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康满脸通红,拱拱手说:“牡丹姑娘,都是我一时糊涂,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干了,也不敢了。”
钟离朝着牡丹摆手说:“牡丹,杀人不过头点地,姚大人知道错了,能够真诚悔过,咱们就大人大量,和他重归于好。”
姚子康居然流下了泪水,对钟离说:“对啊,我想明白了,钟老弟,你就是假的锦衣卫千户,我就是灭了你,别人也会上折子参我,肯定不会说我是灭了假的锦衣卫千户,而是说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内讧。到时候,我也是死罪难逃,你要是真的,那我更是吃罪不起啊。”
钟离站了起来说:“姚老兄,我这个人的脾气是有仇必报,这一次,我说话算话,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既往不咎。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我相信,咱们再也没有机会聊天喝茶了。”
姚子康再次拱手说:“要不,吃了午饭再回去吧?”
钟离笑笑说:“姚老兄,即便我敢回去吃,他们两个也怕你在酒里或者饭菜里下毒啊。”
姚子康的脸再次红了起来,搓搓手说:“好,那就下次吧。”
钟离说:“姚老兄,哪一天有个马高镫短的,尽管吩咐,我们还会一如既往,当然,你再对我来这么一次,那就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怪不得别人了。”
说完,钟离带着周通三人,出了小茶馆。
牡丹小声问:“岛主,不带上他,万一有诈咋办?”
钟离说:“没事,你拿着盾牌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你看周先生、魏不群都警醒着呢。”
这时,姚子康也跟着出了小茶馆,对钟离说:“钟老弟,我送送你。”
刚走到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冷不防一只羽箭朝着钟离射来。周通还未来得及抽出宝剑,钟离已经使出大力用带鞘的宝刀,把这支箭生生打掉。魏不群一个箭步上前,举起了盾牌,挡在了钟离前面。
姚子康朝着城楼上破口大骂:“狗日的,哪个王八蛋作死放冷箭,给我抓起来!”
城楼上一阵混乱,一个士兵被人押了下来。这个人朝着钟离怒目圆睁,嘴里骂道:“王八蛋,你还我哥哥的命来!”
钟离也不恼怒,问他道:“刚才的战斗中你哥哥被打死了?”
那人一边哭着一边喊:“刚才在姚大人府衙,你把哥哥打死了,幸亏我跑得快,不然我也死了。”
钟离说:“哦,就是那几个朝着我射箭的,小子,不是你跑的快,是我根本就没想再杀你,不然,你有十条命跑得再快,我也让你活不成。我已经很克制了,我对你们喊你们姚千户受人蛊惑,和我产生了误会,让你们不要进攻,你们不听,想要了我的命,那我也没办法,我总得自卫。”
姚子康朝着那个士兵骂道:“还不给老子退下去,你哥哥的抚恤,包括这次不幸阵亡的弟兄们,我都加倍抚恤,别再闹事了,老子心情不爽,不要惹我生气。”
“你心情不爽,你要杀掉钟大人,就让我们这些士兵稀里糊涂的送命吗?你现在和钟大人言归于好了,我们这些士兵就这么白白送命了,你觉得你做的对吗?”
那个士兵一边挣扎,一边朝着姚子康怒吼。
“马勒戈壁的,你还反了天了,姚子康夺过身边一名士兵的腰刀,朝着那名士兵的脑袋就砍了下去。”
“姚兄住手!”钟离一个箭步冲到姚子康面前,把他举刀的手托住。
姚子康见钟离劝阻,也就住了手。那个红了眼的士兵还在跳骂,完全不害怕姚子康的威胁。
钟离知道,这一次姚子康的算盘打错,搞得很被动,把自己活活得罪了,也让士兵们白白送命,搞得好几方面不妥当。如果现在不把这件事平息下去,将来会留下更多的隐患。荷花镇不能乱了,他还得指望这个地方作为补给来源。
钟离对姚子康说:“姚大人,怎么样,这一次你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吧,把你的队伍集合起来,我和你把这次的恩怨了了,不然,不用我打你,你的士兵以后也会宰了你。”
姚子康脸上的汗下来了,今天的情形让他很狼狈。
姚子康吩咐下去,所有守城的士兵都到这个地方集合。
等到士兵集合起来,这一次,钟离明显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敌意,有几个士兵朝着他咬牙切齿。不用问,肯定是他们的亲朋好友有被打死的。
只有码头上还有烽火台上几个士兵,目光躲躲闪闪的,没有太多的仇恨。
钟离一扭身形,一个旱地拔葱,跳到面前的一处高台上,大声说:“守城的弟兄们,就在刚才,你们姚大人还有你们中的不少人是想要我的命的。所以,这就导致了你们死了十几个人,伤了也不少。这件事怪谁呢?”
