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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用过晚膳后裴烬进了一趟宫,苏皇后与泰和帝用了膳不久,正在聊裴烬几时会入宫,说曹操曹操到,苏皇后调侃道:“难得啊,我还当你得明日才入宫。”

        “儿臣晓得父皇母后担忧,自然得早些入宫让父皇母后安心。”裴烬扫了一眼屋子,“怎么不见明乐?”

        “用过膳便跑了,明乐这几日在学女红,说要自个做嫁衣,像你一样魔怔了。”

        苏皇后提起明乐便止不住摇头,她还当明乐真是放下了江浸月,谁知被哄了几句,又和好了,从前最不喜针织女红,如今却主动说要学,还找尚宫局的老嬷嬷指点,说要亲手做嫁衣。

        裴烬清了清嗓子,很是不自在,“母后,这是好事啊,明乐难得想学女红。”

        父皇母后总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明乐是被他带歪了。

        “好事?我如何教也不肯学,为了个男人便肯了,一如你,几时下过厨,我作为你的亲娘还不曾吃过你做的膳食,倒是为了皎皎几次下厨,唉,儿女大了不中留。”

        谁能想到裴烬竟然也会下厨,这话怕是说出去也无人信,就是苏皇后乍一听闻,还仰起头看看今日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升起来了,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毁。

        “母后若是想吃,明日我便给母后做,母后怎的还吃起醋来了。”裴烬凑过去,坐到苏皇后身旁,“母后,儿子这都走了半年了,也不见母后关心关心儿子。”

        苏皇后瞥了他一眼,“你哪用得着我关心,有皎皎关心你还不够?你如今回来了,也得赶紧把大婚之事提上日程,小太孙都大了,你们还不曾大婚,当真是古往今来头一遭。”

        程筠住在宫外,她想见孙儿一面都难,自然是巴不得两人早点大婚,程筠住到东宫去,她也能常常见到孙儿。

        “母后说的是,不如就将婚期定在三月吧,春回大地,百花齐放,三月初八如何?”三月初八是两人这一世初见的日子,一转眼,竟是两年了。

        “三月初八?这我可不好说,还得算一算,若是个好日子定在这日也无妨,届时韫儿都会走了,你可真是带了个好头。”

        大豫谁人不是先成亲在要孩子,偏偏裴烬这个太子,带头反了这顺序,亲不曾结,孩子都会跑了。

        “意外,纯属意外,母后何必搁在心上。”裴烬笑了笑,“韫儿足够可爱不就好了吗?”

        “韫儿自然可爱,可比你令人开怀多了。”苏皇后扫了一眼泰和帝,“你父皇还总想和我抢呢,好不容易才待那么一会,便想比我多抱一刻钟。”

        泰和帝端起茶盏,表示听不见,裴烬道:“母后不急,母后若想照顾韫儿,多的是机会,只怕日后母后看见韫儿便要烦。”

        裴烬可不想让孩子占据了皎皎全部心神,他还打算带着皎皎游览大豫山河,远的去不了,近的总不能缺了。

        母子俩聊了会,苏皇后也识趣,说要去看看明乐,留下泰和帝与裴烬父子俩聊些正事。

        “烬儿,巫濮格你打算如何处置?”

        好歹是一国君王,直接被裴烬生擒,这些日子朝堂一直在争论此事,有人支持,巫濮国数次挑衅大豫,这是活该,可也有人表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该

        将巫濮格押回大豫,朝堂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争论是好事,若是所有人言行一致,泰和帝才要慌。

        “暂不处理,先关押着,过两年和裴瑜一起送回西疆,大豫既然已收服巫濮国,往后便在巫濮国设封地,将裴瑜封为巫濮王,爵位世袭罔替,至于巫濮格,交给裴瑜处置。”

        泰和帝点了点头,“你信裴瑜能永远忠于大豫吗?若是在度挑起战乱如何是好?”

