃坏了又在那哭天抹泪的。”
元贵妃轻摇团扇,眼中满是明媚的笑意,翠姑见此也都开心了不少。
“近来阴天多雨,两位公主又去太后那暂住,娘娘一个人待着也无趣,奴婢等人都是粗人,不懂讨娘娘欢心。凛世子和卓小少爷以后可要常来,娘娘见着你们心情都好了呢。”
听此,东风凛饮茶的动作一顿,问翠姑:“皇上多久没来德清宫了?”
翠姑正要回答,便被元贵妃打断了。
“你跟孩子们说这些干甚,莫不是我天天让你做糕点吃,你腻味了?想找人打发了我,好让你松快些?”
翠姑听此,赶紧佯作知罪的模样轻轻拍打了自己的嘴:“奴婢多嘴了,娘娘息怒,可莫要因为奴婢气坏了身子。”
元贵妃含笑摇头,用团扇朝翠姑方向佯打几下:“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东风凛却没有笑的意思:“翠姑,小少爷吃多了,让人带他去洗漱干净。”
“喏。”
翠姑一脸沉静地招招手,两个原本候在一旁的宫女立即出门候着,门外的太监赶忙跟上。
卓可安也配合得很,扫扫手上的糕点屑就随着太监宫女去了,房内便仅有东风凛和元贵妃主仆。
元贵妃端坐起来,神情也严肃了不少,但依旧透着股利落之气:“这把人都支走了,看来不是小事了。”很明显的肯定句。
“北月使团已向东风前进,让修显尽量避开与太子同行。”
“可是有什么风声?”
“昨日刺杀我趁空捞了几个漏网的,问过了,跟北月有些关系。”
杯盖一盖,翠姑睁圆了眼,元贵妃更是扇子都停了下来,神色是完全的凝重。
要知道东风凛口中的“问过了”便是绝对可信的概念。
“北月的人来刺杀东风的储君?”
这往大了说,立即就能点燃东风与北月刚歇的战火。
东风凛嘴角蓄着冷笑:“刺杀一国储君何必如此大张旗鼓,况且刺客的水准也不够,倒显得十分儿戏。”
听此,元贵妃轻轻摇起了手中的团扇:“如此说,那宁总督倒是个厉害的主,审了一晚说是江湖造反势利所为,愣是杀了个精光。”
“到了他手,自不会有活口。幕后主使白二在暗中追查,现在并不知道那群刺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您仍需谨慎些。”
元贵妃美目一转,略有些调笑:“说得像到了你的手就有活口一般。”
“我只留有用之人。”
当然,用完后自然就是无用之人,留着何用?
“。。。”元贵妃暗翻白眼,“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到底还得叫我声姨,怎么用对外人的口气来跟你姨说话,凶巴巴的,难怪讨不到妻子。”
“。。。”东风凛语噎。
“有你和白二在,我自是不担心的,那日要不是皇上开口,修显也不会同他们出去。那孩子也听你们的话,现正佯装受惊歇自己府里呢。”
“我已经派人暗中护着着他了,贵妃放心。”
“如此便好,咳咳——”
元贵妃虚咳了起来,翠姑赶忙端茶顺气。
东风凛微皱眉头,“贵妃身体还抱恙?”
翠姑回话:“上回贵妃突然晕倒,服了从安少爷开的药娘娘也好多了,就是留下了这咳嗽的遗症。”
“就没说什么病因?”
“是——”
“还能有什么,后宫的手段而已。”元贵妃淡薄一笑,又饮了口清茶润喉。
听到这,东风凛岂会不知道,脸上神色冷了几分。
“好了,我就是知道你不喜女人之间这些计量才不让从安他们漏嘴给你,你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元贵妃复拿起团扇,清咳了几声:“人既然都清了,你也好生歇着,别出手了。”
元贵妃十分清楚,东风凛一出手,可就不是一两条人命就能罢休的了。
“您明知,我母妃在这宫中最放不下的就是您和大公主——”
“所以你更不能跟你母妃说了,免得扰了她的清静,反正我也没事了。”
“。。。”
东风凛自不会再顶撞元贵妃,恰好外头响起了几处闷雷,天色愈发阴暗,两人结束了这段对话,齐齐看向天际——
元贵妃轻叹了一声:“又要下雨了,待天气缓和些,我便让从安配些祛湿驱寒的茶品,你帮我拿给你母妃,告诉她我一切都好。”
“好。”又是干净利落。
“。。。”
元贵妃再次含笑摇摇头,让翠姑扶起她去后头找卓可安了,亦如往常的自动忽略东风凛。
望着乌青发黑的天际,东风凛的眼色愈发阴沉起来。
看来,一年不在皇城,有些人又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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