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子娴上辈子得到空间是偶然,修炼是自己摸索着来。
本来末世来临,她以为,必然各方云动,怎么也能碰到几个同类,结果终她一生,也未见到第二个。
她的修炼一直磕磕绊绊,因为她唯一的参考是那些仙侠小说。
有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前面的修炼走了许多弯路,进度更慢。
但到筑基的时候,她有了些感悟。
一些东西虽不知道为什么,却隐隐知道是什么。
那时她意识到:小说里写,修真是逆天之路。
这话其实很对!
为何每进一阶,都要受到天罚?
她以为,那是因为天,或者像小说里所写的:天道。
天道认为,逆天改命的修真者,在挑战他的威严,在破坏天地间的平衡。
天道要人活百岁,要有生老病死。
你却要求个长生,要毁天灭地。
不是挑衅是什么?
不是破坏平衡是什么?
所以,每一次进步,都是一次挑衅。
天道要给以警告,进小阶小警告。
或是灵气的抢夺,或是天威的增强,经脉的受损……总是想着办法,给进阶之路增加麻烦。
而每一次大进阶,惩罚便更重了,更是要降下天雷。
而天道也是仁慈的,他虽然给逆天之人的道路设下重重阻碍,可一旦通过了这些阻碍,得到了他的认可,他给予的馈赠也是丰厚的。
小进阶之后,实力的提升,五感的灵敏。
大进阶时,天雷的炼体锻魂……而不论大小进阶,总会有一些突来的感悟,窥得一些玄奥的东西。
她以为,那也是天道的馈赠。
这些都是子娴自己体悟出来的,她不敢说是对的,但因没有人给出正确答案,无人指导,她便只能按着自己理解的前进。
错了,重来就是!幸好,筑基之前的路,她是熟的。
利用月光,是她后来发现的办法。
阳光太烈太霸道,在它的笼罩下,天地灵气有时也不得不退避。
因此它主生,灵气退避到阴凉之处,附着在草木之上,自然生机勃勃。
月光也是阳光,但经过折射却柔和的多。
而那凡人不识的月之光华,更是吸收着天地灵气聚集在一起。
将月之光华牵引过来,天地灵气自然也聚拢过来,供她吸收,供她晋级。
这跟小说里写的聚灵阵有异曲同共之妙!只她并不懂阵法之类。
她贪婪的吸收灵气,将它们引入经脉,归于丹田。
等待着天罚……才进三阶,天罚并不重。
尤其是这个世界灵气如此丰富,若是她所想是真,这次的天罚会更轻一些。
毕竟,她就算跟天道抢灵气,这一点点也不值得太注意。
若是筑基,她便会担心了。
吸收灵气,速度是平时的十倍,不停的运行,送往丹田。
再在丹田里不停的压缩,将更多的灵气压缩进丹田。
等到了一定程度,丹田自行扩大。
就像是容器,从杯子一下变成了锅。
那就表示,进阶成功了。
当然,天道不会放置不管,总会给点麻烦。
她上辈子就差一点因为吸收的灵气太多,而把锅给撑炸了。
这一次,她虽依旧贪婪,却时刻警惕。
而在月光下,在她这小院的两边。
隔着一段距离,各站着一个人。
两个人都望着那屋顶上的人,一边的人若有所思,眼里带着兴味。
另一个人,却是皱着眉头,眼里带着不满。
子娴牵引着月之光华,凡人的眼睛却看不到。
因此,他们能看到的,就只是她而已。
一个女子,深夜里独坐屋顶。
不说她如何上去的,是不是危险。
只这动作,十分的不合规矩,可以说是离经叛道!
“没想到,四哥府里居然也有如此不守规矩的人。”
隔壁那位,自然就是八阿哥了。
虽然看到了人,知道是个女子,却因为离得远,且是晚上。
便是月光清冷,依旧看得不甚明了。
只觉得这样一个女子能在四阿哥府里出现,实在太过不可思议。
升起了些兴趣,却还不至于去一探究竟。
这一边正怒气升腾的,却是这四贝勒府的主人。
本来,今儿个是十五,他该宿在福晋的正院的。
只是,如今大阿哥病刚有起色,而福晋因为他未能严惩李氏及大格格,使得本来相敬如宾的夫妻两人,此时直接相敬如冰起来。
尤其是今晚,不知为何,居然给他甩起了脸子。
四贝勒是什么人,虽然隐忍,骨子里却是极傲的。
那拉氏是他的妻,他敬她重她,却不等于让她对他权威的质疑,更甚是违抗。
他既然已经如此惩戒了李氏和大格格,那就表示,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堂堂福晋,为此不依不饶,对他的处置一口一个不服,一声一个不妥当。
让他觉得,面子没了,里子也掉了。
两人一言不和,他便直接从正院出来了。
男人么,在一个女人那里受了气,便想着找解语花。
如今李氏是不成了,自然就来找别的。
反正这后院里的女子多了,除了福晋,哪一个也没胆子敢这般跟他说话。
而他这样的行为,也算是给福晋一个警告。
结果便走到了这里,本来再走个几步,便是宋氏的院子。
可一抬头,便看到了屋顶上的人。
于是,之前的怒气还未消尽,新的怒气便再一次升腾起来。
“主子,可要叫人来?”
