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疯了……”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做起事情来不管不顾的。
楚文绪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
毫无反应。
穆远霆就在女人的怀里，虽然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但唇瓣却是笑着的，努力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笙儿，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之前的时候我不知道……可自从遇到你……我就都明白了……”
说完这句话，直接就晕了过去。
阮时笙完全愣住。
她呆呆地看着怀里的男人，说话的嗓音都带了明显的哭腔，就这么朝着楚文绪看了过去，“救救他……算我求你……”
“……”
楚文绪走过去的第一时间给他把脉，在确定了情况之后才把人扶了起来。
回到了房间。
等到做好了一切准备之后，楚文绪脸上的表情都微微凝重了起来，“老大，人是可以控制病情的，但是需要一个药引。”
“什么？”
阮时笙看着他，“需要我做什么？”
“血。”
楚文绪深吸了一口气，“需要你的血做药引，因为你的血虽然毒并未消散，但是血液很特殊，司徒家的血液就是上好的药引。”
“好。”
阮时笙点点头，主动把自己的手腕递了过去，“要多少都可以，我只要他安全好起来。”
“……”
楚文绪抿了抿唇，下意识偏开了视线。
“我现在去实验室把我研制好的药带过来，等一会儿我可以对他进行手术治疗，但是你可能会有体力不支的情况，因为这次情况特殊，要用到的血不会少。”
毕竟……
穆远霆现在的情况，很严重。
而严重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跳楼，是因为自己一条腿导致的肺部感染，整个血液里面都是病毒，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要跟阮时笙把穆远霆带回来基地的原因。
只有基地，才有可以进行血液交换的设备仪器。
其他地方没有。
阮时笙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带着他去基地吧，我们一起。”
这样节省时间。
楚文绪也没多说什么，一行人直接就去了实验室，把穆远霆放在实验室的床上之后，阮时笙也在身侧的另一张床上躺了下来，“我准备好了。”
说完，她视线就朝着穆远霆看了过去。
“……”
楚文绪看着女人认真的脸庞，深吸了一口气，“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好。”
楚文绪表情都凝重了起来，“老大，我之前给你做实验研究的时候虽然没找到解药，但是你的血液解毒情况是比穆远霆要好的，所以你身体的血液里面是有抗体的，我进行了手术之后，他还可以再熬两个月的时间。”
他看着她，“到时候他去了少枭，有最大的机会救命。”
少枭是医药世家。
很厉害。
后来意外从商也基本上都是一些医疗设备和其他的药材，这是最大的可能，当然第二种可能就是阮时笙自己一个人去远洲岛，成为司徒家的继承人之后，找到里面的医学典籍。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好。”
阮时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你开始吧，我准备好了。”
“……”
楚文绪还从来没有见到过阮时笙这样的表情，不是不甘心，也不是难过，而是心甘情愿慷慨赴死。
他顿时心里也有了力量，还是进行手术。
针管扎进去，很疼。
阮时笙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慢慢流出去，努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眼身侧躺在病床上的饿穆远霆，脸色惨白一片。
穆远霆。
我一定会救你的，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都要救。
其实之前她之所以心甘情愿以身试毒，本质上是因为她的血液里本身就有解毒的成分，但是她的血液有抗体，也只是对于她自己。
她不怕死。
她怕的，是自己关心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折腾了整整两个小时。
晚上。
楚文绪最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阮时笙，“好了。”
总算是好了。
阮时笙意识不怎么清晰，可还是朝着身侧的穆远霆看了一眼。
然后……
表情愣住了。
“楚文绪。”
“怎么了？”
“你说……”
阮时笙坐起身看着躺在床上的穆远霆，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他的眉眼，“你说如果这次我们分开之后，他不记得我，是不是……就不会难过了……”
“……”
穆远霆之前说，希望他可以让阮时笙失忆。
现在……
阮时笙又说，希望穆远霆失忆的话，是不是就不会难过。
这两个人，都为彼此着想。
却彼此互相难过。
其实相比较于让阮时深失去跟穆远霆相关的记忆，楚文绪倒是希望自己可以让穆远霆失忆，这样的话，阮时笙心里清楚，是不会主动出现在穆远霆面前的。
清醒地知道彼此没有可能，然后相忘于江湖其实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
就算再能失去记忆的药，穆远霆那边不确定因素太大了，要是他主动出现在了阮时笙身边，就算阮时笙失去了记忆，那总归会想起来的。
越是深爱，就越是难以忘记。
甚至，容易想起。
“我不知道。”
楚文绪打心眼里到底还是犹豫了，“可很显然，现在这种情况，老大你有自己的事要做，是必须要跟他分开的，要是他真的失去记忆，并且回到了少枭族，继承了财团的位置，到时候要是接受了家族联姻，会遇到合适的人结婚生子，也说不定。”
毕竟……
只有不记得，才能心安理得跟别人在一起。
要是记得，自然是不可以的。
当然。
楚文绪综合考虑的点有很多，最重要的点就是是药三分毒，阮时笙的身体已经禁不起折腾了，要是真的给下了失去记忆的药，那以后要是出现了什么副作用的话，整个基地可都要跟着出事，这一点他其实有些不敢赌。
可……
如果阮时笙同意了，他可以让穆远霆失去记忆。
那样的话，两全其美。
“算了。”
阮时笙垂眸看着穆远霆棱角分明的脸庞，心里不忍心地很，“等他养好身体后我会跟他好好说的。”
“可他要是一直纠缠呢？”
楚文绪微微皱眉，“或许，你应该放手。”
“我……”
阮时笙的呼吸微微绷紧，表情也僵硬住了，原本想要摸他脸的手就这么硬生生蜷缩了回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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