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对着胖子说:“说,黄甲的孩子你们关在哪里?我的耐心很有限。”
说完,他持着的火把,开始一点点靠近胖子。
“在慈悲寺,孩子没受伤害。”
“这件案子的主谋是谁?你们一共多少人?官府里谁给你们提供的信息。”
“慈悲寺的主持觉痴,他和乐至寺的了空是老相识。了空被杀,他想给他报仇,但是人手不够,只有七八个人。瑶山县城的冯三提供的富户名单,他和高个子是朋友。高个子是觉痴的俗家弟子。”
“你是干什么的?”
“我也是觉痴的俗家弟子,无业。”
“你们的人现在都在慈悲寺吗?”
“应该都在,下面富户的银子都收的差不多了,只有黄鹤年……黄大人的银子还没收上来。”
“下面的富户一共收了多少?”
“总共一千五百两,没多要,也是怕逼急了他们报官。唉,也是一时财迷心窍。”
“怕报官你们还敲诈黄大人?这不是捋虎须吗?”
“他不一样,当初,他拿了了空很多银子,关键时候并没有保护他,觉痴觉得他不够意思,故意折腾他。”
“走,跟我们到慈悲寺,表现好,可以饶你不死。”
说着话,拎着胖子回到院子里。
钟离招呼几位捕快,赶奔慈悲寺。
一个捕快问:“钟大人,这个高个子还昏迷着咋办?”
“把他从头到脚给我捆结实了,把嘴巴堵上,扔进炕洞里,回头再让人来提他。”
好家伙,高个子被捆绑的像个粽子一样,给扔进了炕洞里。
钟离把手中的宝刀一挥,众人杀奔慈悲寺。
黄鹤年被敲诈这件事儿,没几个人知道,就连办案的捕快也是一脸的茫然,光知道跟着拿人,都不知道为啥拿人。
钟离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就对他们说:“弟兄们,当差吃饭,只要有饭吃就行,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比知道要好,不然,吃饭的家伙什儿容易搬家。”
几个捕快吐吐舌头,连连点头,跟着钟离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们跑到北城门时,恰好黄鹤年和章县令带人也赶到那里,双方兵合一处,赶奔慈悲寺。
快到慈悲寺时,钟离要求所有人员灭掉灯笼火把,马摘銮铃,铁蹄包布,禁止弄出声响,悄悄逼近慈悲寺。
待前后左右,把慈悲寺包围起来,钟离去啪啪啪叩打山门。不大一会儿,一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施主,天色已晚,本刹不待客。”
钟离拉过胖子来,胖子朝里面喊:“小人家里有人病了,从瑶山来,请主持给把把脉。”
“几时得的病?”
“卯时。”
“怎么才来?”
“路上下雨,桥被毁了。”
暗语对上了。
钟离心想:看来这接头暗号,历史悠久啊。
这时候,山门吱吱呀呀一声开了一条缝,探出一个秃脑袋来。
躲在门边的钟离,抬手朝着秃脑袋的后脖颈就是一掌,那家伙毫无防备,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钟离吩咐亮起灯笼火把,然后,根据胖子的指点,直奔寺内,分兵把口,各个击破。
等到寺里的人发现情况异常,已经晚了,大部分还没穿上衣服,就被控制住了。
冯三和他老娘也被从一间密室里搜出。
只有黄甲的儿子,被觉痴挟持为人质。觉痴手持利刃,架在那孩子的脖子上。
他威胁说:“都退出,不然就杀了这个孩子。”
原本想要围攻的捕快们,一看这种情景,只好退后,一时间形成僵局。
黄甲已经跟随着黄鹤年到来,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孩子,一看这种情景,他噗通跪倒在地,一个劲地哀求:“大师,您就发发慈悲,饶了孩子吧。”
钟离在灯火的暗影之中,已经把手枪掏了出来,他对着觉痴说:“恶僧,乐至寺的了空罪大恶极,已被处死,你作为同类,不但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厉,敲诈勒索,我看也是死有余辜!”
那觉痴叫嚣:“死不死,你说了不算,现在刀在我手里,我想叫谁死谁就得……”
觉痴的话还没说完,钟离手里的枪响了,吓得捕快们都一缩脖子,有的叫出声来。
再看觉痴,眉心有一个圆圆的小洞,后脑喷溅出的脑浆已经喷了满墙,他大瞪着双目,手里的刀掉到了地上,身子慢慢倒了下去。
黄甲的儿子尖叫一声,扑到了黄甲的怀里。
现场除了小孩的哭声,没有人吱声,大家都看向钟离,他手里空空。
开枪后,他即刻就把手枪揣到了怀里,枪管的温热还能感受得到。
这样就给人一种恐怖的错觉,仿佛钟离扬手一指,就听到一声巨响,电闪火石之间,觉痴都被打死。
钟离高声大喊:“寺里藏匿者听着,觉痴已被打死,要想活命,赶紧滚出来,不然,等被我们搜出来,当场砍头!”