        裴瑜是巫濮国人,非大豫人,万一被人撺掇要割裂巫濮国与大豫,西疆又得起波澜。

        “他不会,好歹是我养大的种,这点信心儿子还是有的,在者西疆往后有梁云川守着,出不了岔子,这一次梁云川战功卓著,父皇也要有所嘉奖。”

        经此一战,梁云川才算是彻底熟悉了西疆,可以负担得起西疆安危。

        “这个自然,永康侯府的爵位也有不少年头了,若是梁云川能安稳的守着西疆,待你登基,便晋永康侯府为国公府吧。”

        裴烬皱了皱眉,“父皇,您如今正当壮年,何必提登基之事。”

        泰和帝睇了他一眼,“就非得我驾崩之后你才能登基?我已与你母后说好了,过几年退位让贤,我带着你母后也去大江南北走一走。”

        “从前我亏欠你母后,我守着这江山也累了,你如今文成武就,我也能放心将大豫这个担子放在你身上,我带你母后去享享福,你还指望着我给你守着江山,你带着妻儿去享福?想的倒美。”

        谁又不是会享福的,泰和帝在这四四方方的宫里也待了几十年了,早就待腻了,如今看着裴烬可以担负起责任,他不晓得有多欣慰,想趁早将身上的担子卸下。

        “信国公不是要求儿子随他们去北漠。”若是这样,他便不能接过这个担子。

        泰和帝嗤笑一声,“说你傻还是真的蠢,他不过是考验你一二罢了,如今北漠有程意阑管着,出不了岔子,怕是他也要退位让贤,享享天伦之乐了。”

        程辙武一早便与他通过气,程辙武即便疼爱女儿,也晓得裴烬是储君,是国本,不能随意离京,更何况是去北漠长住,朝堂还不得乱了套,这样说,只是为了考验裴烬,泰和帝也就没多嘴。

        程辙武有两个儿子,往后两个儿子在北漠守着,怕是他也会长住上京,得空指点一二那些个年轻人,也是为国做贡献了。

        “好罢,但容父皇多给儿臣几年,儿臣也想趁年轻,多去游历一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有对大豫更为了解,儿臣才能有信心治理好大豫。”更多的,是想带着皎皎去走走,待他接过父皇的担子,便不能离京了。

        太子只要有圣上的允许离京不难,可身为圣上,却当真半步离不得了。

        “可以,给你五年,五年之后我可不会在替你担着。”等明乐也出嫁了,有了孩子,他与苏皇后才是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去游历。

        裴烬点头,“五年足以。”

        五年之后裴韫五岁,他好生培养个十年,让裴韫在十五岁那年监国问题不大,他又可以带着皎皎游历南北。

        从宫里出来,裴烬径直回了信国公府,回到院子时,程筠已上了床榻,裴烬掀开幔帐,瞧见在程筠身侧躺着的裴韫,脸色微顿,“你怎的将他弄上床榻?”

        程筠嘘了

        一声,“你小声点,韫儿才睡下。”

        “他睡在这,我睡哪?”裴烬回来时已是迫不及待,哪里能让这个臭小子占了床榻。

        “这不还有空儿,你睡着呗。”裴烬走后,程筠便将韫儿放到身前照顾,夜里醒来看见韫儿她才觉着安心。

        不过今日裴烬回来,他想做什么,程筠心里清楚,却偏偏不让他如意,还让奶娘将韫儿送到她的床榻上占着裴烬的地儿。

        “不行,他在这儿多有不便。”裴烬伸手便要将韫儿抱下去,和他抢皎皎还得了,哪来的不懂事的孩子,敢和老子抢娘子了。

        “哎,有何不便,床榻大的很。”程筠伸手要拦。

        裴烬却很执拗,绝不允许如此,麻利的将裴韫抱了下去,交给了奶娘照看。

        待他在回来,却见程筠连屋子里的灯熄了,屋子里黑黢黢一片,他摸黑到了床榻间,“皎皎,不急着睡。”

        程筠闭着眼睛装睡,就是不肯睁开眼,哪里会不晓得裴烬想做什么,就是想让他急。

        “皎皎?”裴烬脱了衣裳躺上去,放下幔帐,“装睡呢?”