“他妈的,弟兄们,冲上去宰了他。”人群中有人开始喊叫,很多人开始响应,一时有些混乱。姚子康想制止,但是,似乎这一次威力不足,很多士兵不知是没听到他的呵斥还是装作没听到,他们拿着刀枪,开始朝着钟离逼了过来。
钟离掏出手枪,朝天开了一枪,这一下,士兵们安静下来。
“他妈的,作为军人还有没有点军纪观念?你们以为老子怕你们,今天就凭我一个人就能要了你们的命。给老子看着!”
说着话,钟离一把抄过81杠来,朝着三百米外的一个旗杆就是一个点射,哒哒哒,三弹连发,那旗杆咔嚓一声就折断倒地。
所有的士兵都目瞪口呆,三百米这个距离,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射程想象。
“妈的,谁还敢说他是跑得快没死,是老子不忍心杀你们,要想杀,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姚子康站在一边,那脸上是惊诧还是懊悔,反正看着很复杂。
台下的士兵们安静了,他们知道钟离所说的不是虚言,那么远的距离,碗口粗的旗杆都被打断,这要是揍到脑袋上,那就是如同打个烂西瓜。
“今天死了的士兵,有和他们是兄弟、父子或者亲戚的,给老子站出来。”
犹豫了一会儿,有七八个士兵走了出来,冷眼看着钟离。
钟离发现姚子康的士兵有个特点,不是很怂,最起码比那些强盗要强很多。
钟离问了问他们都死了什么人,问明白后,钟离说:“你们不是想要给你们的亲人报仇吗?好,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每个人可以射我三箭,我站在五十步开外,保证只躲闪不还手。等你们射完了,我要是还活着咱们再说下一步的事儿,我要是死了,咱们就两清了,虽然,他们的死不能怪我,但毕竟是我打死的。你们说,这个解决办法怎么样?”
那七八个士兵嘀咕了一阵,那个刚才射冷箭的士兵说:“好,就拿你说的办,你要是还手,你就不是人养的。”
钟离此言一出,下面的士兵一阵喧哗。周通、牡丹、魏不群也急眼了,三人几乎是同时拉住钟离,让他不要冒险。
牡丹急了:“岛主,他们死得冤,可是,这也怪姚子康啊,不能让你当了冤大头。那多么危险啊,不行,你不能去。”
周通也要劝说,钟离摘下81杠对递给周通说:“有敢闹事朝你们下手,立马击毙。”
钟离喊了一声,指着周通三人说:“这是我的随从,不管他们的事,谁要是敢朝他们动手,那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说完,钟离拿着宝刀,跳下高台,站到了五十步之外的空地上。
姚子康也没办法,只好随着那几个士兵,让他们每人三箭。周通端着81杠,高度警惕,生怕士兵们闹事。
第一个上来的是一个个子矮小的士兵,他拈出三支箭,一支一支射了出去,准头还行,但是力道不大,钟离几乎不用挪地方,就能用宝刀磕开利箭。
几个看着不强的士兵射完三箭,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走上来,他拿的弓比别人都大一号,弓强箭利。
就见他嗨的一声,拉弓如满月,嗖的一声,利箭直奔钟离而来,钟离知道这次的利箭速度很快,不敢有半点马虎,身形腾转,宝刀舞出刀花,拨打雕翎,总算把三支箭都躲了过去。钟离身后不远处有一棵树,被一支箭射中,箭头深深的插进树干,箭杆还在吐噜噜的颤抖,让人看了真为钟离捏把汗。
钟离有惊无险地躲过这三箭,一些士兵都忍不住叫起好来。
最后一个上场的正是刚才射冷箭那个家伙,他眼里还有泪水,眼睛哭得通红,铠甲脱了,光着膀子,胳膊上有几道血痕,这是刚才别的士兵押着他挣扎时造成的伤痕。
这家伙擦一把泪水,抓过刚才那个大汉用的硬弓,拈出三支箭来。他的射法显然和别人不一样,这一次,他把三支箭一起搭在了弦上。
虽然隔着一定的距离,但是钟离还是能看清这个家伙的准备动作,他这是要来一个三箭齐发,让人防不胜防啊。
这家伙是个射箭的高手,刚才的冷箭,估计是在城楼上受到了同伴的干扰,不然,很难说钟离就能轻松打掉。
这时,有些士兵开始给射手助威,他们挥舞着拳头,大喊着:“射死他!射死他!”
姚子康冷眼观瞧,看不出他此时在想什么。
这时,就听魏不群一声:“小心!”
那个家伙同时射出了三支利箭,带着破空之声,直奔钟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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