黑夜之中,钟离丹田气十足的一嗓子,声震屋瓦,传出去老远。
工夫不大,寺里的所有人都乖乖集中到了大殿。钟离让人全部捆了,挨个审问。
审问冯三时,他交代自从听说乐至寺求子内幕后,他就动了歪心思,他利用职务之便,叫每个里长拿出路引的存根,然后查出了三十几户富裕人家,都是去过乐至寺求子的人家。
他和那个高个子是朋友,两人一拍即合:敲诈他们。高个子又报告给觉痴,觉痴胆子更大,进而打起了黄大年的主意。
审问完毕,根据他们的交代,钟离带着黄鹤年和章县令,来到觉痴的卧室,从地下的暗洞里,搜出藏在箱子里的一千五百多两银子,还有一个被敲诈的富户名单。
只有他们三个人在,黄鹤年朝着钟离一揖到底,说:“钟大人,你真是神人啊,不过半晚上的工夫,就破了此案,给黄某人去了一害。这些赃银,我看也不用退回了,直接作为钟大人的辛苦费吧。”
章县令看到破了此案,他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要不然,黄鹤年怪罪起来,也够他喝一壶的。
于是,章县令也拱手附和说:“两处寺庙的恶僧为害一方,都是钟大人明察秋毫,为民除害,我看黄大人说得对,这些赃银要是退回,在社会上造成影响,对那些受害家庭不利,还是全给钟大人作为辛苦费吧。”
钟离心里一乐:娘的,辛辛苦苦养了一个月的蚕,也不过赚了一百八十两银子,这一晚上破案,就要捞这么多,真是划算。
钟离心里乐,嘴上却说:“钟某人身为锦衣卫千户,破案缉盗,那是分内之事,上为皇上分忧,下为百姓除害,怎么好意思拿这么多银子,干脆这样吧,三一三十一,咱们三个一人五百两分了吧。”
黄鹤年摇摇手说:“哎,钟大人已经帮了天大的忙了,按理我应该给钟大人一点银子才好,怎么还反倒的银子呢?这样吧,我和章县令各自得三百两,剩下的全归钟大人。”
章县令摇头说:“下官办差不利,没受责罚已是万幸,怎敢还拿银子。”
钟离心里话:特码的,这就是典型的分赃,分赃不均是有麻烦滴。
想到这里,钟离就打圆场说:“咱们同朝为臣,都是为皇帝效命,场面上大家都是称呼职务,逢场作戏。可是我这个人呢,喜欢直来直去,像今天这种场合,咱们就以朋友相称,既然是朋友,那就得够义气。”
说着话,钟离一手一个,拉住黄鹤年和章县令的手说:“身在官场,身在江湖,谁都有走窄了的时候,我帮章县令、帮黄大人,无非也是希望,将来我有难处的时候,你们能帮衬我一下,最起码,不会落井下石就好了。”
不等他两人答话,钟离一摆手说:“就这么定了,三一三十一,这银子每人五百两。”
黄鹤年和章县令都钟离的话感动了,两人执意各拿出二百两来,给钟离。钟离一看火候到了,就顺水推舟,把银子应下了。
就这样,钟离来城里卖茧,搂草打兔子,捎带着帮着黄鹤年破解一个大尴尬,连带着章县令也对他感恩戴德,还赚了九百两银子。
钟离来到院子里,把所有参与办案的人员召集起来,说:“今晚的事儿,已经查明,觉痴恶僧和乐至寺的那一帮玩意是一伙的,都通海盗,现在已经被擒拿。所有参与破案的人员,赏银一两,银子我出。”
众人一听都很高兴,第一次遇到这种好事,一两银子可是能买一石米啊。要知道,在明代,一石大约相当于现在的142斤左右,一石米够一家人吃很多天的。
更要命的,他们的那点薪酬,朝廷往往用大明宝钞这种纸钞来发放,那玩意市面上都不认,贬值的厉害。今晚,人家钟离给的可是银子。
看到他们对钟离一片拥戴的样子,黄鹤年和章县令也是深有触动,对钟离说:“钟大人,带兵果然有方。”
钟离小声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光让马儿跑,又不想给它吃草,是不可能的。”
黄鹤年问钟离:“钟大人,今晚的这些嫌犯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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