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尝13口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 不知不觉就要迎来除夕。
陈可一早就再三嘱咐栗栀，过年一定要跟顾景琛回家。
其实哪怕陈可不说, 顾景琛也一定会带栗栀回去过年的。
除夕当天, 栗栀在顾景琛的怀里睁开眼，男人还在睡。
她懒洋洋地翻动了下身子，刚摸过手机来, 人就又被身后的男人给捞了回去。
顾景琛从背后拥着栗栀, 双腿夹住她的，几乎要让她动弹不得。
他把很小一只的她全然锁在自己怀里, 像是抱了个人形抱枕。
栗栀也没再动, 乖乖地缩在他的怀里。
她打开手机的屏幕锁, 看到半个小时前戚玥发过来的消息。
戚玥：【栗栗, 我今晚要跟庄醒去他家里见他家人, 还得聊一下订婚的事, 好紧张……】
栗栀惊讶之余又替戚玥高兴，【你们要订婚啦？
】
戚玥很快回复说：【有这个打算，但日子还没定下来。
】
然后她又发过来一条：【你和顾景琛呢, 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订婚结婚啊？
】
栗栀咬了咬嘴巴。
经戚玥提醒, 她忽而想起来十月一国庆节那天, 在山顶上, 他说了句模棱两可像是求婚的话。
但是她当时没有捕捉到他的意思, 过后理解了，可却错过了。
那之后顾景琛再没提过。
栗栀出神了片刻, 然后才回戚玥：【没有诶。
】
这种事他不主动提, 她怎么好意思开口。
之后栗栀又跟戚玥随便聊了几句。
等她放下手机后, 顾景琛抵着她的后颈问：“怎么了？”
他的话语中还带着刚刚睡醒才会有的微哑，混在本就慵懒的嗓音里, 尤为性感撩人。
栗栀的耳朵一下子就变得热烫起来，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耳朵。
她眨巴着眼轻糯回他：“没怎么呀。”
顾景琛说：“那你叹什么气？”
“有吗……”栗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刚刚有叹气。
他把她揽进怀里，又闭上眼，声线低哑：“再睡会儿。”
栗栀被他搂着，很快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临近中午。
顾景琛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缓慢地坐起来，揉揉脑袋，然后就趿拉上软底拖鞋出了卧室。
顾景琛正在讲电话。
“今晚？
那得晚点。”
“嗯，到时候再说吧。”
他扭脸，看到栗栀睡眼惺忪地晃晃悠悠往前走，仿佛随时都能撞到墙，无奈低叹了下。
栗栀跌跌撞撞地走过来，蹭进他的怀里。
顾景琛抬手揽住她，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轻拥着她，对另一端的人说：“挂了。”
掐断电话，顾景琛直接将栗栀抱起来回房间。
突然的腾空让栗栀清醒不少。
她本能地抬手勾住顾景琛的脖子，眼眸也清明起来。
“还睡吗？”
顾景琛问。
栗栀摇摇头。
已经睡饱了。
他把她放到柔软的床上，对她说：“封白想今晚聚聚，要去吗？”
栗栀点点头应道：“可以呀。”
“那就先回家吃年夜饭，再带你出去玩。”
栗栀浅笑：“好。”
他凑过来，手撑在床面上，俯低身子，在她的嘴角边轻轻吻起来。
栗栀眨了下眼睛，渐渐地感到头晕目眩。
她微微昂着头，迎合着他的亲吻。