        程筠不听,裴烬舔了舔唇角,低头准确的在夜色里含着了她的唇瓣舔舐,麻麻痒痒的感觉涌过全身,让程筠装不下去,推搡着他,嘟囔道:“你起开,我困了,要睡下了。”

        裴烬握住她的手,“皎皎,我饿了。”

        “饿了就去用膳,厨房里头应有尽有。”程筠假装听不懂。

        “是小修炎饿了,皎皎,你疼疼我可好?”裴烬的下巴磨蹭在她的颈窝,有粗粗的胡茬挠过,让程筠痒的不行,“不许动。”

        “我不动,皎皎来动如何?”裴烬钳住她的腰肢,一个转身两人的地位翻转,裴烬在下,程筠躺在他身上。

        “裴修炎,你好不要脸,将儿子抱下去,就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程筠气的捶了他一拳。

        什么都不急,倒是在这事上十分的急切,不晓得的还当他是饿死鬼呢。

        “皎皎难道不想吗?”裴烬在她耳廓吹了口气,湿湿热热的气息涌入她的耳道,让程筠身上战栗了一瞬。

        说实话,如何会不想,鱼水之欢并非男人能感受到欢愉,女子一样可以,更何况是与心爱之人的欢好,那是给千金也不换的,在者两人也分开半年有余。

        “你在引诱我?”程筠气呼呼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嘶,皎皎,嘴下留情。”裴烬抚着她的脖颈,“你若是想咬,不如换个地方?”

        “想的美,你下去,你睡书房去。”即便程筠想要,也不会轻易让裴烬得逞,要不然他还不知要如何嘚瑟呢。

        “不睡,书房太冷。”整个信国公府也没程筠的怀里暖和。

        “我要睡了。”程筠推他。

        “正好我也要睡了。”裴烬解开了她的衣带。

        “裴修炎……唔……”

        到底瘦弱的黄莺打不过强健的老鹰,时隔半年,程筠的院子里又响起了特别的声响,算起来,裴烬还真不止素了半年,从程筠离开上京后,到如今,素了近一年半。

        程筠三月后可以行房,可裴烬不在程家住,之后他在程家住了,但程筠肚子太大,他倒也没那样禽兽,让程筠挺着肚子满足他,只用过

        手勉强舒缓。

        如今他回来,程筠身上并无不便,他也方便的很,哪里愿意撒手,不来个醉生梦死也对不住他日夜兼程赶回来。

        院子里的红烛燃烧到天明,外边又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天地好似都融为一体,雪花落到屋檐上,很快便融化为雪水,屋子里的温度,似乎比外边高上不少,连雪花也站不稳脚跟。

        天明时分,屋子里才逐渐安静下来,下了一夜的雪,院子里的梅花朵朵绽放,裴烬听闻孩子的哭声,很快睁开眼,看了一眼身侧熟睡的人儿,他轻手轻脚下了地,走出寝屋去哄孩子。

        裴韫正在找娘亲,他每日睁开眼便能看见娘亲,可今日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娘亲,放声大哭,便是想引起娘亲的关注,人虽小,却不笨,晓得自个哭了娘亲便会出现。

        裴烬从奶娘手中接过儿子,威胁道:“不许哭了,你娘亲尚在歇息,你若吵着她,便将你丢出去。”

        奶娘一听愣了下,心想孩子才半岁,哪里能听懂,岂不是越说越哭?

        可谁晓得,裴韫还真安静了下来,一双眼睛包着眼泪,小声抽噎着,盯着裴烬,一眨不眨。

        “真乖,不愧是我儿子。”裴烬亲了亲他的脸蛋,很是得意,带孩子也不难嘛,这不一哄就听话了。

        可还不等裴烬高兴完,忽然觉着手上有些湿热,登时脑门子僵了下,不敢相信的拿出手看了一眼,被裴韫撒了一手的童子尿。

        奶娘吓了一跳,哎呦呦的走了过来,“太子殿下恕罪,方才太孙喝了奶,还不曾把尿。”奶娘生怕裴烬会生气,这可尿到他身上去了,贵人们向来抱孙不抱儿,这抱了下还尿了一身,不生气也难啊。