苏培盛偷偷的瞅了一眼主子,声音都压低了许多。
生怕惹着了主子的怒火!
四贝勒刚要点头,又停了下来。
眯着眼看着屋顶上的人,“那个是哪个?”
是这府里的人,还是外来的野鬼。
“回主子,那是……佟佳格格的院子,那身形约摸就是佟佳格格了。”
苏培盛心跳快了两下。
其实,他根本没见过佟佳格格。
佟佳格格?
他在脑子里转了一大圈,才想起来。
这是那太子侧福晋的庶妹。
自然的,也想到关于她的传言:不守闺誉,不遵妇道么。
“去敲门。”
手轻轻一指,直指子娴的院门。
此时早已过了各院落锁的时辰,子娴院里的守门太监从外面将门锁了,人却不知道跑哪里厮混去了。
因此,苏培盛一到门前,看到的便是铁将军把门。
他一怔,难道自己竟是记错了?
他记着这里是佟佳格格的院子,因为最偏,也是最小的。
“怎么回事?”
看着这锁,四贝勒眉头也跟着紧锁。
各院落锁,除非是犯了错,被禁了的,从来都是从里面落的锁。
“主子稍侯,奴才这就……”
不待苏培盛说完,四贝勒直接一脚就踹到门上。
咚的一声,响彻整片院落。
那德兴本来是跑到别处,跟人耍两把牌,喝了两口小酒,见天晚了,懒怠动弹,便跟人挤一宿。
就他想,那佟佳格格的院子,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来。
主子爷是不会来的,别的格格福晋的,怕沾了晦气,更不会来。
他就没觉得这位格格有翻身的一天,自然不将她放在眼里。
平时怠慢不说,这大冬天晚上的,那里也没有个碳火,冻死个人,有暖和的地儿,他哪里愿意走?
结果,睡到半宿,门被人踹了开来。
他连衣服都没能穿上,就先让人绑了。
而怒极的四贝勒早已砸了锁,进了院。
再一抬头,屋顶上哪里还有半个人?
只是,他认定了佟佳格格是个奸的,必定是耍了什么花招。
怒气冲冲的推门进屋。
朱儿才披了衣服,从隔壁冲冲出来,一脸的惊惶,却不敢进去。
只是四贝勒一进门,还没看到人,便已然是一脸的惊疑。
这里,当真是他的格格的住所?
为何半点人气没有,还如此阴冷?
便是他这火气旺的男子,一进来便生生打了个冷颤,彻骨的寒,从脚底心直窜上心头,瞬间便已凉个透彻!
屋里没点灯,窗户紧闭,隔绝了月光。
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那股子阴冷。
便是四贝勒,也便站在堂间,无法再往里去。
顿了一刻,将心里的不适压下,才扬声叫道:“来人,掌灯。”
听到这话,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朱儿立刻进去,将烛火点着。
看了一眼四贝勒,又望了一眼格格的卧室。
“主子爷,奴婢这就去叫格格。”
“不必,爷自己去。”
想到之前屋顶上的人,刚刚下去的怒火再次升了起来。
只是一股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已是今晚第三回了,这怒气也剩不了多少。
四贝勒难得的自己端着烛台,慢慢走到里间。
本以为,会看到一副假的美人入睡图。
等他进来,再来一副大梦初醒……正常情况下,她既然在他进院前便进了房,必定是要做假蒙骗,巧言令色的一番。
却不想,进了里屋,便见窗户敞着,而那佟佳格格就这么坐在窗下的躺椅上。
月光倾了她一身,好似一层莹白的雾一般,笼罩着她,叫人看不清楚。
见到他进来,她缓缓睁眼,直直的看着他。
似在等待他的宣判,眼底尽是从容。
她在告诉他,一切随意吧,反正她不在乎。
子娴没有行礼,来到这世界,这是她一直在逃避的东西。
只要有一点借口,她就毫不犹豫的拿来用。
一直最重规矩的四贝勒也未想到这一点,一个会爬屋顶的人,还能指望她有多懂规矩?
安静伴着些尴尬缠绕着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谁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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