在顾景琛吻到她耳畔处时，栗栀听到他嗓音暗哑地低喃：“不睡觉我们做点别的？”
随即，唇边传来轻微的痛意。
惹得栗栀轻哼一声。
顾景琛失笑，“哼什么？
这么疼？”
栗栀偏开头，撅着红润的嘴巴没好气道：“不然我咬你试试？”
顾景琛仿佛很期待，直接将她抱起来，翻了个身，他用手肘支撑着上半身，扬起下巴来像是在勾引她，笑里带了点痞气：“你试。”
栗栀盯住他上翘的薄唇，气呼呼地捉住他的脸，一口就咬在了他的下唇瓣上。
她咬完就想逃，却被顾景琛逮住。
栗栀翻滚了下，坐到床上缩着往后退。
顾景琛抓住她的脚踝，把人又给拖了回来。
栗栀笑着尖叫，旋即声音就被他的吻吞没。
……
洗漱完从浴室出来，栗栀跑到衣橱前，打开门开始选衣服。
挑了好一会儿，她在米白色毛衣和圣诞红毛衣之间犹豫不决。
顾景琛擦着头发踏出浴室时，就看到栗栀披散着潮湿滴水的长发，裹着浴袍站在衣橱前比量着左右手各拿的衣服。
从衣橱自带的镜子中看到顾景琛，栗栀立刻转过身，为难地问他：“二哥，选哪件？”
顾景琛刚要开口，栗栀突然想起来什么，瞬间就做了决定：“就这个吧！”
她举起圣诞红的毛衣来，笑说。
顾景琛的眉梢轻抬，应允：“嗯。”
栗栀其实是忽而想到，顾景琛之前跟她坦白他清晰感到自己对她动心时，提到过一句，当时她穿的是枣红色的毛衣。
顾景琛走过来，把手里的毛巾搭在她的脑袋上，给她轻柔地擦起了头发。
“还在滴水。”
他无奈道：“是想感冒吗？”
栗栀很不喜欢用吹风机，只是偶尔会用一次。
顾景琛从不强制她必须用吹风机吹干头发。
但像这样还在滴水，她管都不管就跑出来，他是要说的。
栗栀乖乖地站在他面前，任他给自己擦头发。
过了会儿，顾景琛的动作越来越缓慢。
栗栀像是察觉到异样似的，仰起了脸，抬头望向他。
他乌黑深邃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栗栀的心口一滞。
不知为何，她似乎被吸引住了，挪不开眼。
头上的毛巾渐渐下滑，遮住了她的视野，让她眼前变成了毛巾的白色。
下一秒，栗栀的肩膀轻微耸起来，脚下不自觉地往前挪动了些。
唇瓣上的感觉酥麻，如同过电一般，让她的四肢百骸都瞬间兴奋起来。
栗栀抬手，抓住了顾景琛的手腕。
无意识地微微扬起了下巴。
在迎合他。
顾景琛很温柔地吻着她。
这场亲吻绵长而缠绵。
到最后栗栀都要站不住。
要不是顾景琛捞住了她，她铁定要一屁股坐到大敞的衣橱里去。
拾掇好自己，栗栀和顾景琛携手出门，带着年货开车回顾家去过年。
他们到的时候谢景臣和单曦微已经在家里了。
栗栀一进门就听到陶丽琴问单曦微什么时候要孩子。
单曦微温柔地笑着，还未说话，谢景臣就率先开口道：“奶奶，还早，我们打算过两年再考虑孩子的事，别给微微压力。”
栗栀刚被顾景琛拉着走进客厅，陶丽琴就把注意力从单曦微身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栀栀呀，快过来坐！”
老太太高兴地招呼她。
栗栀乖巧地走过去，在陶丽琴的另一边坐下来。
陶丽琴笑吟吟地问：“栀栀打算什么时候嫁过来呀？”
栗栀登时满脸通红，她慌张失措地不知道要怎么回，求助似的寻找顾景琛。
顾景琛的声音从后面出来，他轻微拉了长音：“奶奶。”
“栗栀会被你吓到的。”
陶丽琴说：“那我问你吧，你不会被我吓到。”
“你想什么时候娶栀栀呀？”
捏着水杯的顾景琛看了栗栀一眼。
她耷拉着脑袋，咬着下唇，看起来羞涩又窘迫。
顾景琛暗自轻叹，而后就回陶丽琴说：“这个嘛，保密。”
栗栀缓缓眨了眨眼。
她怎么感觉，他好像有什么计划的样子？
除夕夜。