        “臭小子,”裴烬哭笑不得,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居然敢尿你老子,胆肥了。”

        “嘿嘿诶……”被爹爹打了的裴韫不哭反笑,咬着手指流口水咯咯的笑了起来,要不是晓得他还小,裴烬要以为他是故意的了。

        裴烬将他还给奶娘去换尿布,自个回屋换了件衣裳,一大早的便被尿了一身,着实是新奇的经历,不过谁让是自个儿子尿的,裴烬也只能认了。

        程筠睡到下午才起,醒来后得知时辰捶了一把衾被,想把裴烬抓回来捶打,可惜他出门去了。

        换好衣裳肚子饿的咕咕叫,连忙摆了膳食,用膳时原氏来了,笑着说,“你这是用早膳还是午膳还是晚膳呢?”

        “娘,您别打趣我了。”程筠一张小脸羞的通红。

        “哈哈,好,不说这个,我是来与你说婚期的,今个一早,宫里传来旨意,将你们的婚期定在三月初八,正是春暖花开之时,你可满意?”

        “三月初八?”

        “是啊,听说是殿下亲自提的日子。”裴烬一回京便忙这事,让原氏很是满意。

        程筠点了点头,“这是我与他在扬州初见那日。”

        “原来如此,”原氏的笑意更深,“见你们如此,我便放心了,殿下是个可以托付的良人,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夫妻之间,也要互相体谅,可以吵架,却不能轻易说分开,吵架时说过的话,日后都会成为心头的坎,分开说的多了,便会互相厌弃,你们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磨难的,别学那些人动辄便说伤心话。”

        原氏作为娘亲,

        只恨不得将她这一生所悟出的心得都告诉孩子,免得孩子走弯路,但即便说的在多,也不如自个走一遍刻苦铭心。

        程筠喝着莲子羹,答应下来,“我知道,我会的。”

        “你们既是平常夫妻,也不平常,殿下是太子,未来是皇帝,你是太子妃,往后要做国母的,殿下答应了你爹爹不会纳妾,可百官未必会答应,但只要你受委屈了,和我们说,我和你爹爹不会不管你。”

        自古以来,便没哪个帝王有后无妃,泰和帝那样宠爱苏皇后,从前也不得不广纳妃嫔,谁都有不得已,身为帝王,看似权力很大,可实则不得已更多。

        “他亦答应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纳妾的。”程筠信他,两人也认识快要两年,裴烬的为人,程筠可以全然相信。

        “我自然是信殿下的为人,可你要晓得,一旦坐上了帝位,便是身不由己,我说这么多,倒不是劝你大度,随他纳妾,而是想说子嗣一事,皇室最看重开枝散叶,才会广纳妃嫔,就是为了延续血脉,在大豫,即便寻常百姓家也少说有三四个个孩子,更别说贵族世家,皇亲国戚。”

        “我听说殿下答应你只生韫儿这一个,我觉得并不妥,我知生孩子受累受苦,可他是储君,一个子嗣太少了,少说得在生一个,无论男女。”

        说句不好听的,这一个孩子,万一他日出了事,那裴烬的江山传给谁去?届时程筠若上了年纪,不便生育了,那岂不是不得不纳年轻妃嫔生育子嗣。

        原氏生了四个孩子,自然是晓得生孩子有多累,可也是掏心窝的话,皇族与寻常百姓到底是不同的,寻常百姓即便不生也使得,可皇族不行,那是被百官盯着一举一动的地方,哪里能马虎,皇族是当真有皇位要继承的。

        就像泰和帝,算上已早夭的子嗣,四个公主,六个皇子,也有十个子嗣了,可朝堂上仍旧不少人嫌少,觉得苏皇后独占泰和帝,有碍皇家血脉传承。

        程筠一听笑了,“娘亲,我还当你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个,你若是让我答应给他纳妾,我可不愿,可若是让我给他多生几个孩子,我有什么不愿的,他真能一心一意待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给他生四五个孩子便是,我还年轻,又不是不能生了。”