栗栀不是一个人。
其实去年也不是一个人。
去年他去了她住的地方，陪着她跨了新年。
虽然只是一起吃了顿晚饭，说了句新年快乐。
但栗栀永远会记得。
会记得，只要顾景琛在，就不会让她是一个人。
快要深夜时，顾景琛拉着栗栀从家里出来，开车去找封白和凌谦他们。
顾景琛牵着栗栀的手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其他四个人已经在了。
将近零点，他们一走进来，容嫣就笑着让他们赶紧过来。
“要放烟花啦，快过来看！”
栗栀和顾景琛走过去，在座位上坐下来。
几分钟后，零点到。
夜空中炸开一片片绚烂的烟花，五颜六色，多姿多彩。
栗栀望着这场盛大的烟火，沉浸其中。
甚至单纯地在烟花绽放时默默在心里许了愿望。
不敢太贪心。
只求能与所爱携手，平安度过此生。
顾景琛凑在她的耳边，吝啬地只给她一个人低声说：“新年快乐。”
栗栀偏头，望进他的眸中。
她的眼睛清亮透彻，泛起浅笑涟漪。
栗栀快速地在他的唇边轻轻啄了下，也很小声地对他说：“新年快乐，二哥。”
两个人对望着笑。
再回过头，烟花就要消散。
栗栀抓住最后的机会，托璀璨的夜空和灿烂的烟花帮她带句话。
妈妈，姥姥，新年快乐呀！
我现在，很好很好。
.
新年过后。
距离顾景琛的生日越来越近。
栗栀一直在偷偷地给他准备生日惊喜。
顾景琛对此全然不知。
2月14号，情人节当天。
顾景琛傍晚下班，在天擦黑之际到了家门口。
就在他把车停好从车库走出来的那一瞬间。
楼上突然响起了小提琴的声音。
而且还是他从未听过的旋律。
顾景琛忍不住抬起头来，望向三楼琴房的窗口。
窗户开着，屋内亮着灯。
纯白的窗帘因为夜风吹拂，轻轻地摇晃摆动。
窗边站着一道身影，她手持小提琴，正在专注地拉着曲子。
顾景琛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挪不动步。
他恍若坠进了时光机，回到了那年心跳失悸的时刻。
栗栀穿着枣红色的毛衣，柔顺的长发披散。
她不急不缓地拉奏着这首专门为他谱写的新曲子，随着灵动的旋律和跳跃的音符，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像是默片电影在播放。
栗栀的嘴角染上笑，眼角挂着泪。
将这首曲子拉完。
然后，她扒着窗户，撩开窗帘，轻微地探身，朝下看来。
最终撞进顾景琛情绪涌动的深眸中。
栗栀精致漂亮的脸蛋上露出莞尔的笑。
旋即，做了一件对她来说堪称猖狂疯癫的事情。
她拼尽气力，鼓足勇气，使出自己最高的嗓音，冲着顾景琛大喊，“二哥，生日快乐呀！”
“我永远爱你！”
说完，栗栀还傻乎乎地举起胳膊，把两只手放在头顶，给顾景琛比了个超大的心。
活了二十几年，栗栀第一次这样放声大叫。
也是第一次如此疯狂地主动告白。
顾景琛恍然，怔怔地盯着她。
他曾经所幻想的画面，从未对她提起过。
却在这一刻，统统实现。
让他了无遗憾。
“二哥，”栗栀见他还杵在原地，本想说什么，突然欲言又止，最终只告诉他：“你等我一下！”
随即她就从窗边消失了。
顾景琛听到踩着楼梯快速跑下来的脚步声。
而后，家门被打开。
栗栀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踏出门口，缓缓朝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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