        若是裴烬能待她如初,别说四五个,更多也能生,也就是有孕后期有些累,可等孩子出生,便会觉得一切都满足,就像韫儿,多可爱啊,她疼爱还来不及呢。

        有孕时裴烬悉心呵护,孩子出生后又有数不清的人照顾着,不必她事事亲力亲为,倒也不难,比起寻常百姓,已是十分享福了。

        孩子多了,家里也热闹,都是一母同胞总好过与泰和帝那样异母同胞。

        “你能这样想便好,咱们养的起,不过得隔上几年,等你身子恢复好了在说,在生一儿一女便是最好了。”

        女儿贴心,在有一个儿子,大豫的江山更为稳固。

        这便是为何原氏不愿女儿嫁到皇室去,嫁给了皇室,有些责任便不得不担着了,总不能枉顾天下百姓。

        “那我像娘亲一样怀个龙凤胎,一次解决。”程筠抱着原氏的胳膊蹭了蹭。

        “还真说不准,听说家族里头有过双生胎的,便容易生双生胎,你外祖母也生过双生胎。”

        “那便

        拭目以待吧。”

        裴烬回京,四方安定,两人一心一意筹备着大婚,尚宫局及其礼部早就准备好了两人大婚需要的一应用具,并且都是比对着册立皇后来的。

        从裴烬有意让程筠成为他的太子妃时,算起来一年多了,这是一场大豫史上筹备最久,也是最为隆重的太子大婚。

        过了年,天气转暖,裴韫学会了喊母妃,不过他喊的不甚清晰,多半只能听到“母母”的字眼,对于初为人母的程筠来说,这已足够欣喜。

        裴韫会喊母妃,却不会喊父王,裴烬这几日便总是抱着他,要他喊父王,可裴韫却反倒将“母妃”喊了个清晰,却始终不曾开口喊父王。

        裴烬退而求其次,教他喊爹爹,这个比父王简单不少。

        今日穆国公府家的小女儿及笄,邀请了程筠前往,她便让裴烬照顾韫儿,携礼前往。

        如今的上京可不比两年前的上京,她那时哪也不敢去,即便去了也不敢多话,现下各方宴会却是游刃有余,也并不拒绝送上门的帖子。

        娘亲说她是太子妃,本就该多与京中女眷打交道,裴烬打理着前朝,她没的后宫管教,便要与官员们的女眷打交道,相处融洽,恩威并施,对前朝稳定也有益处,做裴烬的贤内助。

        她从穆国公府回来,老远便听见裴烬一句一句的喊“爹爹”,她便晓得又是在教韫儿。

        她进了院子,瞧见两人,打趣的笑道:“你这是喊谁爹爹呢?”

        裴烬满脸心酸,摇头叹气:“我喊了他几千句爹了,也不肯喊我一句,亏了。”

        “你急什么,在过些日子他自然就会了。”

        裴烬睨了她一眼,“你自然是不急的,他已学会了喊你,可我这个老父亲心急啊。”

        “我可是从他出生便带着了,若算起来,那你不得比我晚半年?”程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半年?”裴烬登时觉得无望了。“罢了,不强求了。”

        若真按时日算,那裴韫不得最晚喊他。

        可让裴烬不曾想到的是,他不强求了,韫儿倒是自个学会了,没过几日便开口喊了他爹爹,可把裴烬这个老父亲感动的不行。

        婚期定下,三书六礼的流程从裴烬去西疆之前便在走了,如今也只剩下最后一礼——亲迎。

        裴烬是太子,也就是君,按理来说,无需亲上程家迎娶,只需派遣礼部官员即可,但裴烬决定亲自迎娶,两人之间没有君臣,只是寻常夫妇,别的女子有的,程筠也一定要有。

        别的女子没有的,程筠也要有,比如——花车巡城、百姓送嫁、百官朝拜。

        在此之前,裴烬想先带她去看看尚宫局准备了一年之久的凤冠霞帔。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掉落红包。

        今天挺粗的,明天争取更粗,本来可以多写点,但我在写现言《笙笙诱我》啦,过几天开文,存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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